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什么?涌穗姑娘,大虞的皇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子民饿肚子,在不能自我生活之前都会有银钱领,生老病死都有抚恤金,北炎给你的三瓜俩枣就让你这么感动,我叫你和你的妹妹和你来团聚解了你的困境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郑赝的耐心告罄:“今日是你主动来找我的不是我主动来找你的,我只问你最后一遍,愿不愿意说?”
涌穗倔强的摇头,不用说一个不字郑赝就已经知道了她的答案。
“那太可惜了”郑赝甩出了匕首对着门外扬声道:“把人带进来!”
“是!”
外面的麦幺被华酿又带了进来,看见涌穗就想过去可是又被拦了下来。
“你说要是让你死在麦幺的面前,她会怎么样,她这一辈子还能无忧么?”对着涌穗恶劣的笑了:“刚才喂你的那个是糖丸这个才是要你命的东西”
在涌穗口出恶言之前掰开了她的下巴将瓷瓶的药也灌了下去:“一刻钟之后你会以你最痛苦的最丑陋的方式死在你妹妹的面前”郑赝扶着膝盖起身。
“哎呀我就不奉陪了,就先走了。”
涌穗扑过去拉着郑赝的裙摆,力度之大恨不得将郑赝的衣裳给扯碎,郑赝微微侧身看见了涌穗乞求的目光:“就算你没有妹妹你还没有在乎的人么?你让她走吧,啊?让她走吧。”
“你明明有一刻钟的时间说完我所有想知道的事儿,我就不明白北炎有什么值得如此效忠的?你妹妹就在那儿你张张嘴我就能给你你想要的安逸和自由。”
涌穗的话突然变得难以启齿起来,她算的上是乞求了:“我父亲母亲是为了北炎死的....哪怕...哪怕结局是两张凉席....”
而这一刻的郑赝终于有些松动了,涌穗真正效忠的或许不单单是,北炎
但是,郑赝今日的心软谁知道将来会换来什么样的深渊呢?
麦幺困惑的看着涌穗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对这个恩公有这么卑微的乞求呢?
涌穗,见郑赝不为所动,也你明白了郑赝的答案。
透过缝隙眷恋的看了麦幺一眼那么深那么久,好像在说:“我的幺幺啊姐姐以后不能陪着你了”
我后悔啊...后悔今日想了这么个法子给了她抓住我软肋的机会.....
涌穗松开了郑赝的裙摆,用尽全力的撞在了一边赤红的镶金的柱子上,郑赝甚至还没拉住郑赝的手臂,涌穗就在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撞柱而死了。
“啊!!啊!!”麦幺捂着嘴双目赤红浑身颤抖的看着撞柱而死的姐姐:“姐姐?姐姐!”她踉踉跄跄的跑过去,得到最后的回应就是,涌穗眨了最后一次的眼睛,彻底的闭上了。
郑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那一瞬间的悲凉,和愤怒涌入了心头脑海,愤怒于自己失算,为涌穗的死有短暂的悲哀。
急什么呢?急什么呢?今日出来的急带的只有哄琳姐儿开心的糖丸一刻钟以后你就能带着你的妹妹走了....
赤红的柱子流淌的像水一样的血,蹭红了麦幺洁白的衣裙:“我为什么要来大虞呢?”这是麦幺昏迷前想的最后一个想法。
华酿看着被自己弄晕的麦幺静静地等着朕赝最后的指令,可还是说了一句:“姑娘,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今天发生的事情超出了郑赝的预料,她低估了涌穗对北炎的忠诚,也高估了自己:“我这是我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麦幺让她接替涌穗的位置吧,她能做的好的。”
“这是养虎为患。”
“不,不是她的眼睛太纯粹了,她不是虎,她是白兔,她会恨我就是因为恨我所以才选她,但是她不会恨你的,华酿你能明白我吗?”
“属下明白”
“你们把她们带出去吧,我一个人坐坐。”
郑赝看着涌穗留下的那一摊血,并不是因为在为涌穗难过的,有那么一瞬确实是可惜的但是两个人的立场对立,涌穗身后是想渗透大虞的北炎皇族。
所以在李书霖的身边,而自己身后也是大虞的皇族,有些收回国土的决心和必胜之心。
从前自己看不上北炎的野心可是若是北炎人人都是涌穗那将来该怎么打?
同样的郑赝也意识到大虞所认识的北炎和真实的北炎真的是那样的么?
明明如此的没有人权可是为什么会叫人如此的忠心,那今日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这件事儿真是应该安排下去,尽快的渗透到北炎内部看看到底要如何?
而今日发生的事情自然什么都瞒不过徐令妤的眼睛和耳朵,但是这次却没有冲到郑赝的面前说什么。
“姑娘,您就不着急么?”玲珑拆下了徐令妤的钗环,终于说出了憋了一晚上的话。
徐令妤对着铜镜卸下耳坠子:“她想做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拦得住?对敌国的探子心软还亲手给自己培养起来一个祸根,我和她说千百遍都听不进去,她不摔一回跟头是学不会的。”
徐令妤卸下了身上的桎梏以后终于放松了下来,坐在书案前整理新的情报图,郑赝下发了新的任务。
北炎渗透可是这么长时间,埋在北炎的大虞暗探到底在做什么,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么?
“鞭长莫及啊...”郑赝端着烛台走在了瀚海阁的书卷中。
身后的华酿推着木车,轮子滚动在地上,悠长空旷
“今日的事情叫我怀疑,大虞人变成了北炎人而埋藏在大虞的人还是北炎的人。”
“所幸姑娘不顾陛下和林大人的反对对北炎埋伏的人情报有所保留。”
“可我的初心是因为不想让他们有过多的把柄叫他们陷入危难今日叫你说的,若是真的叫咱们猜中了,那我这个决定就是导火索了”
郑赝将烛台放在了尽头的桌上,发出轻微的摩擦的声音,和一声长长的叹息,她再一次的陷入了自我怀疑。
郑赝在瀚海阁忙到了深夜自然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的,回到竹苑的时候食盒里还放着温热的羹汤。
手轻轻的贴在碗壁上,看了看已经暗下去的灯,摇头笑了还是家里更舒坦一些。
郑赝一勺勺的喝了羹汤随后就收拾入睡了,第二日果不其然的起的晚了
不是别的是为着香味给诱醒的,郑赝拥着被子起身,抬手拨开床帐:“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香?”
一出了内室就看见了坐在一边的冯无忧,冯无忧的铺子开的成功,这次见她又是一身新的行头了。
“你醒了?我没有扰到你吧?”
郑赝醒了醒自己的神摆了摆手,珍珠见郑赝醒了,赶紧去准备温水洗漱。
“我本就该醒了哪里是扰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