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问出了玉玺的下落。
两人一刻也不能等。
安置好澹台尧后便急匆匆往内殿走去。
澹台尧的殿内放着一张榉木雕龙拨步床。
两人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进来。
急忙走过去将上面铺着的被褥掀开。
平整的楠木板上有一块明显凸出来的地方。
沈鹤园见了。
眼神一变,伸手就要过去按。
“慢着——”
微生幼瑶拦下他。
谨慎道:“这机关居然做的这么明显,别是有诈吧?”
沈鹤园顿了顿。
仔细思索微生幼瑶的话。
事关玉玺,确实要小心再小心。
他将手收回,又在周围找了一圈。
什么都没有。
整张床上只是这个机关最为明显。
眼见着宫女轮值的时间快到了。
沈鹤园明显着急起来:“管他有没有诈的,先按了再说,等会儿人来了你就只能再等三日了。”
说完。
他三步作一步的上前。
伸手用力按下去。
微生幼瑶见状后退了好几步。
生怕从角落里飞出来什么暗器。
等了好一会儿。
忽然。
床板发出一道咯吱咯吱的响声。
沈鹤园后退一步。
床上的木板忽然塌下去一块。
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一个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入口慢慢出现在两人眼前。
“呵,还真是啊——!”
沈鹤园搓搓双手;
率先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微生幼瑶也紧随其后走进去。
两人顺着七顺八拐的楼梯走下来。
抬眼一看,惊讶的同时倒是也有些佩服澹台尧那废物。
那人在政务上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但在藏玉玺一事上。
倒是难得动了一回脑子。
这密道底下十分宽敞。
足足有半个宫殿的大小。
这么大的地方。
本以为找起玉玺来会耗费不少时力。
但两人走了不过百步。
便看到玉玺置放在一个水晶台上。
“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居然就这么放在这里。”
沈鹤园双眼冒着兴奋的光。
他找了这东西这么久。
今日总算到手了。
或许是期盼已久的东西终于出现了。
沈鹤园太过兴奋,竟降低了警惕心。
大步流星的往里走。
“等等.......”
微生幼瑶刚出声提醒他。
却听到咔的一声。
沈鹤园脚下的步子一顿。
他慢慢垂眸往下看。
脚上踩着的一块地板塌陷下去。
下一秒。
无数支弩箭朝他射过去。
“小心!”
微生幼瑶在后面大喊一声。
沈鹤园反应还算快。
急忙卷起身后的披风去挡这些弩箭;
他的身手还算不错。
虽然中了一箭,但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处。
“大人没事吧?”
“没事。”
沈鹤园咬着要将臂膀上的弩箭拔去。
又在四处转了转。
确认了没有机关才往前走。
望着近在咫尺的玉玺。
沈鹤园邪笑着伸手过去,就要将水晶台上的玉玺拿起来。
“嗯?怎么回事?”
沈鹤园第一下没抬起来。
又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但台上的玉玺丝纹未动。
像是被什么东西焊死在上面。
沈鹤园皱起眉头。
望着一旁看热闹的微生幼瑶。
见她一脸看热闹的无关紧要的模样。
沈鹤园不悦道:“姑娘就这么看着?”
闻言。
微生幼瑶轻轻笑了笑:“大人都拿不起来,你觉得我就拿得起来了?”
她说完。
慢悠悠绕着这水晶台转了一圈。
最后停留在后方的一处位置。
她微微弯下腰,盯着那块明显的间隙看了看。
“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
沈鹤园听了也走过去弯下腰仔细看。
“这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
微生幼瑶伸出食指划过那道缝隙。
“这是一道机关,那玉玺的底座多半是被锁住了,若想将玉玺拿起来,还得想办法打开这里,将锁扣解开才行。”
“你说这锁藏在这缝隙里?”
沈鹤园不可思议:“这水晶台子坚硬无比,这道缝隙和头发丝一般细,如何能打开?”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微生幼瑶望着那条细小的缝隙沉吟好一会儿。
“想不到居然真有人能将这机关做出来。”
“那这下该如何,玉玺就在你我面前,我们就这么干看着?”
“大人何必那么焦急,这玉玺的位置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急这一时。眼下就快到宫女轮值的时间了,我们还是先走吧。”
若是被人发现传到太皇太后的耳朵里。
那这件事就不好办了。
微生幼瑶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走几步发现沈鹤园没跟上。
她转身望过去。
沈鹤园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块玉玺。
野心全然写在了脸上。
微生幼瑶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这人看来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沈相,你还不走,是想等着消息传出去,你和小王爷的计划功亏一篑吗?”
“姑娘说的有理。”
沈鹤园深深看了那玉玺一眼。
转身跟着微生幼瑶出了密室。
两人快速将床上的东西归位。
又给澹台尧喂了一次药。
微生幼瑶才悄悄离开皇宫。
殿外。
十几个大臣还跪在紫宸殿门口。
大有一种澹台尧不出来他们就起来的意思。
最后。
紫宸殿外的事情成功传到了太皇太后的耳朵里。
京郊外。
容浔站在角落里盯着不远处扎堆的难民。
这些百姓被赶出城已经快大半个月了。
还不肯离去。
眼见着人数越来越多。
郊外的这处野地里四处都是人。
一到夜里,他们便倾巢出动,到附近的农地里去将能吃的作物都盘了过来。
那些农户一年到头的心血被他们一夜之间毁的差不多了。
多少人怨声载道。
也有不少人去大理寺诉苦。
但官府那帮酒囊饭袋现如今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
对于他们的诉求全然置之不理。
那些农户哭丧着脸进去。
最后又带着一脸的怒气走出来。
“不行,这样下去一定会出大事的。”
容浔焦急道:“若官府的人再不出面,周围的农户一定会和这些难民起冲突,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一定会出人命的。”
“此事属下也想到了。”
昌宁低声道:“只是王妃,大理寺那边现如今被宫中的宦官把控,根本搭理百姓,百姓们也是求助无门啊。”
“不能再找大理寺了,这地方现在完全是一个摆设。”
容浔说着悄悄往回走。
一点儿也不敢惊动前面的难民。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对昌宁道:“如今在朝堂上能说上话的人不多,为了百姓着想的就更不多了,此事还得去麻烦温国公,现如今,也只有他老人家能管这事儿了。”
容浔其实也在赌。
温国公好歹是温皇后的父亲。
澹台尧再荒唐。
应该也会顾及着这一层关系,不敢对温承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昌宁听了。
暗暗点点头。
或许温国公那里是唯一的希望了。
他伸手对容浔行一礼:“那奴才这便去国公府。”
容浔点点头:“去吧,记住,千万不能让人发现。”
“是——”
昌宁收起双手。
转身往灌木深处跑去。
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文喜看了看天色。
走上前对容浔道:“小公子,看着天儿是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吧。”
“也好。”
容浔手中捏着一块玉佩。
把玩着上了马车。
这几日除了担忧城外这些无家可归的百姓。
容浔最有忧心的还是澹台肆。
他那么多人去送信。
到头来竟是一封也没送出去。
看来那人的势力范围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
看来,还得另外想一个法子才是。
马车不知不觉进了城。
容浔掀开帘子往外看了看。
忽然看到从前他和澹台肆常去的一家茶馆。
容浔心下一动容。
“停车——”
他朝外喊一声。
车夫立即将马车停了下来。
文喜上前问:“公子,怎么了?”
“文喜,我忽然口渴了,我们先去喝一碗茶再回去吧。”
“喝茶?”
文喜顺着容浔的目光转头看了看身后那家茶馆。
这地方.......之前王爷总是带他家小公子来。
他笑笑。
走上前掀开帘子:“好,听小公子的。”
容浔握着手里的玉佩。
下了马车往茶馆里走。
他和文喜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叫了一壶澹台肆爱喝的茶。
茶馆里的店小二没多久将一壶茶和几盘干果放下。
说了声慢用便退下来。
容浔倒上两杯热茶。
递了一杯给文喜。
自己端着另一杯放在嘴边慢慢吹着热气。
前面堂上有一个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的说着一个故事。
容浔向来不爱听这些。
也没注意他说的是什么。
直到那说书的人说了三个字———
“那今日,我便说说,咱景国着名的战神,宸王澹台肆。”
!!!
容浔喝茶的动作一顿。
猛地转头望着那说书的人。
他摇头晃脑的说着:“七年前,咱景国和东莱国那场大战,可谓是胆战心惊啊,那东莱国人最擅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宸王的军队吃了无数的亏,尤其是东莱国的那个神箭将军!”
说书的人说到这个神箭将军。
神色忽然变的很激动。
他一拍桌子。
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那神箭将军箭术了得啊,据说他的箭术远远高于宸王殿下,那场战役中,宸王殿下就险些中了他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