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微流到幻雪房的时候,头发被叶锦秋绑得五花八门鸡窝头一般,衣服也因为叶十月跌倒几次也被撕裂得一块一块的。
苏微流把叶十月扔进月见房,就不管了。
“下来,秋儿。”叶锦秋这会还挂在苏微流的后背绑头发呢,绑得特别认真。
苏微流的头发被叶锦秋缠得非常的乱,叶锦秋还在鼓捣,就是不从苏微流的后背下来,“怎么就绑不好呢?我是不是什么都不行?”
“秋儿,你很好,你比你想象的好。”人在喝醉后的行径最能反应她内心深处的潜意识,苏微流突然生出试探的想法,想要试试叶锦秋对自己是否还有一丝感情。
叶锦秋放弃头发,双手环住苏微流的脖子,头靠在苏微流的肩膀上,还没说话眼泪就像珍珠一般,一颗颗的掉落下来:“如果我很好的话,那为什么他们都不要我?都不喜欢我?连苏微流也恨我,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他们都不要我!”
“我没有恨你,我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恨你呢。”苏微流揪心的疼。
“我想师兄了,只有师兄才会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可是师兄死了,为了救我死了。”叶锦秋眼泪模糊,各种酒混在一起喝,让叶锦秋的脑袋沉重得不行,想得天马行空,说的也是断断续续的。
“我好想拥有师兄喜欢师嫂的那种偏爱,纯粹的偏爱。”苏微流把叶锦秋放下来,叶锦秋顺势抱着棉被哭泣。
“我没有得到过,从来没有。”叶锦秋泪眼婆娑望向苏微流,“你知道偏爱的定义吗?”
苏微流眼眶通红,疼惜的看着叶锦秋,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哽咽又温柔:“你能告诉我吗?”
“偏爱就是,无条件的站在那个人的身边,不管她是对是错,永远都支持她,永远为她着想,不会让她受委屈,也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叶锦秋摇摇头,“话本里面的男主人公永远都是偏爱女主人公的,为什么我就没有呢?”
苏微流低着头,伸出手握住叶锦秋的手:“以后我都偏爱你好吗?”
叶锦秋怔怔的看着苏微流,有那么一瞬间苏微流都以为她酒醒了,“不好!你恨我,你要不是恨我,才不会朝我的心口插刀呢!如何偏爱?如何偏爱?怎么偏爱?……”
到最后,叶锦秋无法和苏微流正常的交流,一直重复:“如何偏爱?怎么偏爱?”
苏微流站在院子外,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月光如绸缎般轻抚苏微流,夜晚的温度冷得吓人,苏微流的心更冷,万里冰川万年不化。
苏微流将断剑冰魄剑拿在手上,看着断剑还有自己的手,眼眶里的泪终于掉落滴在剑上,这一剑迟早要还给叶锦秋的,否则他和叶锦秋之间的关系永远无法和解。
他只期望能在还掉这一剑之前,完成叶锦秋的梦想,装满寻阅楼的话本,听遍四海八荒的故事,看遍人间烟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叶锦秋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剑,苏微流又何尝不是?可是又能与谁诉说呢?
心痛到无法呼吸,苏微流微微弯腰,要怎么样才能打破僵局呢?醉酒状态下的叶锦秋都没有忘记师兄的偏爱,更没有忘记那一剑。
她想要的偏爱,前世他没有给,这一世想给,她不要了!
苏微流在院子里站了许久许久,直到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好好的,才回幻雪房休息。
叶锦秋已经睡得深沉,眼角还有一滴泪悬着,苏微流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一滴泪直接渗入他的手,泪滴是冰的,苏微流的手也是冰凉的,心也是凉的。
苏微流看着手上的泪水,闭上眼睛缓解自己刚隐藏的心痛,躺下来闭目养神。
翌日,一声惨叫把叶锦秋给叫醒:“啊……”
“怎么了?怎么了?”叶锦秋以为发生什么赶紧起来,结果刚站起身就因为头部眩晕,又倒在床上。
叶十月鬼吼鬼叫的跑进幻雪房:“你昨天打我了?”
“我……”叶锦秋看着叶十月脸上的伤痕,想笑又不敢,心虚指着自己:“我打的?”
“不是你打的谁打的?不是你打的我能这样?”叶十月上前掐住叶锦秋的脖子摇晃:“你好歹毒的心,教我喝酒把我灌醉,然后公报私仇把我打了,我要告状,我要和我爹爹告状,让他不要娶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叶锦秋这才注意,苏微流不在。
“你别血口喷人,你这脸的样子怎么看也不是拳头打的吧?”叶锦秋挣开叶十月的束缚。
“别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叶锦秋跑了,叶十月跟上去。
两人在小小的房间你追我逃的,差点撞到端着饭菜过来的苏微流,好在苏微流端着盘子稳稳的转了一圈,饭菜一滴都没有洒。
“你脸上不是秋儿打的,是你自己跌倒的。”苏微流横在两人之间,一句话解决了矛盾。
“哈……我就说不是我打的吧?”叶锦秋从苏微流的后面出来,一脸得意。
叶十月不可思议,不理会叶锦秋,坐在苏微流的面前,苏微流低头正在摆弄饭菜,叶十月就把脸凑近,凑得非常的近:“爹爹,你看清楚,我是谁。”
苏微流推开叶十月,“我何时骗过你?”
叶十月:“……”
“你自己跌倒都不知道?”叶锦秋拍了叶十月的后背一巴掌,坐下来吃饭。
叶十月翻白眼:“那你知道你怎么回来的吗?”
叶锦秋一口饭还没有吞下,这会没有胃口了,她怎么回来?完全没有印象,她不会对着苏微流发酒疯了吧?不会把自己是叶锦秋的事情给说了吧?
完蛋了,事情大条了,如果苏微流知道她就是叶锦秋的话,会不会又要杀她啊?
不行,就算是不记得了也不能认怂:“我当然是走着回来了,谁像你走路都能摔成这德行,还诬陷是我打你的。”
叶锦秋拿眼瞟苏微流,苏微流低头吃饭,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