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n这个问题突然甩过来，林原正在数钱的手一顿，不太明白这个问题的意图，她斟酌着回答：
“之前是只有我一个人经营这家店，不过最近太忙，招了一位兼职服务生分摊压力。”
没说这个服务生的名字，此时的Gin可能知道波本的名字叫安室透吧？降谷零扮演的安室透要不要和Gin在深夜食堂见面，应当由他自己决定。
闻言，Gin点了点头，没再接话。从钱包里抽出一叠日元，放到桌上转身就走。
黑色风衣的下摆被风鼓起，Gin和伏特加两人光是站在那里都有极强的视觉冲击感。
毕竟能遮挡住深夜食堂的大半玻璃门。
夜半、雪地、黑衣、远去的背影，林原这时才拿起Gin留在桌上的钱开始数。
为什么作为老板的她刚刚为什么不叫住Gin和伏特加等她数完钱?那当然是因为她一眼就看到Gin的钱包里都是面值的纸币啊！
“哇哦，帅！”
有十张呢，十张日元，大哥的小费又加码了！
而且收拾碗筷时，意外的发现这次Gin没有像之前一样，剩下大半不爱吃的食物。
“虽然没有像伏特加一样多加一份刀削面，但Gin竟然吃完了一整份的面，还多给小费？”
他今天明明就很满意吧？运动消耗后果真很难拒绝碳水的诱惑，虽然Gin来的时候周身没有血腥味，但她的嗅觉可是很灵的，她闻到了硝烟的味道，或者说使用热武器后沾上的那一丝火药味。
林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是Gin的生存之道，一旦踏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但不踏上这条血腥之路，他或许没有活着长大的机会。
Gin的确手染无数鲜血，但首恶是组织，是组建了组织的头目，是推动促进了组织发展造就了稳固利益链的人。
就像她一样，别无选择的时刻，命运将人带到哪里，就在哪里活下去。
首先需要考虑的是活下去。
从林原对着Gin的背影喊帅的时候就出现在大厅里的降谷零：“......”
他接下这份兼职和林原进行交易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你和Gin究竟是什么关系？”
温柔的嗓音沉下透着着一丝危险的凉意，锐利的目光直视林原，他想从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睛里找出蛛丝马迹。
他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正常人会对Gin 产生好感，但他能敏锐的感受到林原不讨厌Gin，哪怕在知道对方是黑衣组织的top Killer的情况下。
在阳光中生长的正常人怎么会对黑暗组织的杀手产生好感？林原又不是那些正值青春期热衷于追求刺激的未成年。
“什么关系？”
林原歪了歪头，眼里闪过对他这个问题的疑惑不解，紧接着拿起一把钞票抖了抖。
“看到了吗？”
林原的语气忽然变得深沉。
“什么？”
这下轮到降谷零不明所以地盯着她展示钞票的动作。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我和Gin还有伏特加之间......当然是纯洁的金钱关系啊！”
“......”有一种无语到极致甚至于有些后悔浪费时间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的降谷零闭上了双眼，他感觉有点心累。
陌生而轻浅的呼吸落在他的颈侧，太近了，降谷零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退了一步，和林原拉开距离。
她的眼神有些担忧也有些好奇，降谷零出声询问：
“你干什么？”
“饿了，但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闻闻你的血有没有受影响。”
之前受到冲击心绪不稳的降谷零猛然想起，虽然看上去与人类无异，但林原可不是什么生长在日光下的正常人。
一只不折不扣的夜行生物，从某种方面来说，昼伏夜出见不得光、嗜血，她和Gin的确有些相似之处。
“所以，现在可以给我喝一口吗？”
听起来像是喝一口水或一口饮料那么简单，林原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向脖颈处慢慢滑动，然后在某处停下，隔着皮肤感受被心脏泵出的血液在动脉血管中流淌。
如此鲜活、干净、气味甜美的猎物，她控制着升腾而起的食欲，舔了舔略有些发痒但在她的强行忍耐下还未长出的獠牙。
像只盯住肉骨头的可怜小狗，他心中陡然升起这样的念头。
降谷零伸手抓住那只苍白细瘦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等一下。”
和之前见到的林原相比，现在的她的确看上去消瘦了许多，紫色的双眸中映出那只异常纤细的手，收回视线，转身上楼。
虽然是同一个人的血液，但在不同时期，味道会有差异。比如鲜活的血液肯定比离体一段时间的好喝，心情愉快的猎物血液要比心情不佳的猎物血液好喝。
而在吸血鬼传承的食谱中，不难发现他们最爱的血液往往都来自于恋人。
爱上吸血鬼的可怜人类在成为吸血鬼的恋人后会同时具备鲜活、快乐的特点，往往也是自愿奉献出血液的那一个。
那可太渣了，她没有玩弄猎物的习惯。
饿了就是饿了，自从第二次碰了小阵平的血之后，她就愈发的难以忍受生鸡血和生鸭血的味道。
林原这一等，再次回到一楼的降谷零身上已经带着一些血腥味。
动了动鼻子，嗅闻着空气中对她来说十分香甜诱人的食物味道。
要命了，这还不让吃。
这时候突然就想起了她的卤肉锅，所以说，这就是报应吧？之前她的卤肉锅馋到了别人，现在降谷零身上飘出来的血味也要把她馋坏了。
三支采血管递到她面前。见林原迟迟不接，降谷零催促道：
“不是饿了么？给你。”
他全身都被香甜的血腥味包裹住了，就像一块散发着诱人可可香味的巧克力蛋糕。
再看向他手中三支盛装着鲜红血液的采血管，她不情不愿的接过。
犹带着降谷零的一丝体温，甜香中掺杂着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