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花月起身后,依旧不敢看沈菀。
沈菀道:“今夜,你与我的丫鬟春桃一间房。最好不要耍什么手段,否则……我饶不了你。”
“是,小姐。”
夜幕,客栈外下起一场小雨,沈菀迷迷糊糊的熄了烛火后便上了榻。
夜半时分,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猛的睁开眼睛,看到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门外走进来。
她又特地将眼睛闭上。
漆黑的夜色下,能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应该是谢宴舟的。
没想到,九王爷还是个窥探姑娘闺阁的小人。
沈菀紧紧闭着眼睛装睡,就想看看谢宴舟想干嘛。
男人面色冷峻,一身黑色长衫,眉尾微微扬起,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神情。
观察片刻后,他漫不经心的在她床头坐了下来,伸着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精致的面容。
“沈菀。”
他声音温柔极了,像是从前就与她熟悉。
谢宴舟见床上的人没有动静,俯身下去,热气贴着她精致白皙的脸颊。
小丫头生得十分标致。
“沈菀”
沈菀依旧是装睡。
男人眼眸幽暗,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俯身就要凑近她时,沈菀故意困意难耐的翻了一个身,将自己脸朝着墙壁,不再看谢宴舟。
屋内瞬时寂静起来,不多会儿背后传来男人一声低哑的笑声。
“你还要装到何时?恩?”
沈菀不想回他,依旧闭着眼睛。
谢宴舟见她不说话,刚伸手过去,就被沈菀一把抓住。
“我原以为,九王爷是光明磊落之人,没想到居然是个登徒子。”
她从榻上起来,勾着唇往谢宴舟面前凑:“这可与我心目中的九王爷不同。”
谢宴舟伸手捏着她下颚,迫使她朱唇微微张开,幽深的眼眸静静看着她。
“如何不同?”
沈菀挣脱开:“反正说不出来。”
说着,她从袖口中拿出一块黑色令牌出来,递到谢宴舟手上。
“还给你了,天机阁阁主。”
天机阁阁主几个字咬得很深,谢宴舟似乎从她语气中看出她的不满。
他笑了笑,说道:“怎么,生我的气?”
沈菀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看向谢宴舟。
“九王爷可是尊贵的大人物,我哪敢生九王爷的气。”
“明日我就要回京都了,不知道九王爷可有找到君澈下太子的下落。”
谢宴舟挑了挑眉,从床沿上起来,一步步的往她身旁逼近。
他俯身贴近她耳畔,灼热的气息落在她耳侧,低声说道: “比起搞垮当今皇后,你比我更着急。”
“自然。”沈菀道。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谢宴舟的胸膛。
“九王爷难道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谢宴舟垂眸,与她四目相对。
少女一双清澈如小鹿般的眼睛,撞进他眼眶里,让他眼眸暗淡了许多。
他想起一年前,那把扎入自己胸口的匕首,一时之间心口有些疼。
他伸手将沈菀的手指拨开,说道:“从前没有,现在……”
成全她又如何?
他从袖口中拿出一根云纹簪子递在沈菀手上,沈菀似觉得这支簪子很熟悉。
“送给你的,防身用。”
“防身?”沈菀有些诧异,将细细拿着簪子打量片刻,伸手用力将簪子扭开,里面是一个细小的机关。
“九爷,这里面有机关。”
谢宴舟笑道:“簪子向右滑动,就有毒针出来,若是路上遇到危险可救你一命。”
沈菀将簪子拿起来,向右微微滑动,瞬时之间,一枚毒针从簪头飞出,直接将屋内一个花瓶射穿。
“好大的威力。”
她将簪子收起来,抬眸看向谢宴舟。
“谢谢九爷。”
谢宴舟见她这般高兴,小心翼翼的伸手捏着她下巴。
“你这般高兴,不如我讨个赏赐。”
沈菀问:“九王爷想要什么赏赐。”
谢宴舟笑而不语,小心翼翼俯身贴近她的唇,小心翼翼啄了一口。
他嗓音暗哑:“如今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
看着谢宴舟离开的背影,沈菀有些疑惑。
她也不想去追问,九王爷与她之间到底有什么。
恐怕是她不想看到的,也是谢宴舟不想回忆的。
翌日,沈菀醒来时,天已经亮了了。
春桃像往常一样打来热水,给沈菀洗漱后,沈菀便带着几人匆匆在黑市集市上吃了些东西。
几人上了马车后,马夫扔给他们几条黑布。
“把眼睛蒙上。”
几人将眼睛蒙上后,一直在马车里两个时辰,这才出了黑市。
凌风将之前停在黑市入口的马车驶了过来,对着沈菀说道:“小姐,我们该回京都了,若是再不回去沈家那边乱套了。”
沈菀点头,“恩,我知道。”
沈菀带着几人上了马车后,凌风便扬鞭拍打马背,直往京都城而去。
此刻,沈家。
一大清早的,沈老夫人的厢房内就传来一声惊呼。
紧接着,铜盆落在地上的声音在厢房内响起。
沈老夫人身旁的王嬷嬷急匆匆的从房内出来,看向身旁的几个丫鬟。
“快,快去通知府医和大夫人,老夫人出事了!”
一时之间,清风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江氏正在华庭院的厢房里喝着燕窝时,她的贴身嬷嬷就连忙走了进来。
“夫人药起作用了,老夫人昏睡过去了。”
江氏面带喜色,连忙将手中的燕窝放下,不可置信的看向张嬷嬷。
“你说的可是真的?那药真这么灵验?第三日这老夫人就昏睡过去了。”
张嬷嬷激动道:“方才老夫人身旁的张嬷嬷过来通知,说是老夫人出事了,府医现在也在往清风院去,应当是中毒了。”
江氏立马从椅子上起来:“太好了。”
她走到柜子旁,拿了一封信出来,递给张嬷嬷。
“你现拿着这封信去趟太真观,将这封信给太真观的道士,让他们今日务必来沈家一趟。”
“这封信可是皇后娘娘亲笔,他们看到后会知道怎么做。”
“今日沈菀那小贱蹄子就要回府了,必须借老夫人大病一事将她除了。”
张嬷嬷接过信,神情激动的看向江氏。
“老奴,这就去一趟。”
如今沈老夫人中毒,这沈家皆由江氏作主,她自然高兴。
张嬷嬷拿着信出了门口,江氏便面色平淡的看向身旁的两个贴身婢女。
“老夫人病重,你们两个随我去一趟老夫人的院子。”
两个婢女点头,“是,大夫人。”
江氏带着两个丫鬟匆匆赶到沈老夫人厢房时,沈老夫人依旧昏迷不醒。
沈知秋趴在沈老夫人的床榻上,失声痛哭。
周氏则在人群中,看着府医给沈老夫人诊脉。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就昏迷了。”
“大夫,可为沈老夫人诊断出什么?”
府医摇了摇头,故意说道:“观老夫人症状,不像是中风,也不像是中了毒,更像是被惊吓。”
“惊吓?”江氏进来时听到的便是这句话。
“老夫人莫不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所以才被惊吓昏迷的?”
她瞧了一眼睡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老夫人,唇角微微勾起。
果然如她所料,府医诊断不出来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