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佳酒店。
作为北淮数一数二的顶奢酒店,只有淮北名望家族才有入住资格,酒店装修极其奢华,每层楼也只有一个房间,电梯通行必须靠专门的电梯卡。
五楼房间走廊站着几个保镖,他们的目的是防止屋里的大小姐逃跑。
一直占领商业排行榜霸头的余家背地里其实早已经千疮百孔,像块包装精美的残木,只要稍稍来点压力就会断掉。
所以他们急需找到一个可以支撑可以伪装的外套来掩盖苍夷的背后。
他们找到的办法就是让孩子去联姻,但他们最看中的孩子还在精神病院没法出来,所以眼下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让那个只会画画的没用家伙去攀上高枝。
不过当初断绝关系的话说出去后余南卿就再没回过余家,他们以为她还像以前一样,是个软柿子,好拿捏,所以直接找到了她的公司。
谁想到余南卿脾气见长,倔骨头也倔得紧,看他们像看陌生人一样,还一点儿也不给面子地叫来安保将她们给赶了出去。
余家两口子可不是好对付的主,眼见软的不行,就来了硬的,直接买通了她的同事,将她迷晕带走了。
那人害怕不得手弄巧成拙,用了极大的量,医生都说了约莫得明天才能醒,想着留在这也没用,余家两口子就叫了保镖守着,兀自离开了。
不将人带回家的原因,是因为余家压根没有她能住的地方了。
之前阿月来家里的时候余南卿就各种找茬,做各种让他们不顺心的事,教训过打过两次之后余南卿就搬出去住了。
极其讨人喜欢得阿月就顺理成章地将余南卿的房间要去弄成了衣帽间。
后面余南卿回来就住在别墅后面的客卧里,前段时间出了那档子狗肺狼心的事,余母一气之下就将她能住的房间全部布置成了衣帽间。
他们余家要的是姐妹和睦,家庭顺遂,没想到会出了余南卿这么个白眼狼。
从酒店出去的路上余母还在生气,喋喋不休讲着余南卿的不是,不自觉又回想起阿月的贴心,滚烫眼泪就这么说来就来了。
余父是个耳根子软,怕老婆的人,余母说什么就是什么,经她这么一说,他心底想要跟余南卿和好的心思也一点儿都没了。
余南卿不愿也没办法,这次联姻她必须去,谁叫她亲手把本该去联姻的余月送进了资本压根就没法插手的警区联合精神病院。
这就是后果。
姐妹之间哪有什么血海深仇,他看余南卿就是矫情,不就是旅游的时候被她的未婚夫多照顾了两下,就嫉妒到独自一人去偏远山区,还把自己给摔下了山崖,甚至还害得去找她的余月把脚都给摔骨折了。
他将视线从酒店里收回来,目光淡然,刚才来时带着的怜惜顿时荡然无存。
他养了她这么多年,该她报恩的时候到了。
余母哭得没了力气,软软靠在他怀里,嘴里还在念着她可怜的阿月。
“我们每个月都给她打钱,她会没事的。”余父出声安慰,一想到前段时间被驳回的探望申请就头疼不已。
再联想最近公司的动荡,他便更加头疼了。
公司的外账从来没有实过,甚至跟内账相差甚远,所幸每年都有盈余,不会一下就导致资金亏损。
但最近两年公司局势越来越紧张,之前出差路上遇到街头算命的,还说他今年有个劫,跟事业有关。
他心里不安得紧,出声叫司机开快些。
他今天请了个大师来给他化解劫数,刚才在酒店里就给他打了电话说到了。
他现在内心不安,所以着急去见人。
余家坐落在淮北最大最富有的别墅区,富丽堂皇的装修宛如一座城堡,从院落进去的路都弯弯折折,穿过一大片花海才能看到大门。
从车上下来,余父便匆匆进了门,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大师,眉眼微动,抬脚走了过去。
他向来自傲,除了对待余母,对其他人都是冷冷淡淡的,除非遇到了能让他刮目相看的人。
“余先生好。”见他落座不讲话,大师眉眼微动,率先开了口。
因为被怠慢,所以他神色也透着清冷,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摆在了面前的玻璃桌上。
“听余先生电话里说,是要化劫。”大师掀眸看了眼他那黢黑的印堂,语气不明,随口问了句,“余先生有两个女儿?”
余父愣了两秒,随即想到自己在淮北鼎鼎有名,知道他有两个女儿也不足为奇。
“一个女儿是前妻所生,另一个女儿是后妻…所生,因为对后妻的孩子觉得亏欠,所以遗忘了前妻的女儿。”大师缓缓说着,虽然笃定自己不会看错,但出于礼貌还是问了一句,“我说得可对?”
余父看着他,心里透着冷笑,心里的不安和紧张顿时就烟消云散了,“一个女儿是前妻生的没错,但另一个女儿是我跟我现在的夫人到孤儿院领养来的,并且,我也没有亏欠我的大女儿。”
他还以为朋友推荐的大师会是什么厉害人物,没想到依旧是个只会吹牛的半吊子。
他脸色冷下来,出声企图逐客,但唇刚动,大师便又开了口,并且神色莫测,隐隐又像是透着揶揄,“领养的?我建议余先生调查一下您的太太,因为,那孩子应该是您太太跟她男朋友的亲生孩子。”
他说得直白,余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眉头紧锁,心底聚起怒意,“滚!我夫人嫁给我之前一直单身,她很爱我,别提什么男朋友的孩子了,她嫁给我之前处都没破过!”
大师微僵,看着他因为气愤口不择言的样子,眉峰微低,没再讲话。
看来是遇到个接受不了打击的老顽固。
但毕竟是收了钱的,所以他还是善意提醒了两句,“我劝余先生尽快调查出真相,还有,能帮你破这个劫的,只有你的大女儿。”
说完,他便麻溜地提着家伙事儿离开了,脚步利索得压根就不像是个已经年上半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