“啊?打赌?”芍药觉得赌这个字从自家小姐嘴里说出来很是生僻。
“对,如果我输了条件任你提,如果你输了我送一套翡翠。”沈璃紧跟着提出赌注。
“啊?”芍药第一次听说输了还有能得东西的。
而且那可是翡翠啊,一般人家的小姐可都用不上。
她觉着自家小姐今日好像格外的高兴,只是不知是因为得了一幅字还是出了一口恶气。
也过于喜形于色了。
“就这么定了,研墨啊,想什么好事呢?”沈璃反而觉得芍药不怎么活跃,往常她才是那个欢快的人。
沈璃对于字画十分痴迷,以至于这幅画一开始进展便很快,她几乎是整日整日的画,如今到了尾声也就是三两日的事。
皇帝下旨让弈王操办大寿之后果然没有再提解除太子禁足的事,一时之间御史言官的奏折在再次将皇帝淹没。
但皇帝发愁的同时,郑贵妃却是精神抖擞了起来,这一城终究是被她扳回来了,如今太子禁足,弈王接触礼仪,废太子的舆论遍布朝野。
她又立了一次威,丢了个阁臣也没那么亏。
而人心情一好就想起正事来了,于是一日在不通报的情况下走进了偏殿,看到了沈璃在画的画,顿时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参见贵妃娘娘,您怎么不通报一声,臣女失礼了。”
沈璃放下笔,却发现郑贵妃的目光一直在画上,双眼都看直了,看上去并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
“娘娘……”她又叫了一声。
郑贵妃好似这才回神,讷讷看着沈璃问:“你这是画给本宫的是吧?”
“娘娘英明。”沈璃答:“臣女觉得只是画您的肖像画未免少了些神韵,便自主主张画成了神女飞天图,您若是觉得不妥……”
“没有不妥,很好,你继续画。”郑贵妃很想保持端庄,但目光便是不由自主的看过去,她难以想象自己还可以被画得这么美。
明明那五官都是她的,可就是美得像是神女,不似凡人。
“是。”
“本宫瞧着快画完了,还需几日?”郑贵妃问。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这幅图最后的样子了。
“大概两日。”沈璃回答。
“缺什么少什么一定要告知本宫,来这就当来了家里,饭菜还可口吗?”郑贵妃脑子被震撼的尚有些空,说的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多谢娘娘关照,一切都好。”
“都好就好,好。”郑贵妃点着头,自顾自向门外走去。
芍药送了人回来便沉下了脸色:“这么好的画给她真是可惜了,您尽心尽力的为她作画,她可好,放蛇来咬您。”
“尽心尽力还真不为她,只为我这幅画。”沈璃也颇为自得:“其实我也要谢谢她,如果不是她的美貌这画也画不了这么好。”
“您这心是真宽。”芍药小声道。
沈璃只是笑笑,恩怨和画作她还是很能区分得开的。
“对了,昨夜那位弈王妃醒了,今早还当真便说自己是失足落水。”芍药说到这十分纳闷的道:“您说她怎么这时候怕了呢?”
“你家若是和那贪污犯挂上关系,你也怕。”沈璃道:“你输了,翡翠我回头送你。”
“谢小姐赏,原来您知道她不敢说啊,怪不得您敢推她下水呢。”芍药现在是愈发佩服自家小姐了。
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是一击制胜,现在看夏诗音还敢不敢在小姐面前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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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您一定不能放过她啊,咳咳……”夏诗音一大早跑到郑贵妃处哭诉,当着自家人自然是要说实话了。
她呛了湖里那么多脏水,太医说日后恐怕会落下咳疾,她真是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倒。
郑贵妃满脑子都是那幅神女图,心里甚至对沈璃生出了几分好感来,她觉得沈璃才是最懂她美貌的人,是她的知音。
就算是因为立场不能交好,但不妨碍她对沈璃的欣赏。
想到沈璃当初差点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心里便很是遗憾,如今再看到夏诗音苍白着脸在这里哭诉,就更是后悔了。
“你是废物吗?她推你,你不会推她是吗?”郑贵妃恨铁不成钢。
夏诗音往常看着挺机灵,怎么关键时刻总是用不上呢。
“我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她推下去了,母妃您不知道,沈璃的力气很大的……”
“行了,自己废就别找借口了,沈璃一个弱不禁风的读书人能有什么力气。”郑贵妃实在看不惯她,摆摆手道:“行了,回去养病吧,没事别出来了。”
“母妃,您要为儿臣做主啊……”夏诗音不甘心。
郑贵妃还是将人半安抚半赶出去了,等人走了后心里还是烦闷,她怎么就没那么命娶到个聪明干练的。
“娘娘,此事怪不得王妃,实在是那沈璃太嚣张了些。”素梅在旁道:“若是不惩治恐怕她会变本加厉啊。”
“那你说如何惩治?御史正咬着皇儿有违祖宗规矩不放呢,那副字的来历若真如沈璃所说,闹起来你觉得谁更吃亏?”郑贵妃反问。
素梅了然,但也是有些不甘心:“可她也实在欺人太甚了,就这般容着她?”
“这丫头不除终是心腹大患,本宫如何不知啊。”郑贵妃揉了揉眉心,道:“给弈王送消息,让他再想个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除了她。”
她的时间不多了,过了最后两日她能留住沈璃的时间便很有限了。
“是。”素梅应声而去。
一日之后,弈王住进宫中来,是他作为皇子时的居所,按礼制成年之后便不得再回来,可凡事都有个例外。
弈王是皇帝最喜欢的儿子,他便是那个例外,每年都会在宫中住些时日陪伴皇帝和郑贵妃。
任凭御史言官怎么参奏,这件事也是雷打不动。
这个时节弈王进宫沈璃并不意外,她意外的是弈王带进来的表弟,正是吏部尚书的小儿子,郑贵妃的亲外甥,郑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