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眉心深锁,目光中满是困惑与猜疑,声音低沉而凝重地说道:“这丁大夫,当真会是丁五味的生父?”
楚天玉面容沉静,微微点头,神色间透着几分严肃与认真,轻声应和道:“从今日五味的种种言行举止细细想来,此般猜测确有几分可能。”
郡守府内,丁五味凭借着自己的一腔孤勇和灵动机变,竟斗胆谎称是宫中的太医,巧妙地瞒过了层层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成功混入了这戒备森严的府邸之中。
楚天佑等人听闻丁五味此举,顿时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敢耽搁,火急火燎地朝着郡守府的方向疾赶而去。一路上,楚天佑眉头紧皱,满脸忧色,不住地摇头叹息道:“我们务必尽快赶到郡守府,只盼那丁五味不要被人识破身份,落得个凄惨无比、被大卸八块的悲惨下场才好啊!”
郡守府的华丽大厅之中,郡守回想起那自称太医之人的种种行径,越琢磨越觉得其中大有蹊跷,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层层疑虑的涟漪,正欲起身亲自前往一探究竟,家丁匆匆忙忙、神色慌张地跑进来禀报。
家丁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结结巴巴地说道:“郡……郡……郡……郡……郡”
郡守本就心烦意乱,见家丁这般模样,顿时怒从心头起,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怎么了?这般慌张失措,成何体统!还不快说!”
家丁吓得浑身一颤,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仍是磕磕绊绊、语不成句地说道:“大……大……大”
郡守此刻已是心急如焚,气得脸色铁青,再次怒声吼道:“大什么呀!莫要再吞吞吐吐,快说!”
家丁战战兢兢地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外头来了三男二女。”
郡守微微一怔,满心狐疑,随口问道:“乞丐?”
家丁连忙拼命摆手,道:“不不不,他……他……他们”
郡守此刻已是焦头烂额,不耐烦地催促道:“他们到底是谁?快说!再这般磨蹭,仔细你的皮!”
家丁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三个男的,都很年轻,一个自称是影卫统领,一个自称是侯爷。”
郡守闻言,心中猛地一惊,暗自思忖:影卫统领?侯爷?这等身份尊贵非凡之人,怎会毫无征兆地突然到访?这其中莫非有什么大事发生?
家丁紧接着说道:“风大人,忠义侯。”
郡守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恐之色,惊呼道:“我的天哪!风大人,赵侯爷,这可都是贵客中的贵客啊!快,快大礼迎接!不得有丝毫懈怠!”
家丁却欲言又止,面露难色,道:“慢……慢……慢……慢”
郡守此刻心急如焚,怒不可遏地吼道:“慢什么呀!此事关乎重大,关乎我等的身家性命和前程,还能慢吗?你若误了大事,我拿你是问!”
家丁吓得脸色惨白,小心翼翼地说道:“还有两个,还有一男一女,说……”
郡守急切地问道:“说他叫什么?”
家丁颤抖着声音,几乎带着哭腔说道:“说他是国主和昭仁公主。”
郡守闻言,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双腿发软,连忙说道:“国主?公主?快,快,快!这可如何是好?”
师爷在一旁见此情景,赶忙上前提醒道:“大人,此事需谨慎行事,万不可掉以轻心。当务之急,是要验明这些人的正身,以免……以免有诈啊!”
郡守却摆了摆手,神色慌张地说道:“验什么验?国主登基之时,曾召见各州郡主官,我有幸见过国主和赵侯爷,断然不会有错。”
说罢,郡守便匆匆忙忙、手忙脚乱地将楚天佑等人迎进府内。
楚天佑迈着沉稳的步伐步入大厅,锐利的目光如炬,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四周,随口问道:“你府上没什么不对劲吧?”
郡守连忙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到了极点,诚惶诚恐地说道:“回国主话,卑职府中一切甚好,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楚天玉柳眉轻挑,眼中透着一丝审视,追问道:“没人来捣乱?”
郡守再次深深行礼,恭敬无比地回道:“回公主,绝无此事,府中平安无事,一切井然有序。”
楚天玉美目圆睁,目光紧紧盯着郡守,继续问道:“一切平安?”
赵羽亦是神色威严庄重,开口问道:“请问令尊不是得了重病了吗?”
郡守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庆幸之色,回道:“回侯爷话,家父原本只是恶寒发热,颈项肿痛,可谁曾想遭那庸医误诊,病情陡然加剧啊,以致咽喉闭塞,肺气将绝。不过,幸得蒙国主公主恩泽,遣派太医前来为家翁治病,此刻家翁险象已除。卑职叩谢国主公主隆恩,谢国主公主隆恩,叩谢国主公主隆恩。”
提到此处,郡守便想起丁五味妙手回春、治好自家父亲的病,心中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急忙跪地谢恩。
楚天佑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故作不知地问道:“什么太医呀?哪个太医?起来说话,细细道来。”
郡守应了一声,缓缓起身,小心翼翼地说道:“丁太医是这么说的。”
楚天佑与赵羽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震惊之色,齐声问道:“丁太医?这……”
赵羽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说道:“莫非是五味?”
楚天玉亦是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道:“是啊,依我看,应该是五味哥无疑。”
“他不是扬言要来杀……”白珊珊在一旁欲言又止,险些说出口,被楚天玉眼疾手快地连忙拦住,冲她使了个眼色。
楚天玉转而对郡守问道:“那位丁太医此刻人在何处?”
郡守恭敬地答道:“在家父房里,正悉心照料着家父。”
风生衣上前一步,神色冷峻严肃,目光紧紧盯着郡守,说道:“你就不怕来人是假冒太医,实则意在行刺令尊吗?你这般疏忽大意,万一出了差池,如何是好?”
郡守连忙摆手,急得满头大汗,道:“丁太医医术精湛神妙,经其一番治疗,家父已然大好,他可是救了家翁的性命啊!断不会是刺客,大人多虑了。”
楚天玉追问道:“你可曾查证其太医身份是否属实?”
郡守面露惭色,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低声说道:“这……这倒没有。卑职当时一时心急如焚,未及查证,实乃卑职之过。”
楚天佑脸色一沉,怒目而视,大声怒道:“糊涂!如此行事,简直荒谬至极!现在立刻把人带来见我!”
郡守吓得浑身一抖,连忙应道:“是,是,卑职这就去办。”
且说吴阿隆这边,挨完了那六十大板,疼得死去活来,龇牙咧嘴地在地上挣扎着,艰难无比地爬了回去。一路上,他不停地唉声叹气,嘴里嘟囔着抱怨道:“哎呀!我阿隆这命苦啊,简直就是苦瓜攀苦藤,苦苦相连啊我!哎,昨天刚挨了二十大板,那屁股还没好利索,今天又挨了这六十板子。老天爷啊,你为何如此狠心,让我这般倒霉?先是丢了工作,接着又中毒,还莫名其妙地挨了臭鸡蛋,如今更是接二连三地挨板子。哎呀,我这辈子自问心地善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坏事啊,老天爷你为何这般对待我呀?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丁五味这边,师爷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满脸堆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讨好地说道:“太医的医术真是高明啊!简直就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
丁五味心中有鬼,吓得差点蹦起来,但脸上却强装镇定,故作谦逊地说道:“哪里哪里,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罢了。”
师爷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试探地问道:“您确实是太医院的太医师,没错吧?这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丁五味心中一惊,冷汗直冒,但仍强装镇定,拍了拍自己的裤子,咧着嘴笑道:“裤裆里冒烟,当然!”
师爷这才放下心来,笑容满面地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国主和公主正在大厅里等您呢,您快些过去吧。”
丁五味闻言,吓得差点摔倒在地,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之色,问道:“谁?你说谁在等我?”
师爷重复道:“国主和公主啊,本国的国主和护国昭仁长公主这会儿刚驾临本府呢,点名要见您。”
丁五味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脸上却不动声色,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是真的国主公主还是假的国主公主?你们可有先验实?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
师爷摇了摇头,道:“毋庸验实,郡尊曾蒙国主召见过,他认得国主,断然不会有错。”
丁五味再次确认道:“来者真的是国主和公主啊?”
师爷肯定道:“学太医您说的,裤裆里冒烟,当然,当然是真的。”
丁五味吓得四肢瘫软,险些摔倒,但事已至此,也无路可退,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大厅之中,楚天佑端坐在上位,神色威严庄重,犹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冷冷地说道:“我听说你常以官势压民,并且因案用刑,仗死了不少人呢。”
郡守吓得扑通一声跪地,如捣蒜般连连磕头,声泪俱下地喊道:“冤枉啊,国主冤枉啊!卑职对天发誓,绝无此事!”
楚天佑冷哼一声,声音冷得仿佛能穿透人心,道:“冤不冤枉,可不是你说了算。本王自会从官民口中听到实情。待本王查明你罪属实,定会毫不留情地摘了你的官职,并治你以应得之罪,绝不轻饶;无则加勉。”
郡守连忙应道:“是,是,卑职多谢国主明察秋毫。”
此时,丁五味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头都不敢抬,双腿发软,直直地就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地行礼道:“罪民丁五味叩……叩见国主公主,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千岁。”
楚天佑故意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寻常的、威严而又略带威慑力的声音问道:“你是丁太医啊?”
丁五味吓得浑身一颤,如同筛糠一般,惊慌失措地答道:“不……不是。”
楚天佑脸色一沉,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怒道:“那……你就是冒充太医了?好大的胆子!”
丁五味吓得连连磕头,额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道:“是……是,小的知罪,小的罪该万死。求国主饶命啊!”
楚天佑冷冷地说道:“来人,把他拉下去重打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