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乔到医院的时候,齐枭已经被送进急救室了,一大家人都在外面等待着结果。
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接到消息开始,她就心慌的不行,甚至连车门都打不开,只能让司机开车。
“二叔,我爸他到底怎么了?”齐思乔声音还在颤抖着。
“别怕,乔乔。”齐彦摸摸她的头发,“大哥他今天醒了以后…自己吃了安眠药,发现的时候人已经休克了。”
齐思乔腿一软,险些没站住,艰难的顺着气:“不可能!我爸绝对不会自杀,他不可能自杀的!”
前几天她来看他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明明很好,还陪她一起去花园散步,拍照片。
他的身体明明已经在慢慢好起来了,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自杀?
“乔乔,你冷静一点。”齐彦安抚着她的情绪,“先别慌。”
齐思乔眨了两下眼睛,滚烫的泪珠一颗接一颗滑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玥玥过来抱着她,哄孩子似的安慰道:“没事的,没事,乔乔,大家都在。”
齐思乔被她拉着坐到一旁,倚靠在墙壁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沈星泽是最后一个赶到的。
他走到齐思乔面前,后者抬头看他,眼眶通红,整个人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沈星泽轻轻把人按进自己怀里,大手抚摸着她的发顶,放软了声音哄她:“我在呢,别怕,乔乔。”
齐思乔靠在他怀里一声不吭,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
她隐隐察觉到,齐枭大概率是不会被抢救回来了,他依旧走上了原着里命定的结局。
她自己也是个边缘配角,甚至于她可能也救不了自己。
手术只持续了两个小时,急救室的灯灭了,韩瑾首先走了出来。
他看向满脸泪痕的齐思乔,有些不忍心的开口:“抱歉,齐小姐…节哀。”
后面发生什么齐思乔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几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意识,伴随着呼喊声倒在了沈星泽怀中。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
齐思乔躺在病床上,缓缓睁开眼,头疼的要命,嗓子也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沈星泽就趴在她床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沈星泽…”齐思乔声音哑的不行。
听到她的声音,沈星泽几乎是一瞬间惊醒,连忙坐直身体,给她倒了杯温水。
“我在呢,乔乔。”他眼里满是红血丝,眼尾猩红。
齐思乔喝了半杯水,这才觉得嗓子舒服一些,刚要开口说话,眼泪就先一步落了下来。
“爸…现在在哪儿?”她哽咽着问。
沈星泽抬手抹去她的泪水:“还在医院,大家都在等你醒过来。”
齐思乔昏迷的这两日,一直在不停的做着噩梦,梦里全是原着中悲惨可怕的结局。
她怎么逃离、改变,都无济于事,只能像提线木偶一般任人宰割。
她把目光转向沈星泽。
按照原剧情,父亲下线之后,没多久就轮到自己了。
见她不说话,沈星泽以为她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抬手要去摸她的额头。
齐思乔却条件反射的躲开了。
沈星泽的手就停在空中,半天才放下:“乔乔,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先不用。”齐思乔低着头,把剩下的半杯水也喝完,“叫韩医生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沈星泽舔了下干燥的嘴唇:“…好。”
韩瑾很快就来了,他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脸色有些疲惫。
“我想吃附近那家鸡汤馄饨,你去帮我买吧。”齐思乔看向沈星泽,“不要葱和姜。”
沈星泽眉头微蹙,知道她这是在支开自己,但还是站起身来。
她这两日一直靠打营养剂,确实该吃点东西。
“好,你在这等我。”沈星泽习惯性的抬手要去揉她的头发,想起来刚才她的反应,又放下了。
病房门被关上。
“我爸他…怎么会忽然?”齐思乔声音有些颤抖。
韩瑾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无奈的叹了口气:“抱歉,齐小姐,有些事我也不清楚具体缘由。”
“齐先生他可能已经不舒服很久了,但是我的老师配合他的要求,把这件事保密了起来。”
信息量太大,齐思乔一时间竟然没懂:“什么意思…我爸他怎么了?”
韩瑾看向她:“齐先生车祸后大脑受损,颅内有血块,他一直在流鼻血,这种症状如果要手术,风险是很大的。”
“或许出于某种原因,他不愿意让你知道,所以我的老师连我也一起瞒了下来。”
齐思乔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爸他骗了我?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好起来?”
韩瑾点了下头,他也很痛心,但是无能为力:“齐先生是怕你担心,他做过全面的检查了,血块不小,就算要手术,也不能保证他百分百会醒过来。”
齐思乔眼前一片模糊,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那我也不相信他会自杀,不可能的,他不会的!”
“这点确实存疑。”韩瑾抽了张纸巾递给她,“齐小姐,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仔细听,并且我认为,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齐思乔擦干泪水,心脏疼得难受:“说吧。”
韩瑾似乎是有些纠结的开口:“齐先生的体发现了大量致幻剂和…少量毒品。”
齐思乔有些急促的喘着气:“你的意思是,我爸很有可能不是出于主观意识吃的药?”
韩瑾点了点头:“没错,但毕竟我只是医生,不是法医,其他的我也不能确定。”
齐思乔捂着脸沉默了几分钟,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更红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她说。
“我其实很愧疚,没能帮上你的忙。”韩瑾摘下金丝眼镜,捏了捏鼻梁,“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齐思乔扣着手指,“我爸他要是想瞒着我,自然有他的办法。”
是她太天真太想当然了,齐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
他自然有他的考量,为了不让自己伤心,一直隐瞒着病情,每次她来的时候,都表现的像是马上要好起来了一样。
只有她还傻傻的以为,自己能拯救他。
原来一切都是徒劳,她救不了任何人。
包括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