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回到这个大殿的时候,“程潜”的心情与之前决然不同。
感慨万千。
曾几何,大殿中几位金丹真人侃侃而谈,而现在只剩下了两名筑基修士安静的站在那里。
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些劫后余生的庆幸。
“你们来啦。”
“殿下。”
“朱云,心思太杂;刘浑恩,重己谋私;全利铭,志大才疏。”
“三人都是不堪重用,最后也都栽到了自己的缺点之上。”
“希望你们二人引以为戒,去了皇城能谨守自己的初心。”
九皇子好像是感慨了一番,那三位金丹境的修士。
安广立自是没有多想,他没有经历那些事情。
而“程潜”不同,他可是当事人。
此刻想的就多了一些,那三名修士应该是被九皇子抛弃了,或者说给过机会。
比如让他们抉择是不是要跟着去遗迹。
也许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因为那时候是本体,所以他是没有胆子去亲身涉险,反而阴差阳错的进入了九皇子的核心圈子。
“殿下也不必伤怀,自己选的路,总是要走下去的。”
“程潜”依旧是那么的淡然,直指问题的本质。
“好了,那就不提他们了,你们准备一下,过几日随我去皇城。”
“那里才是属于我们的舞台。”
“属下愿与殿下分忧。”安广立自是乐意至极。
皇朝之中,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次之是世家,再次是大族。
这是他们这些修行天赋一般,只能靠些谋划求得未来修士的出路。
也只有皇朝中才有他们的存在空间。
能成为九皇子的谋士,安广立内心很欢喜,这意味着他有机会走的更远。
“殿下,程潜才疏学浅,修为上也难以前行,恐怕难以给您太多的助力。”
九皇子皱了皱眉。
“可是之前故意冷落,让先生不满了?”
“殿下多虑了,对程某的保护之意,还是能感觉出来的,不瞒殿下,我是有师承的,只是在外游历遭了难,现在其实已经是油尽灯枯,大限将至。”
“那可以随我去皇城,定有办法医治。”
“多谢殿下,沉疴顽疾,无力回天,不过我可以给殿下引荐一位师兄。”
“其人惊才绝艳,修行天赋也是极高,只是为人有些放荡不羁,心思不在修行上,不然早就继承了家师的衣钵,前阵子传讯与我,他在附近游历。”
“若殿下不嫌弃,我愿以命作保,引荐与您。”
“那位师兄,比之先生如何?”
九皇子很现实,毕竟皇朝中,修行境界也是极为重要。
“百倍甚之。”
“先生夸大了吧?”
“殿下信与不信,等你们相见之后自知,况且....”
“况且什么?”
“程潜”一脸苦笑,“况且我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我可左右不了他的想法,只能是将情况说明。”
“你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兴趣了。”手一翻,一枚金色的符令出现在了手中。
“这是我的令牌,可以携带它来皇城寻我,无论是你或者你的师兄。”
“殿下宽宏。”
在他们在藩邸交谈的时候,程潜已经到了天华郡。
早就安排好的小院中取走了灵石。
又施施然的离开天华郡城。
借助传送阵法,离开了碧波府。
多传送了几次,在一个府城中停留了下来。
这里可没有就藩的皇子,这里是世家的天下。
修士们的生存环境更加恶劣了几分。
盘剥无处不在。
租了一间小院,程潜静静的等待。
一路上分别花大价钱买了三枚结金丹,还有一些治疗的丹药。
在皇朝中这些资源并不是什么战略级的修行资源。
就是贵了一些。
只要有灵石,灵晶,可以在好几个店铺中买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前脚离开天华郡,窦正远的那位老父亲后脚就去了那间小院。
搜寻一番之后,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叹了一口气就离开。
他接到了消息,那位陈县令,九成九死在了遗迹中。
偌大的遗迹,最后出来的只有寥寥数人。
据说九皇子的卫兵因为九皇子遇刺,在里边杀疯了。
修士们和卫兵双方都损失惨重。
他原本想着这处别院中,会有那位灵石县令的一些后手,没想到其中空空如也。
看来这些年捞取的灵石都在身上了。
就是不知道便宜了谁。
窦正远在几天之后也回到了天华郡。
没多停留,又要出门。
“儿砸,别去了,那间别院我看过了,里边什么都没有。”
“你...你怎么能这样干呢。”
“你这话说的,人都没了,灵石修行资源在活人手中才有用,在死人手里放着落灰?”
“陈大人待我不薄。”
“我也没说他不好啊,人要是活着我肯定是尊敬他的,但现在不是人没了吗。”
“你怎么能确定大人就一定死在里边了?”
“正远,你在潜渊县多待了那么些天,你比我清楚才对,我们是修士,生生死死的不是很正常?”
这句话说的确实对,他在潜渊县再三确认之后,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哼,我不会去别院,我有要事去府城。”
“好好好,随你,对了我求了老祖,老祖准备推一推你,准备接手县令吧。”
“走了。”窦正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有些负气的离开了家门。
“嘿,还给你老子甩脸子。”
几天之后,窦正远看着眼前的小店,心中回想起了陈大人对他说的那些话。
“掌柜,我来取东西。”
“程潜”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心中则是想着那些买来的金丹结丹之法。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知道,等的人终于来了。
“你是.......”
“掌柜,我是天华郡潜渊县人士,来取我家大人留的东西。”
“你家大人?”
“县令大人陈士炎。”
“他怎么没来?”
“大人在遗迹中可能出了意外。”
“唉,可惜了,陈道友才华出众,思想独特,可惜了啊。”
说完窦正远递上了陈士炎给他留的符令。
“程潜”接了下来。
其实看到人就可以给了,符令不符令的没求所谓,只是为了显得这件事儿流程上更完整一些。
手往储物袋一拍。
三枚玉简出现在了窦正远的眼前。
“东西在这,拿走吧。”
窦正远也不想多废话,把东西收走,道谢告辞。
“程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你能带来多少惊喜。”
他在里边录入了可都是正儿八经的“无上法”,能改天换地的那种。
内心深处是希望在这里绽放光芒的,毕竟这个世界他太孤独了。
回头看了看屋子中那些没有什么价值的书籍。
这是他来这个世界以来,最安逸,收获最多的一段时间。
不再留恋,关上店门,他离开了府城。
他准备去一个距离本体不远的地方,再去了结这具经验宝宝。
到时候方便他快速的取得手中那枚符令。
还有一层考虑是出于谨慎,鬼知道九皇子那个老银币,在符令上没做手脚,跟踪他,探知一些东西。
比如他编的师门,比如师兄,甚至是并不是很信任他,都是有可能的。
皇家中人有一个共病,那就是疑心病,并且大多数都是病至膏肓那种。
府城,藩邸。
“殿下,他传送走了。”
“安排人跟上去。”
“殿下是怀疑他?”
“形势所迫,不得不防啊,我的那些好哥哥们不会让我安心养伤的,把风险降到最低。”
九皇子想了想,又说。
“不要惊动他,只跟着就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