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巨响声,耳朵像是被异物堵住一样,耳朵中嗡嗡作响,眼前出现了黑色的重影,沙沙作响的通讯中似乎有着一句话。
文坦努斯想要回答,但是他的身体从头到脚都很僵硬、麻木,紧闭的嘴巴中有着自己鲜血的血腥味。
想要尝试听清楚通讯中那模糊不清的话,想要知道它在传达什么信息,可是那个声音听起来遥远又飘忽不定。
声音越来越沉闷,文坦努斯挣扎着聆听,透过一层层沉重的帷布,他终于能够听清楚那是什么。
“萨姆斯,这是你唯一能听到的名字!它意味着终结与死亡!”
“我即是萨姆斯,萨姆斯包围了你,你的骨骼会被他咀嚼,你的血肉会被他吞噬,小心,萨姆斯来了!”
文坦努斯用双手撑起身体,他站了起来,身旁是两个死去的极限战士,一个被撕成两半,一个的上半身被压扁成一片肉沫。
“克希尔……”文坦努斯混乱的脑子终于想清楚了刚刚发生了什么,那个奇怪的叛徒转化成了一只恶心的生物。
他转身,第一眼便看见了被击飞的埃松,埃松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头撞在影刃上一动不动。
“文坦努斯!”塞丹斯的吼声让他转移了视线。
那个恶魔异常庞大,有着枯瘦又修长的肢体,一副翅膀包裹住恶魔的大半个身体。塞丹斯右手拿着链锯剑挡住了恶魔的锋利肢体,链锯不断转动切割在肢体上却无法造成伤害,反倒是迸发出金属碰撞的火花,塞丹斯的左臂消失不见,喷出的血液染红了蓝色的盔甲,伤口中流出的血液不断减少。
其他兄弟和凡人士兵开火了,他们在向着阵地前方开火,怀言者和混沌信徒在装甲载具的掩护下开始进攻。
爆弹、激光、等离子打在恶魔黑色的身躯上,但它像是感觉不到自己受到的伤害一样,用另一个肢体卷住塞丹斯将他举了起来,塞丹斯挥舞着链锯剑不断尝试砍中恶魔,但是下一秒他就被扔到人群中,撞倒了两个兄弟。
“萨姆斯在此!”
通讯中的沙哑吼叫还在继续,文坦努斯的右前方突然冲出一个蓝色身形,埃松不知何时从地上爬起来,他持剑冲向了恶魔。
文坦努斯也迈开脚步,爆弹手枪不断开火吸引着打算攻击战壕中的兄弟们的萨姆斯的眼睛,萨姆斯果然被吸引了,它向着文坦努斯张开口器发出吼声。
“埃松!”文坦努斯提醒埃松
埃松好像没有听见,身上沾满了腐烂的液体,不断劈砍着萨姆斯污秽的身体,恶魔注意到了攻击自己右腿的蓝色小人,它一脚踩了下去。
恶魔继续前进,它冲到了战壕附近,战斗兄弟们撕裂,被撞飞,数个凡人士兵被拦腰切断,内脏器官流了一地。
短短一会,极限战士的阵地被摧毁,怀言者从装甲车身后窜出,向着前方发起了冲刺。
文坦努斯来到埃松身边,埃松被压进了地砖当中,他把埃松从坑中拉了出来。埃松还活着,坚硬的盔甲没有让他的身体被压扁,盔甲只是凹陷了下去。
一阵轰鸣声传来,影刃启动了,它撞开废墟和掩体,将火山炮指向了萨姆斯的方向,影刃发出了充能时的低沉响声。
一道炽热的光束正中恶魔的身体,恶魔身上出现爆炸,黑色的气体大量的出现,那着明亮的爆炸光芒被这些黑色烟雾包裹住,萨姆斯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
恶魔转身冲向影刃,穿过被摧毁的街道,踩过被它杀死的尸体,撞开一切阻拦物顶着火力就来到了影刃面前。
坦克的装甲被捏出凹陷,上面出现了裂口,恶魔推搡着影刃,而影刃的驾驶员开足马力和这个双角怪物进行角力。
砖石像子弹一样被履带卷飞,泥土四溅,机械神甫操控火炮再次瞄准恶魔的胸膛,打算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开火,恶魔的身体中长出了一个粗大的胳膊,使劲一挥,炮管被砸到另一边,整个炮台都产生了偏转,炮台的驱动器崩溃爆炸。
恶魔低下头,一口咬住了一块装甲,轻松的将装甲撕咬下来甩飞到另一边,它继续推动坦克,让影刃撞进了后方的一栋楼房之中,倒塌的房屋掩埋了影刃,而恶魔转瞬间离开那里跃向了公理卫士当中。
枯瘦的肢体像辫子一样抽碎一个个身躯,粗壮的手掌扇飞一个个极限战士,文坦努斯愤怒的冲向恶魔,手拿那把从克希尔身上拿走的黑色匕首。
匕首插进了萨姆斯的大腿上,恶魔发出了一声咆哮,“有用!”文坦努斯判断只有这把匕首能够杀死这个怪物,他奋力向上攀爬,可是萨姆斯不会纵容这种可能杀死它的行为。
恶魔转动身体,撞在了建筑上,文坦努斯要忍受着不断的撞击在姿态不稳的情况下攀爬,两个修长的肢体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抽打着文坦努斯,尖锐的前段穿透了陶钢,插在了文坦努斯的腰间。
砰砰砰——
埃松右手拿着爆弹枪,左手拿着一把战斗匕首顽强着冲了过来,而塞丹斯提着链锯剑从另一边跑了过来。
文坦努斯掉了下去,仰面摔在了地上,恶魔的手掌向着他压来,下一刻塞丹斯侧身滑行来到了恶魔手掌下面,链锯剑锋利轰隆作响的锯齿撕开了恶魔的手掌,污血淋在了两人的身上。
恶魔吃痛收回手掌,埃松大喊一声高高跃起出现在了文坦努斯两人的上方,埃松忍受着多处骨骼断裂带来的行动不便,向着恶魔的身体刺去,但是恶魔坚硬的身躯只有那把黑色的匕首能够贯穿。
“埃松,那把黑色的匕首,其他武器只能在怪物的手和腿上造成伤害!”
文坦努斯提醒着埃松,自己一把拉起塞丹斯,两人分别攻击恶魔的双腿,为埃松提供掩护。
埃松在空中抓住了恶魔的肢体不断晃动着身体,恶魔也在用力,想让肢体上的埃松来到攻击范围中,埃松借力使力,随着肢体的晃动来到了萨姆斯的眼前。
萨姆斯看见了埃松突然的出现,一只手抓着爆弹枪瞄准自己。
下一刻,萨姆斯发出了哀嚎声,愤怒冲刷着恶魔的大脑,它开始狂暴的攻击所有地方,埃松在半空中受了恶魔一拳,倒飞着砸在地上。
文坦努斯被抓住了身躯,塞丹斯想要帮忙可是被恶魔踢飞。
萨姆斯的一只眼睛变成了血洞,另一只眼睛看着文坦努斯,恶魔用力攥紧文坦努斯,巨大的力量从四面八方压迫着文坦努斯,盔甲从不断凹陷,身体被盔甲不断挤压,再这样下去文坦努斯不死也要重伤进无畏。
文坦努斯的一只手处于恶魔手掌的外面,不断砸在恶魔的手上,身体也不断使劲对抗萨姆斯的力量,文坦努斯透过红色的镜片盯着恶魔仅剩的一只眼睛,对恶魔的愤怒席卷了文坦努斯。
“来啊!”怒吼从盔甲上的声音外放装置中响起。
文坦努斯没有被控制的手取下了自己的头盔,用力扔出去,砸在了萨姆斯那变为血洞的眼眶中。
塞丹斯再一次出现了,他突然变得疯狂起来,不顾恶魔锋利肢体的袭击冲到恶魔身旁,不断劈砍,哪怕是恶魔肢体穿透动力甲也没有理会。
“砰砰砰砰砰——”连续不断的射击响起。
埃松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把配备在终结者上的双联装自动炮,站在一处土堆上不断朝着萨姆斯的头颅开火。
“现在的你,杀不死他的。”
“你需要一些帮助的,一些来自我的帮助。”
“让你暂时渡过这种小小的难关。”
那个低语声再一次响起,同时在文坦努斯、塞丹斯、埃松的耳旁响起,那带着鼓励、希冀的声音蛊惑着几人。
“这是成长的关键一步,这也是你杀死眼前怪物的最佳机会。”
“你的兄弟在不断牺牲,他们被屠杀,而你却无法脱身去帮助他们,你甚至无法战胜它。”
文坦努斯明明没有转头,但是眼前出现了极限战士和怀言者们战斗的场景,怀言者冲过被摧毁的掩体,和极限战士爆发近战,战斗,一个接一个兄弟倒在叛徒的脚下,怀言者向着最后的极限战士们包围过去。
“考斯之上的生命如雪花般消逝,而你呢?”
“是要变得更加强大起来去杀光叛徒,还是像现在这样毫无意义的死去。”
文坦努斯被声音吸引住了,他在犹豫,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犹豫,为什么会有声音出现在耳旁,得到力量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来自亚空间的声音在扩大自己的目标,除了和萨姆斯交战的三人之外,其他极限战士也听到了
“你的连长在为了你们和更强大的怪物交战,为你们争取时间,可是你却无法击败面前的叛徒们,你还是太孱弱了。”
“你是否想过你的力量配得上这具盔甲?”
“看看吧,你的连长们即将因为你们无法及时支援他而死去!”
战斗停滞了,仿佛时间被按下了开关一样,爆弹停留在空中,鲜血停止流动,只有极限战士的眼睛仍在颤动,他们每个人眼前都出现了三位连长被萨姆斯撕碎的情景。
“你们只能看着基里曼的死亡,而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话音刚落,每一个人的眼前又出现了令他们更加愤怒的场景,浑身是血的基里曼跪倒在地上,手中的武器掉落在地上,周围全是极限战士的尸体,而珞珈和怀言者们毫发无伤的围拢在基里曼身旁。
珞珈举起长刀,自己想要冲上去阻挡可是浑身僵硬,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长刀在空中划过,切断原体的的血肉与咽喉,原体的头颅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如同砸在极限战士的心中,鲜血溅在自己的脸上,头颅滚了几圈停了下来。
原体的脑袋朝着自己,眼睛中满是哀伤,原体像是在看着自己,自己的耳边突然出现了基里曼的声音。
“没有关系,我永远不会责怪你们的弱小。”
“不!”
“这一切都不能发生!”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文坦努斯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束缚,萨姆斯惊讶的赶紧抽回手,看着文坦努斯落在地上。
塞丹斯怒吼一声,链锯剑竟然切断了恶魔的一只脚,萨姆斯愤怒的击中了塞丹斯,可是后者仅仅后退到文坦努斯身旁就停下了脚步。
埃松扔掉了没有子弹的武器,拿着一把动力剑来到了文坦努斯的另一边。
三人抬头看着萨姆斯,三人的左眼发生了变化,瞳孔产生了八个凸起,最终变成了一个齿轮的样子,萨姆斯不再愤怒的咆哮,它看着三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另一边,怀言者们突然后退,极限战士像是发疯了一样蛮横的发起了反击,从他们的身上发出了令怀言者感到熟悉的气味,瞳孔的变化发生在了每一个极限战士的身上。
[只有胜者才可以获得鲜血之主的恩赐]
“念出来吧,这样才能杀光你的敌人!”低语蛊惑着每一个极限战士。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恐虐的咆哮声响彻每个人的脑海中,这群极限战士马上要成为他的战士了!
恐虐成功了
吗?
文坦努斯刚要说出来,但是下一刻突然停顿下来,他模糊的意识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清明,虽然只是一丝,但是却让他感到一种值得自己崇敬的感觉。
“血祭血神,颅献帝皇!”
文坦努斯突然咆哮出来,塞丹斯和埃松同样念出了这句话。
“血祭血神,颅献帝皇!”
更多的声音响起,极限战士们说出了这种让恐虐感到疑惑的话语,但是恐虐没有拒绝,他还是在疑惑中带给极限战士们来自他的腐化。
文坦努斯、塞丹斯、埃松咆哮着和萨姆斯展开了决战,恶魔惊讶于这些极限战士突然的变化,他们的每一击都只有对杀戮的渴望,他们感觉不到疼痛,身上的伤口对于他们来说像是不存在一样。
怀言者在和极限战士再次碰撞在一起后溃败了,他们被人数更少的极限战士虐杀了,怀言者出现了惊恐和退却,而代价则是力量的消失和自己的死亡。
红色的迷雾出现,笼罩了这处战场,恐虐虽对极限战士的祷文不太满意,但是仍然欣喜于战士之间的碰撞,鲜血与钢铁的接触,烈火和肉体的交织,这里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决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