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未来的君主,现在一处高坡之上,远处的平地上,高举着长矛的方阵正在向着波斯人发起进攻,男人手拿一柄短剑,和身边的将军们探讨着什么。
身边的将军向男人行礼之后快步离开,而男人一手抚摸着身边的战马,一手慢慢的敲打的剑鞘。
男人突然转向身后一个高大的金色身影,战争的印记铭刻在金甲巨人身上,苍白无力的脸庞和他巨大的身体显得格格不入,金甲巨人的一只耳朵消失不见,残破的盔甲下面是刚刚愈合的伤口。
“你好,赫尔墨斯。”男人说的并不是这个国家或者这片大陆的语言,而是用赫尔墨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高哥特语。
“吾主”赫尔墨斯跪了下来,赫尔墨斯看着这片环境,判断出了他身处哪里,远古时期的泰拉,那时候这里还叫地球。
男人身后的护卫和文官们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依然矗立在原地注视着远方的战场。男人身边的战马打了一个响鼻,转动身体面向赫尔墨斯,似乎有所不满。
赫尔墨斯轻笑一下,“你好,塞布法洛斯。”战马这才满意,用脑袋摩擦着男人的大手。
“你伤得很重。”男人把手放在残破的肩甲上摩挲着,在看到赫尔墨斯脖子上凸起的黑色血管后说。
“陛下,我应该在伊斯塔万五面对叛徒,我不知您为何将我带到您的记忆当中。”
“我感受到了他们对你的憎恨和好奇,你已经做的够多了,而我却忘记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听着男人的话语,赫尔墨斯心里放松了下来,他对这种声音熟悉的就像父母的声音一样。
男人把手放在赫尔墨斯的头上,摸着玛尔斯之冠上的鹰徽思索良久,“我感受到了你的不甘,你的懊悔,你的绝望。”
“我听到了你在告诉自己,自己已经失败了。”
“陛下,我失败了,我没能阻止叛乱,没能让原体们避免堕落于黑暗之中,没能改变这一切。”赫尔墨斯语气低落。
“我感受不到阿奎隆、文代塔他们几个。”
“他们死在了怀言者手中,文代塔被恶魔王子献祭,阿奎隆三人死于和恶魔交易的叛徒们手中。”
男人的动作停了下来,面容微微抽搐了一下。
“够了,足够了。”男人再次开口。
“吾主,这一切难道只能按照原本的路线继续向前吗?”赫尔墨斯急切着说。
“他们是我的儿子,如果我们要赢得和混沌的战争,他们必须互相竞争,无论是牺牲还是操控,都是为了最好的结果。”
“你做不到的赫尔墨斯,你只能在最好的结果上添砖加瓦。”
“那您为何放任我去做出一些行动?”
男人转过头去,远处战场中的波斯军队已经溃逃,人数处于下风的军队战胜了不可一世的波斯人。
“我也想看到希望……”
“吾主,他们必将被你击溃!”赫尔墨斯在男人的示意下站起身来。
“我忠诚的禁军、我的孩子、我不服输的战士、我最后的剑刃”说完话的男人突然咳嗽起来。
“吾主,您怎么了?”
男人压制住了身体的不适,他没有回答赫尔墨斯,而是看着赫尔墨斯说
“替我做一件事,赫尔墨斯”
“谨遵您的任何命令!”
“做我的眼睛,看着帝国的未来。”
“我会的,陛下。”
“费鲁斯怎么死的?”男人询问
“钢铁之手、火蜥蜴、暗鸦守卫被包围在伊斯塔万五之上,费鲁斯被福格瑞姆斩首,我打算利用暗言带走剩下的人,将费鲁斯带回皇宫。”
男人黑色的瞳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熄灭了,“这是不可避免的。”
“陛下,网道没有被摧毁,马格努斯没有叛变,只要您能集合多恩、圣吉列斯、鲁斯、马格努斯,我们就能反攻。”
“不,我不能”男人语气简洁的拒绝了。
“网道的缺口在扩大,他们还有更大的计划作为后手。”男人跨上塞布法洛斯,“赫尔墨斯,记得你成为禁军那天我对你说的话吗?”
“这个种族需要被引导和磨练,被法律所规范,被英雄所领导,被牧羊人所指引。”
“银河就是你的战场。”
未来的人类之主驾驭者塞布法洛斯开始离开,在来到赫尔墨斯身边时,男人把手放在赫尔墨斯身上。“回去吧,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睁开眼睛,身体的不适立刻被感受到,当赫尔墨斯从平躺在地面的姿势坐起来时,鸦王科拉克斯和伏尔甘发现了身边突然苏醒的禁军。
“赫尔墨斯,你感觉如何?”
“很难形容,感觉像是我一个人和恶魔拼杀了几千年后的疲惫一样。”赫尔墨斯看着伏尔甘说。
“你复活了”
“是的,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伏尔甘手中还拿着一个头盔,头盔属于军团智库。
“我昏迷后情况怎么样?”赫尔墨斯站起来观察四周,发现鸦王并没有带着人离开这片受到核武器攻击的山峰。
“在你昏迷后的三个小时后,伏尔甘的身躯恢复了生命体征,就像你说的一样,他复活了。”
“叛徒们不知为何在这段时间没有再次发起进攻,我认为他们在集合更多的兵力。”
“昨天的战斗吸引了许多失散的战士们,但是尽管如此,我们三个军团的人数加起来只有四千左右。”
“四千……”赫尔墨斯推算着自己是否可以将这些幸存的战士从这里传送到安全的地方。
“事不宜迟,将所有人集合起来,我们准备离开这里。”赫尔墨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四千人带走。
“你到底要用什么办法?”伏尔甘询问。
“一个以我为基础的大型传送阵,只有这个办法。”赫尔墨斯调整着身体的各个部位,计算机给出的答案是并不建议在这种情况下使用暗言的力量。
“你确定?你的情况并不好。”伏尔甘指着赫尔墨斯脖子上的黑色血管说。
“药剂师告诉我,你的身体情况只是保持在存活的状态,一旦出问题,除非我们能立刻获得静滞立场,否则你的身体将不可逆转的崩溃。”鸦王严肃的提醒着。
“那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舰队?别指望了,如果能突破荷鲁斯舰队来接我们,难道也能再次突破出去?援军?更别指望了,等到泰拉或者其他原体的援军赶来,我们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了。”
鸦王和伏尔甘不语,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好办法只有指望赫尔墨斯的传送阵。
“不必担心我,我不会轻易死的。”赫尔墨斯看起来似乎很正常又无所谓的感觉。
“那么就试试吧,火蜥蜴和钢铁之手加固防御阵地,我会派出部分暗鸦时刻侦查敌人的动向。”鸦王说完后便和伏尔甘一起离开,而赫尔墨斯还要休息一会,让自己的精力能多一点就多一点。
——
“大人,他们基本都集中在了这处山峰中,包括仍然存活的科拉克斯、被杀死的费鲁斯、生死不明的伏尔甘,以及伪帝的眼睛赫尔墨斯。”艾瑞巴斯情绪显得很激动,极力劝告身边的荷鲁斯对忠诚派们发动轨道轰炸。
“我不需要你来教我怎么做。”荷鲁斯冷淡的回了一句。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跟他们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了,圣吉列斯和基里曼随时可能对我们发动进攻,我们要在他们之前摧毁他们。”
“您必须尽快解决掉这里,否则您的事业终将被毁灭……”
咚——
艾瑞巴斯的身体飞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上,艾瑞巴斯缓了好一会才颤颤巍巍的看向荷鲁斯。
“我最后说一次,我不需要你来帮我出谋划策,再有下次,我会把你的最后一只耳朵撕下来,把你头上的十字架变成安格隆的那样!”
“是的,大人,我不会了。”艾瑞巴斯弯下腰说。
荷鲁斯没有说话,继续看着作战地图,身旁的阿巴顿代替荷鲁斯出声,“还不快滚,你个废物!”
艾瑞巴斯离开了作战室,他对于自己缺失的耳朵和额头上的十字架变得敏感起来,他带着科尔法伦逃离战场后想方设法的尝试取下十字架,但是最终除了让自己疼的晕厥过去之外没有任何结果。
“赫尔墨斯!”艾瑞巴斯咬着牙关狠狠地说着。
“你唯有死于战争这一种结果。”
——
“两位大人,叛徒们开始了行动!”沙罗金跑到两名原体身边汇报。
“希望赫尔墨斯能够成功吧。”伏尔甘说。
“走吧,我感受到他们了,让我们面对背叛的兄弟们吧。”鸦王第一个离开山峰,向着下方的阻击阵地飞去,伏尔甘紧随其后。
赫尔墨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按照记忆中马卡多的教导,在地上划出了一个方形的图案,然后以这个图案为中心不断扩大整个传送阵的图案。
叛军的冲锋方阵分为了,从左到右依次是、钢铁勇士、帝皇之子、死亡守卫,在他们之外还有午夜领主们混杂在其中。
最前方,莫塔里安、福格瑞姆、康拉德科兹、并排而行。
而在他们面前则是早已经严阵以待的科拉克斯和伏尔甘两人,两人知道原体是无法被军团的战士们阻挡的,只能由自己亲自面对他们,以求拖延时间。
“珞珈呢?他没来吗?”鸦王面对三名背叛的兄弟质问。
“那个累赘已经去给自己报仇去了。”康拉德漫不经心的说着。
“福格瑞姆,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杀死费鲁斯,你有过后悔吗?”伏尔甘愤怒的质问眼前不人不鬼的福根。
“费鲁斯?他只是个每时每刻都在消退的灵魂,通过费鲁斯,我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让自己更加强大!”
看着曾经高贵的战士变成这个鬼样子,伏尔甘的怒火愈加旺盛。
“莫塔里安!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伏尔甘看着一直不说话甚至不做一个动作的莫塔里安。
“我看清了伪君子的的欺骗和帝国的懦弱,适者生存,没有斗争,人类何来未来?”
伏尔甘看不懂莫塔里安的想法,莫塔里安在大远征时期的存在感一直很低,但是赫尔墨斯知道,这b玩意就是个死心眼,嫉妒其他原体的童年都比自己好而已。
“不要再拖延时间了,赫尔墨斯不在这里,他肯定在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康拉德说完之后盯上了伏尔甘,迅速冲向了他。
伏尔甘和鸦王并没有选择和叛徒中的任何一个人单挑,两人只需要吸引三个叛徒一起向他们发起攻击就行。
在阻击阵地中,忠诚派战士已经和叛徒们爆发了白刃战,沙罗金对上了死亡守卫一连长卡拉斯-提丰,维兰德对上了帝皇之子一连长卡索隆,努米翁对上了午夜领主的塞维塔。
这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在这一片战场上搏杀着,一方坚定的不让敌人通过,一方坚定的要打穿防线。
沙罗金不断的给提丰造成创伤,但是提丰仍然没有倒下,惊人的防御让他能够慢慢等待着沙罗金露出破绽。
维兰德和卡索隆野蛮的对打着,卡索隆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维兰德则决心要为被卡索隆杀死的钢铁之手一连长加百列报仇。
努米翁顽抗着塞维塔的攻势,正如伏尔甘一样沉着冷静的现在地上,没有被击退一步,也不会被塞维塔轻易取走生命。
山峰上的赫尔墨斯加快速度,在完成最后一步后站在传送阵的最中间,开始念出那句不知道想了多少遍的咒语,短短十个音节的咒语却让赫尔墨斯无比艰难。
不同的暗言咒语有着不同的音节数量,考虑到对自身的反噬,很少有音节过多的咒语被用于战斗当中。每增加一个音节,对于暗言巫师来说无异于冲破一道天堑。
赫尔墨斯单膝跪在了地上,声音愈发嘶哑,音量也在减弱,当念到第八个音节时,他的胸腔内部感觉像是被人用手术刀切成了一片一片的,嗓子已经收到重创,鲜血顺着喉咙流出嘴巴。
战场中,忠诚派战士们处于绝对的弱势,星际战士们用生命来拖延敌人的步伐,科拉克斯的飞行背包被莫塔里安的巨大镰刀摧毁,伏尔甘黑色的面孔上皮开肉绽,战甲化为碎块掉落在地上。
福格瑞姆的剑刃划过鸦王的腹部,紧接着巨镰从空中划过,撕开了鸦王的肩膀,伏尔甘的胸甲被撕碎,康拉德在上面留下了六道交叉的爪印。
越来越多的星际战士死去,一个、十个、一百个、一千个。
忠诚派身后的山峰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道粗壮的白色光芒径直飞到了天空之中,白光冲开云层,无数的光点从空中降落在了每一个忠诚派的身上。
“你们想走?”康拉德怒吼着,再次冲向伏尔甘。
还没等康拉德、莫塔里安、福格瑞姆再次发起进攻,伏尔甘和科拉克斯的身上同样出现了白光,康拉德的爪子砍向两人,在最后时刻,二人化为白光消失在了原地。
同样的,所有叛徒们都亲眼见证了面前的忠诚派战士们化为白光消失不见。
忠诚派消失的一瞬间,原本山峰中直冲天际的白色光柱也消失了,一切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叛徒们踏上山峰之后只发现了一处巨大的爆炸产生的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