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
话虽如此,踩在油门上的脚还是收了些许力道。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基安蒂和科恩进店时,第二批脆皮烧鸡刚好出炉。
吃过烧鹅的坚村一家对此也有些期待。
“上次的烧鹅想起来还真有些馋呢,可惜,不在日常菜单上。”
不过,自从撤了深夜食堂日常供应的小烧烤之后,哪还有什么日常菜单?
也就是饮品一直都在菜单板上,还是蜂蜜柠檬水、桂花酒酿、玫瑰酒酿、原味酒酿这几样。
弘树虽然是个很乖的小孩,但也有着孩子该有的好奇心,扯了扯坚村忠彬的袖子,指着前台上摆放的木箱疑惑询问:
“爸爸,这是林原姐姐的存钱罐吗?”
正方体的木箱上方有一道椭圆的洞口,倒是和小朋友的零钱罐有几分相像。
“那是深夜食堂的投票意见箱,大家把自己最喜欢的菜品写到便签上投进意见箱里,一段时间后林原老板统计后返场售卖最受大家喜爱的菜品。”
基安蒂和科恩见前台处没人,找了一处角落坐下。
虾蟹砂锅粥交给金发服务生熬制,搅拌的勺一刻也不能停,剪下脆皮烧鸡的大腿,然后将其他部位斩断成大小适中的块状。
小弘树一家两份套餐,就是一整只的脆皮烧鸡。
“安室君,你这边砂锅粥好了吗?”
回应她的,先是燃气灶熄火的声音,然后才是金发服务生低沉悦耳的嗓音。
“好了,上菜吧~”
掀开厨房的门帘之前,大厅里的客人就先听到了林原略有些歉意的声音。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除了弘树一家,还有几位客人,等了至少有十分钟。
林原端着托盘走的仍旧又快又稳,几个来回,早已下单的客人面前就摆上了今日份特供套餐。
“上次没点上烧鹅,来的时候净看你们吃了,这次的脆皮烧鸡可算是让我赶上了~!”
虽不是一个公司的社员但因为常在深夜食堂见面,各自的家也离得不远,一来二去,就这样熟悉起来。
下班休息的时间,聊的是深夜食堂的吃食饮品,看的是发生在深夜食堂的故事插曲,安全且能引起共鸣的话题,让人十分放松。
“那就把烧鹅写到便签上投进意见箱嘛~就看林原老板什么时候返场,下次可不要再错过了。”
三四十来岁的年纪,就爱约上三五好友整点小菜再来点小酒,深夜食堂的原味酒酿口味相当浓醇,但是度数不高,对他们来说像是女孩子爱喝的糖水。
聊胜于无,但还是点了。
滤掉了酒糟只剩酒液,中年男子先啃了一口鸡腿,品尝过后才喝了一口低度数酒酿。
“唉~林原老板不卖度数更高的酒水实在可惜,这原味酒酿的味道当真不错,要是再发酵一下,酒精浓度再高一点就绝了~!”
“谁说不是呢?林原老板米酒做的好,做点其他的酒应该也不在话下~!”
基安蒂和科恩听着几人的聊天内容没说话,直到林原主动过来。
自新年几人都给她发了额外的小费后,林原对于基安蒂那点小小的不待见就逐渐变淡消失了。
不就是说话不好听吗?基安蒂不就是那样么,她对别人说话也不好听啊,别人都能忍难道就她忍不了?
一顿饭也吃不了多久,把基安蒂的钱赚到手才是正经事。
“欢迎光临啊两位客人,老规矩一人一份今日套餐?”
面对林原的笑脸,基安蒂这次没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只轻抬下巴,简短回复:
“嗯。”
科恩也点了点头。
“好嘞,稍等一下,马上就来~”
刚烤出来的新一批脆皮烧鸡已经切了两只半,再加上松田阵平的半只,基安蒂科恩这又是一只,出炉就只剩最后一只。
深夜食堂不远处,又有熟悉的脚步声正往这边来。
回到厨房第一件事,把最后两只烧鸡都取下来,以极快的手速一次挂了10只鸡进电烤箱,温度又从180c调到280c,定时10分钟。
争分夺秒的时候,原本计划的一次烤5只以保证脆皮烧鸡新鲜出炉的口感,目前已经满足不了需求,作为深夜食堂老板的林原也是需要根据事态发展调整经营策略的。
见林原将烧鸡全都切了,不用提醒,金发深肤的服务生也知道多半是外面又来了人。
林原给基安蒂和科恩上餐时,一大一小刚刚走到店门口。
“好久不见啊林原老板~”
“好久不见,悠小姐,第一次见你带孩子来深夜食堂用餐呢。”
上原悠笑了笑,拉出了躲在身后的小男孩。
透过墨镜,松田阵平有些疑惑的打量了小男孩两遍,他为什么会觉得一个陌生食客的孩子看上去很熟悉呢?
这孩子看上去动作有些畏畏缩缩的,和坐在他附近有些内向的小弘树并不一样,他的畏缩并非本身的性格,更像是遭遇了一些变故的样子。
难不成,也是他失去的这段记忆里见过的人吗?
从进入深夜食堂开始,他就在默默的观察店内的一切,观察林原和食客相处的样子。
到目前为止进店的每一位食客,似乎都是她认识且有一定了解程度的人呢。
热情的招待每一位进店的客人,客人也会熟稔的寒暄上一两句,还有人赠送特产作为伴手礼......
或许这就是食客与主厨之间的羁绊吧?这也是林原生活的一部分。
甚至于,除去和作为深夜食堂老板的林原表现的熟悉之外,这些食客眼神略过他时也带着和善的笑意。
并没有那种陌生人之间强烈的边界感和隔阂,这让失忆的松田阵平感到有些神奇。
这可是一人食都想要两边加上挡板的日本啊,难道说深夜食堂只做熟人的生意吗?
但也正是这种被熟稔且自然地接纳,又没人过多关注或者打扰他的氛围让他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
林原的视线扫过卷毛警官,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