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花京院从楼梯上下来,皱着眉头,望向了柜台后方的小客厅方向。
他摸了摸下巴,疑惑道:“我刚才是不是听见了什么声音……”
“咔擦——”
正好,波鲁纳雷夫从柜台另一边的厨房里推门走出,带上门后,顺手在身上搓掉手中还带着的些许清水,一抬头,就看见了花京院。
“哦,是花京院啊,怎么了?”
“波鲁纳雷夫?你在那边干什么?”
花京院诧异挑眉,很是惊讶。
难怪怎么说波鲁纳雷夫没人呢,原来是在一楼。
波鲁纳雷夫耸了耸肩,回答道:“这里的厨房太不安全了,店家阿婆也不方便,我就替她热了热菜,还做了点我的家乡菜。”
“你还会做菜?呃……等等,家乡菜?好吃吗?”
花京院眯了眯眼,在他的印象里,虽然法国菜要比英国菜好一些,但……其中出名的一些貌似也并不是随手就能做得出来的吧?
波鲁纳雷夫一眼就看出他的质疑眼神,顿时没好气道:“你想什么呢?想我也是从小自己做饭的好少年了,至少不会难吃的。
而且法国的菜可没有你想得那么奇怪,我只是挑了现成的菜和肉做了点炖汤而已,是我家乡村子里的传统吃法。”
“那就好……对了,你刚才又听见什么声音吗,好像是从那里传来的,我刚准备看看,你就来了。”花京院指了指小客厅的方向,问道。
波鲁纳雷夫耸了耸肩:“厨房有点吵,没听见什么动静,不过没事,我正打算找厕所呢,进去看看先;
花京院,你记得叫他们一声,晚饭已经好了。”
花京院点点头:“那我就不跟着你了,我去叫乔斯达先生他们来吃饭。”
……
“咚咚——”
波鲁纳雷夫敲了敲小客厅的大门,稍微大声了些道:“有人吗?阿婆,你在吗?”
“吱呀——”
大门被缓缓打开,恩雅从里头走出来,呵呵一笑:“叫我恩雅婆就好了,有什么事吗?”
“刚才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啊,我的朋友还下来问了呢,没事吧阿婆,要我帮忙吗?”波鲁纳雷夫关心地朝里头探了探脑袋,没发现什么异样,便问恩雅道。
恩雅故作思考,摆摆手,从门里面走出来,顺手将门给带上:“没什么吧?可能只是刚才点火炉时候的动静,你知道,柴火没干的话烧起来会很吵。”
“奥奥,这我知道,我在法国家乡的时候经常被湿柴噼里啪啦地炸,好在只是动静大,并不危险。”波鲁纳雷夫点点头,又问道,
“对了阿婆,咱旅馆的厕所在哪里?”
——“咱”?真是自来熟的家伙!!
“……”恩雅背过身去,眯了眯眼,嘴中回答道:“就在小客厅里头,我带你去吧?”
波鲁纳雷夫立马点头:“那当然好,好久没见过正经厕所了,咱这环境真好啊!”
“呵呵呵,你喜欢就好。”恩雅模棱两可地点了点头,默默搓了搓为了挤出笑容而笑得僵硬的脸,回头推开门带着波鲁纳雷夫进入门内。
“吱呀——”
大门无风自动,缓缓关闭。
波鲁纳雷夫疑惑地回头一望,只是略有奇怪,便跟着恩雅朝里头走去。
……
“恩雅……”
地窖的密室内,奈迈尔紧紧抓着门把手,咬了咬牙。
精神能量在快速抽空,体力和精力的双重流失,再加上越来越严重的缺氧,已经让他的眼前愈发昏沉。
“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让布兰度把你切成臊子……”
……
“好了,就在里面,客人请进吧。”
从小客厅转弯,恩雅指着走廊深处对波鲁纳雷夫道,“灯的开关就在墙上,请客人自己找一找吧。”
“噢,行,谢谢你啊恩雅婆。”波鲁纳雷夫立马走了进去,借着走廊窗户的微弱月光,在墙上一边摸一边前进。
“对了,客人,开关可能有点矮,请多找找看,我就先走了……”恩雅表情莫名,拐杖在地上敲了敲,逐渐远去。
波鲁纳雷夫自顾自往里走,点头答应,却有些着急了起来。
在黑暗中摸了好半天都没找到开关,他可是急着上厕所,当然等不及!
就在他打算放弃寻找,直接进厕所的时候,只听“咔擦”一声,灯亮了。
“哎,原来在这里啊。”
波鲁纳雷夫提了提裤子,将裤带解开,推门而入。
“嘶——”
突然,他手一僵,猛地从门框上收回,就见指尖多出一道细细的口子,正往外渗着血。
“真是不小心啊……赶紧先洗洗吧……”
扫了眼可能年纪比他都大的门框铁片,波鲁纳雷夫皱了皱眉,出于怕伤口感染的想法,重新系了裤带,扭头就先靠近了洗手台。
“哗啦啦……”
干净的水大量冲下,血液却依旧在往外流。
波鲁纳雷夫越洗,指尖的刺痛感就越严重,不禁怀疑了起来。
“不会吧……难不成就这一下也感染了吗?我的运气和体质真的那么差啊!?”
自知不可能如此脆弱,于是波鲁纳雷夫关闭了水龙头,将手抬起,在灯光下仔细盯着指尖查看。
也就是这时,他发现了奇怪之处。
——明明伤口很小,按理说稍微流点血就该在血小板的作用下止血了,但为什么还有血在不断往外渗出呢?
“而且……”波鲁纳雷夫惊讶又疑惑地喃喃道,“怎么好像有血飘起来……了?啊——”
猛地,波鲁纳雷夫的脚底一阵刺痛,惊得他跳着就离开了原地。
回头望去,竟是有一根图钉正留在地上,包括自己的鞋底也沾着两根图钉,很显然已经扎进了脚掌。
忍着痛,波鲁纳雷夫拆了钉子,又脱下鞋袜,以怪异的动作对着脚底的伤口也进行了冲洗,一边洗,还一边后怕地望着四周,生怕又踩到什么。
“哪来的图钉啊……难不成我的霉运来了吗,这也太……”
他抱怨着,却没发觉自己脚底的血液也在缓缓飘向四周。
身体渐渐适应了刺痛感,本该是警报的痛觉缓缓消退,迷惑了波鲁纳雷夫的精神。
“算了,赶紧上完厕所回去吧,花京院应该已经把乔斯达先生他们叫下来了,得看着他们尝试我家乡的菜啊……那该多有成就感……”
在畅想中,波鲁纳雷夫穿好鞋,再次走进了厕所。
“呼——”
就在波鲁纳雷夫关上厕所门的时候,莫名地。
一个人影从走廊边闪过,隐约留下了怪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