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伴随着一阵水泼声,冰冷刺骨的水流猛地冲击在我的脸颊之上,强烈的刺激感瞬间将我从昏迷之中唤醒。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郝老爷正大声喝止郝弦音:
“弦音,不得无礼!云姑娘这些年来始终陪伴在你身旁,尽心尽力,你怎可如此对待于她!”
郝弦音听闻此言,娇躯一颤,美眸中顿时燃起熊熊怒火。
她面露幽怨之色,愤愤不平地高声喊道:
“哼!是啊,在您眼中,旁人皆比我重要得多!难道我就不该这般对她么?既然如此,那我便如此待您好了!”
话音未落,只见她玉手一挥,怒喝道:
“来人啊,给本小姐把烙铁拿上来!”
“郝弦音,你简直疯了不成?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见此情形,我心急如焚,连忙出声劝阻。
然而,此时的郝弦音早已被愤怒冲昏头脑,对于我的呼喊置若罔闻。
只见郝弦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心悸的冷笑,缓缓开口道:
“亲生父亲?呵呵,若是亲生父亲,又岂会令我自幼饱尝这世间诸多苦难折磨?”
言罢,她莲步轻移,朝着郝老爷所在之处步步逼近。
而就在这时,一名全身黑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子快步上前,毕恭毕敬地呈上一块烧得通红、冒着滚滚热浪的烙铁。
郝弦音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那块烙铁,刹那间,她原本白皙娇嫩的手掌被滚烫的烙铁映得通红。
然而,此刻的她仿佛浑然不觉疼痛一般,紧紧握住烙铁,高高扬起手臂,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郝老爷的身躯猛力烙下。
“哧哧哧......”
刺耳的声响骤然响起,与此同时,郝老爷凄厉无比的惨嚎声也随之传来,如同恶鬼哭嚎,直刺人的耳膜。
郝弦音一袭鲜艳似血的红衣在风中肆意飞舞,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此刻已然变得赤红一片,宛如燃烧的火焰,散发出无尽的怨恨与疯狂。
“怎么样,现在知道痛了吗?哼,我告诉你,你施加于我的痛苦,比起此刻来可要胜过千倍万倍不止!”
郝弦音紧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那模样仿佛恨不得将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只见郝老爷缓缓地抬起头,那张因剧痛而变得煞白如纸、布满冷汗的脸庞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他用虚弱却又带着一丝不甘的声音说道:
“既然你如此恨我,倒不如索性直接将我杀了,也好让我解脱。”
听到这话,郝弦音像是突然陷入癫狂一般,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笑罢,她恶狠狠地盯着郝老爷,一字一句地道: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手吗?实话告诉你吧,你最心爱的女人以及那个所谓的孽种,早就已经被我亲手解决掉了!哈哈哈哈......就凭你们这些人的性命,在我眼中根本一文不值!”
“什么?竟然是你杀害了郝夫人和郝公子?”
我满脸惊愕,忍不住失声叫道。随即,我又满脸幽怨地望向郝弦音,质问道:
“既是你下此毒手,那又为何要我来替他们赎罪?”
面对我的质问,郝弦音猛地转过头来,脸上依旧挂着那疯狂的笑容,歇斯底里地吼道:
“原因很简单,只怪你太愚蠢!哈哈哈......”
“不光是你,就连这个老家伙也休想活命!早晚你们都会死在我的手里!”
话音未落,只见她身形一闪,瞬间便来到了桌前。
伸手一把抄起放在桌上的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刀,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郝老爷的双脚狠狠劈去。
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郝老爷双眼一翻,径直昏厥了过去。
鲜血四溅开来,染红了大片地面,整个场面血腥而恐怖。
我瞪大双眼,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的郝弦音,心中难以置信她竟然会变得如此丧心病狂。
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
“不!你怎么能这样狠心对待郝老爷?你简直就是个没有人性、禽兽不如的恶魔!”
只见郝弦音浑身鲜血淋漓,如同一朵盛开在血泊中的妖冶之花。
她那原本美丽动人的脸庞此刻却因极度的癫狂而显得扭曲狰狞,手中紧握着的长剑闪烁着寒光,一步一步缓慢却坚定地朝着我逼近而来。
看着她逐渐靠近,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如同潮水般迅速涌上我的心头,令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刚才不是骂我禽兽不如吗?哈哈哈哈……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禽兽不如!”
郝弦音一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一边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伸出一只手,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强行将我的头抬了起来。
随后,她那张沾满血迹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如果不是那位公子对你情有独钟,你觉得我真的会手下留情吗?哼,告诉你吧,若不是你对我尚有利用价值,你这条小命早就葬送在我的剑下了!至于我的前程伟业嘛,可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哦!”
听完这番话,我怒不可遏,猛地挣脱开她的束缚,抬头死死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回击道:
“你休想!就算死,我也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郝弦音嘴角泛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嘲讽般地说道:
“哼,我怎会轻易让你死去?如此娇艳动人的面容,若是不好好加以利用,岂不可惜?”
说着,她便在我的面前来回踱步,似乎正在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处置我。
突然,郝弦音猛地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开口说道:
“哈哈,有主意了!你向来深得男子欢心,正巧本小姐近日为公子招揽了一千多名死士。不如就让你来发挥一下你的魅力吧......”
然而,未等她说完,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与惊恐,大声呵斥道:
“你们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竟敢图谋造反之事!”
听到我的斥责,郝弦音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冷笑一声,轻蔑地回应道:
“哟哟哟,瞧瞧你这般急切的模样,莫不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参与其中了?”
面对她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语,我满脸困惑,高声反驳道:
“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我根本不知晓你所言何事,什么迫不及待?此事与我何干?”
见我如此反应,郝弦音愈发得意起来,她那邪恶的笑声回荡在地牢之中:
“自然有关系啦。此地乃是隐秘至极的暗室地牢,鲜为人知。”
“从今往后,你就乖乖待在这里,好生侍奉我们所招募的那些死士。啧啧啧......想必有了你这样的佳人相伴,我手下的死士定会对我们忠心耿耿、拼死效命。”
“放心,待到大业告成之时,少不了算你一份功劳哦!哈哈哈......”
“呸……真恶心!”
我狠狠地朝郝弦音那张娇美的脸庞啐了一口,带着满心的厌恶与愤恨,那口唾沫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白皙如玉的面颊之上。
郝弦音顿时气得俏脸通红,一双美眸瞪得浑圆,柳眉倒竖,怒喝道:
“大胆狂徒!竟敢如此羞辱本小姐,看我今天不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说着,她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闪过,锋利的刀刃直直朝着我的嘴巴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闪现而出,伸手死死地抓住了郝弦音握刀的手腕。
郝弦音吃痛,手中的刀子险些掉落,但她还是拼命挣扎着想要继续行凶。
“小姐,请您冷静一下!”
那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具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让郝弦音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接着说道:
“此刻此女一心只想激怒于您,以求速死。若您贸然行事,不仅会中了她的圈套,而且也难以向公子交代啊!”
听了黑衣人的这番话,郝弦音终于缓缓松开了紧握着刀柄的手,眼神中依旧充满了不甘和恼怒。
她恶狠狠地盯着我,咬牙切齿地道:
“哼!算你命大,这次暂且饶过你。但若是再有下一次,胆敢对本小姐有丝毫不敬之处,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她猛地一挥衣袖,转身愤愤离去。
待郝弦音离开之后,我心急如焚,赶忙对着看守我的黑衣人急切地喊道:
“快点儿......赶紧把我从这放下来啊!我得马上过去看看郝老爷的情况!”
只见那名黑衣人紧皱着眉头,一脸冷漠地回应道:
“哼,还是先顾好你自个儿吧!”
话一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迈着大步朝牢门外走去。
我见状,心中愈发焦急,连忙再次开口恳求道:
“这位小兄弟呀,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你们家公子可是钟情于我的呢。倘若日后哪天我能有幸重获自由,那么今日你对我的这份恩情,我定然会加倍报答的!”
听到这话,那黑衣人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但依旧背对着我,语气略微和缓地回答说:
“还望云姑娘莫要再这般为难小人了。没有郝小姐亲自下达的指令,小的着实不敢擅自做主放您下来啊。”
见他态度如此坚决,我深知继续强求下去恐怕也是徒劳无功,便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勉强你了。不过,烦请你帮个小忙可好?可否将我手中的这颗药丸拿去给郝老爷服下,”
“另外,这里还有一些药,请你帮忙涂抹在郝老爷被砍断而正在流血的伤口处,最后,再把他那被砍下来的双脚重新接回到原本的截断之处。”
然而,当那黑衣人听完我的这番请求后,脸上不禁露出了为难之色。
我急忙补充道:
“拜托啦!那毕竟是郝小姐的亲生父亲呐,她又怎会为此事而降罪于你呢?”
“放心好了,如果真有什么责罚降临,一切都由我一人来承担便是!”
那看牢的黑衣人没再推辞,竟全照我说的做了,我心里总算舒了一口气。
大约过去了漫长的半个时辰之后,一直毫无声息地躺在那里的郝老爷终于有了些许细微的动静。
只见他先是轻轻地颤抖了一下身子,然后缓缓地抬起了那颗仿佛有千斤重般的头颅。
他那原本整齐的发髻早已变得凌乱不堪,几缕发丝随意地耷拉下来,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透过那些蓬乱的头发缝隙,郝老爷吃力地睁开眼睛,勉强看了我一眼后,用虚弱而又沙哑的声音说道
:“谢谢你啊,云姑娘……”
听到郝老爷这番话,我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回应道:
“郝老爷,我如今也只能做到这些了。方才给您用的丹药以及涂抹的药膏,可都不是咱们这地界能轻易见到的东西,它们皆是来自域外的珍贵药物呢。”
“依我的经验来看,只要您好好休养调理,您的双脚应当不会有事的。只是……可能需要您在未来的五年时间里,暂时借助轮椅来行动了。”
听完我的话,郝老爷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摇着头无奈地说道:
“唉,云姑娘啊,何必给我用上如此珍贵的药材呢?就算治好了这双腿,又能如何?五年啊……以我目前的状况,怕是撑不了那么久喽,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要离开这个人世啦!”
看到郝老爷这般悲观消极,我急忙出言安慰道:
“郝老爷,您千万别这么想!吉人自有天相,您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的。只要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说不定还能创造奇迹呢!”
郝老爷满脸愁容,缓缓地摇了摇头,他那原本挺直的脊背似乎也被沉重的心情压弯了一些。
他用略带哀求的口吻说道:
“我深知弦音之前犯下了诸多不可饶恕的过错,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
“但是,老夫在此恳求于你,如果将来某一天,命运让你面临一个关于她的生死选择之时,恳请你能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吧!可以吗?”
听到这番话,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口,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