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道?”谢宴舟问。
沈菀一脸狐疑的看向谢宴舟,见他神神秘秘的。
“九王爷是知道什么了?我的婚事自然是我爹爹作主,谁也做不了主。”
谢宴舟低笑,温和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倔强得很。
他笑道:“让你常去母后那里转转,你也不常去,宫里的事情你自然不知晓,你可知辰王有意请旨让陛下赐婚。”
“赐婚?”沈菀眉心微皱
她没想到辰王还是不死心,想来还是从她身上发现了什么。
不过辰王的眼线很多,他能打听到的自然也很全面。
她难道还是逃不了前世命运?
“九王爷,那陛下怎么说?”
谢宴舟微微敛眉,往椅子上坐去,深邃的眼眸静静看着她。
“明天朝会结束后,辰王会去陛下御书房求旨娶你,若是你不想嫁给他……”谢宴舟顿了顿。
“本王可助你,你觉得如何?”
沈菀愣了片刻,见谢宴舟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想来他是已经有了主意。
她自然不想见辰王,也不可能嫁给辰王的。
她站在桌前与谢宴舟四目相对。
寂静的屋内传来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她才道:“九殿下想如何助我?”
谢宴舟面色平静,也没有正面回他,而是问:“你心中可有心仪之人?”
沈菀想起之前在皇宫说得那些话,顿时有些脸红。
“有啊,我不是早就告诉了殿下。”
“我与殿下是不是曾经在天机阁拜过堂,成过亲?”
沈菀话音落下,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谢宴舟并不想提及往事,那是他的心头刺,也不想沈菀想起来。
于他而言,沈菀现在极好,没了一年前的锋利。
他没有直接回她,只是面无表情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静静落在她的脸上。
漆黑的夜色中,小姑娘清澈的黑眸静静看着他,等他一个回答。
沈菀见他沉着脸,一言不发,一步步往他身旁走。
她一字一句道:“我不想嫁给辰王,若是一年前我与九王爷在天机楼拜过堂,成过亲,便是真正的夫妻。”
漆黑的夜色中,男人眼眸黯淡了几分,宽大袖袍下的那只手,也紧紧握紧了。
沈菀走到他身旁,静静的看着他。
“九王爷,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宴舟勾了勾唇,笑道:“你想知道?”
“自然想想知道。”沈菀点头。
男人伸手将人揽过来,深邃的眼眸静静扫视她的面容。
“你说得不错,我们确实是拜了天地的夫妻。”
“所以,以后你想好了不再后悔?”
沈菀呼吸凌乱,想起前世她死前谢宴舟将她尸体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情景,不由得心里一酸。
她说道:“我,不想后悔了。”
男人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在她鼻梁轻轻刮过,眼里含着宠溺的意味。
“你既然不想后悔,那便在沈家好好的等着。”
谢宴舟说完,转身就离开厢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
沈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似乎又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梦。
黑衣男人纵身一跃下了烈焰莲池,将一朵火莲从烈焰莲池里摘了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返回榻上,又想到刚才的那条蛇。
沈佑。
想来定是沈佑搞得鬼。
翌日,天刚亮,水榭居内悦耳的鸟叫声将沈菀吵醒。
沈菀翻身起来时,春桃恰好从门外进来。
“小姐,院子里怎么有两截蛇身,凌风侍卫过来后将那蛇身弄走了。”
沈菀道:“昨夜有人来过,你们可知晓?”
春桃摇了摇头,“奴婢睡得很沉,发生了什么事根本不知道,以往都是凌风殿下守着院子,如今大小姐那边在治腿疾,所以……”
沈菀叹气,“我并非责怪你们的意思,想来这放蛇之人居心叵测。”
“小姐知道是谁了?”春桃问。
沈菀笑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春桃将热水端进去,将手中帕子拧干递给沈菀。
“没想到,五公子和他娘亲一样都是心思歹毒之人,不过如今沈府清净许多了,方才奴婢过来时,听说四小姐偷偷离开了沈家,想来是觉得自己是个奸生子,没脸在沈家罢了。”
“沈凝离开了?”沈菀问。
春桃点头,“听说打伤了一个丫鬟,拿了不少行李离开的沈府,沈老夫人知道后,并未生气,只是这两日打算请族中长老前来,将她从族谱中除名。”
“真是太好了。”沈菀道
至少,这府中的牛鬼蛇神少了一个。
沈凝假千金的身份暴露,恐怕会再去寻靠山,可她再也没有机会以沈家嫡女的身份自居。
沈菀洗漱完毕后,去了一趟沈知秋的院子。
这几日,逸书都在给她偷偷治腿,腿疾不容易好,但也算有了起色。
她原本就是一位战场女将军,武功却莫名其妙被废,也不知道这武功最后能不能恢复。
逸书在给她治疗腿疾方面十分用心,用药也十分谨慎。
可沈菀知道,沈知秋治腿疾,不能让旁人知晓,尤其是不能传到当今陛下和皇后的耳朵里。
沈菀看过沈知秋后,便带着丫鬟春桃,偷偷从侧门出去,往京都一品楼而去。
今日,她还等着沈佑上钩。
另一边,谢宴舟下了早朝后,便去了孝德皇帝书房。
书房内,辰王垂头跪在地上,目光坚定的看向孝德皇帝。
“儿臣,非沈菀不娶。”
谢宴舟进去后,听到的就是他这句话。
孝德皇帝神情严肃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冰冷的在辰王身上扫视一遍。
“给朕一个理由?为何是沈菀?不是旁的姑娘?”
辰王道:“儿臣早就钟情于沈三姑娘,还请父皇成全。”
孝德皇帝见他如今这般坚定,又想到当年他跪在先帝面前,也是这般坚定的要娶苏沁瑶。
可后来呢,苏沁瑶直接进宫请求太后将婚事退了,后又与沈括成了亲。
如今他的儿子,居然也迷上苏沁瑶的女儿,当真是冤孽。
“你府中已有妾室,且与沈家二姑娘不清不楚,如今你又告诉朕你喜欢沈家三姑娘。宇轩,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我们大燕嫡长子,将来的储君,你可想过那些文武百官该如何看你?”
“皇兄。”恰这时,谢宴舟推着轮椅从门外进来,冰冷的目光落在辰王身上。
“今日真是不巧,臣弟也来求一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