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气氛凝重压抑,几位起义军元老正聚首商议首领继任的关键事宜。
一位元老神色凝重,率先打破沉默:“茹成名,那小子可是员猛将,战场上的威风大伙有目共睹,只是他那性子,实在是桀骜不驯,仿若浑身是刺,这样的人若接了首领之位,日后队伍的管束怕是难上加难,恐生大乱啊。”
另一位元老紧接着点头附和:“所言极是。想当年神一元首领对咱们情深义重,他的领导功绩更是历历在目。如今他不幸战死,他的弟弟神一魁,为人忠厚老实、稳重可靠。咱们跟神一元出生入死,于情于理,都该扶持他弟弟上位,有他在,队伍至少能走得安稳。”
“话虽如此,可神一魁确实缺了些神一元那般的果敢和开拓进取的劲头。这兵荒马乱的世道,没有一股冲劲,真能带着咱们打出一片更大的江山吗?”一位元老面带忧色,道出心中疑虑。
此时,茹成名正在自己营帐外,听闻里面的讨论,心中暗自愤懑,紧握着拳头,低声埋怨:“我茹成名哪次征战不是舍生忘死?冲锋陷阵之时,何曾有过半分退缩?我对这起义军的忠心,天地可鉴!他们却因我性子直,就把我排除在外,选那神一魁,哼!”
而大帐内,元老们的讨论还在继续,只是声音渐低,似乎心意已决。
片刻后,众人鱼贯而出,召集所有将士。一位元老站在高台上,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诸位将士,经我等商议,神一元首领虽已离去,但他的弟弟神一魁,宅心仁厚、稳重可靠,将继承首领之位,带领大家继续前行!”
台下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皆在消化这一消息,而茹成名站在人群中,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也只能默默接受。
神一元战死后,其弟神一魁强抑内心悲痛,而首要之事便是让兄长入土为安。神一魁带着一众亲信,于一处偏僻且宁静的山坳寻觅到一块风水宝地。
此地青山环抱,绿树成荫,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而过,似在低诉对逝者的哀思。众人齐心协力,以简陋工具挖掘墓穴,每一下挖掘皆饱含对神一元的敬重与不舍。
墓穴既成,神一魁亲为兄长整理遗容,他的手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深情与怀念。
“大哥,你一生征战,未竟之业小弟定当竭力完成,你安息吧。”神一魁轻声呢喃。
随后,神一元遗体被缓缓放入墓穴,将士们纷纷脱盔,垂首默哀,泪水于他们坚毅的脸庞滑落。
一捧捧黄土填入墓穴,渐隆起一座新坟,神一魁于坟前立一粗糙石碑,铭刻神一元功绩与姓名。
葬礼毕,神一魁站于营帐之中,面对一众神情肃穆的将领,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然。
“大哥虽去,但咱们的路还得走下去。”神一魁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于营帐中回荡,“如今庆阳是咱们的目标,打下庆阳,咱们便能在这乱世中有立足之地。还有那合水,亦必须拿下。庆阳沃野千里,粮草丰足,若能据为己有,我们便可招兵买马,扩充实力。而合水,乃是庆阳之门户,得合水,方能保庆阳之安宁,亦能为我们之进退提供屏障。”
将领们为神一魁之言所动,齐声高呼:“听从首领吩咐!”
声如洪钟,震得营帐微微晃动,显露出他们对新首领的信任与追随决心。
神一魁领起义军浩荡向庆阳进发。行军途中,神一魁尽显其稳重偏老实的性格。他深知征战不易,故时刻鼓舞士气,与士兵同甘共苦。
逢河流阻拦,他率先垂范,领士兵搭建浮桥;遇粮食短缺,他与士兵一同忍饥挨饿,将仅有的干粮分给伤病员。他不善权谋机变,只以真诚待人,期望以此凝聚军心。
起义军一路势如破竹,所到之处,敌军望风披靡。
未几,庆阳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神一魁站于庆阳城下,仰望高耸城墙,心中筹谋攻城之策。他亲察城防布局,见城东门防守稍弱,遂定计集中兵力从东门突破。
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神一魁一声令下,起义军如潮水般涌向庆阳东门。士兵们架起云梯,奋勇攀爬,与城墙上守军展开殊死拼杀。
神一魁手持长刀,于阵前督战,其身影在火光映照下宛如战神降临。“兄弟们,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死去的兄弟,杀!”神一魁呐喊声激发士兵无穷斗志。
经一夜苦战,起义军终攻破庆阳东门,成功拿下庆阳。
然入庆阳后,茹成名为眼前财富资源所惑。
他令弟兄们于城中大肆搜刮,粮仓粮食被一车车运走,府库金银珠宝被洗劫一空,百姓家中稍有价值之物亦未能幸免。
庆阳城内顿时陷入混乱恐慌,百姓怨声载道,对起义军原有的些许期待亦化为泡影。
而茹成名全然不顾百姓苦难与怨恨,于庆阳搜刮一番后,即刻整军进攻合水。
合水守军闻庆阳已失,军心大乱。
神一魁趁势用声东击西之计,佯装攻打合水南门,实则遣主力部队从北门突袭。合水守军措手不及,纷纷溃败。
神一魁顺利拿下合水,进一步巩固起义军势力范围。
就在神一魁驻军合水之时,总督杨鹤听闻其势力渐长,恐成大患,遂亲率人马前来,欲对神一魁进行招抚。
杨鹤身着官服,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来到神一魁的营寨之外,表明来意后,被引入营帐之中。
杨鹤见了神一魁,便开口道:“神将军,如今乱世,朝廷亦有难处。你等若归降朝廷,既往不咎,还可许你官职,让你麾下兄弟皆有安稳日子可过,不必再在这刀光剑影中冒险。”
神一魁坐在椅上,沉思片刻,他心中虽有犹豫,毕竟归降朝廷可免诸多征战,士兵们也能有个归宿。但他又想到,自己已在庆阳等地树敌颇多,且朝廷向来对起义军多有猜忌,归降之后真能如杨鹤所言那般顺遂吗?况且大哥神一元一生反明,自己若是轻易归降,岂不是违背了大哥的意愿。
神一魁抬起头,眼神坚定地对杨鹤说道:“总督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等兄弟在这乱世中举义,为的便是求一条生路,如今已打下庆阳、合水,有了安身立命之所。朝廷昔日对我等不公,我等又怎敢轻信归降之后的承诺。”
杨鹤见神一魁拒绝,仍不死心,又百般劝说,述说着朝廷的恩威与利害。但神一魁不为所动,只是恭敬地请杨鹤离开营地。
杨鹤无奈,只得率队返回。
神一魁望着杨鹤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