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Ague第一次就诊,病人情绪低落意识不清,且有自杀倾向……’
‘11月5日,无法与人交流……’
‘11月18日,药物治疗,效果甚微,需要配合其他疗法……’
‘11月26日,尝试催眠治疗,未成功……’
‘12月3日,病人自杀,抢救成功,试图催眠,未成功……’
‘12月10日,催眠治疗无法成功,丧失味觉、嗅觉,情绪低落无起伏……’
‘12月25日,病人情绪失控,再次自杀,陷入昏迷……’
‘12月27日,病人因失血过多,仍在昏迷,睡梦中仍旧无法催眠……’
‘12月30日,病人主观意识干扰太强,不接受催眠,多次催眠失败,后续介入电击疗法……’
‘……’
明明是毫无生命的一些词汇,却像一把把锐利的尖刀,猝不及防的刺向他的心脏。
那上面一一记录着她过往的病情,也记录着她曾经经受的痛苦。
他想起少女曾经笑靥如花的面容,她略带些苦恼的说:
“爸爸也真是的!我只是说要吃草莓蛋糕啊!她居然把淮城的甜品店都买了下来!”
“还美其名曰怕我不知道哪家好吃!要是被同学知道了,又要笑话我了!”
“今天妈咪生日,我给妈咪织了一条围巾,爸爸送给妈妈一个庄园,居然还送了我一顶小洋房!哈哈,太开心了,都不知道是妈咪生日还是我生日了!”
“这条项链是妈咪亲手设计的,爸爸专门在F国为我打造的,是我的成人礼礼物,怎么样,好看吧!”
“爸爸要过生日了,我和妈咪偷偷给她制定了一个旅行,你猜爸爸会不会喜欢?”
“啊!妈咪居然不要我去……呜呜呜……”
“……”诸如此类的话还有很多。
无不证明着,她曾经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从来都是无忧无虑的。
发生任何事情,永远有最爱的爸爸妈妈,为她遮风挡雨,从来没有经受过任何苦难。
就连上大学时,她只是无意间吐槽了一句:“寝室真是太小了,一个季节的衣服都装不下!”
顾卿白的父亲就在淮安大学旁的【淮景园】里给她置了一栋别墅,每天到淮安大学的艺术部上课,只有十分钟的路程。
又担心她走路太累,还给她买了一辆价值不菲的小汽车。
顾卿白嘟囔:“我才刚学会开车呀!这么贵的车,万一磕了碰了怎么办?”
结果却是得来顾父一句:“我女儿就值得天底下最好的!磕了碰了有什么的!再买就是了!”
……
亲爱的爸爸,最爱的妈咪,相继离世……温卓都能想象,那时的女孩该是多么的孤立无援。
如果他在的话……
瞬间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些画面,温卓的眼神变得冰冷,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
早晚,他得向他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温卓收敛心神,轻柔的摸了摸女人苍白的面颊,在心中暗暗发誓:
欠你的,欠我的,我都会叫那个人如数奉还!
等到顾卿白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昨晚也许是真的累了,睡的竟然格外的好,她一觉醒来都已经忘了是否有做过梦。
而她一扭头就看见趴在床边的人影,他高大的身躯委屈在一张小小的矮凳上,宽大温和的手掌握着自己的小手……
顾卿白想起昨天他对自己说:别怕,我会一直在
她动了动手臂,惊动了睡梦中的温卓,温卓立马睁开惺忪的睡眼问道:“你醒了?睡得怎么样?”
顾卿白看着温卓那双浅棕色的眼睛里布满鲜红的血丝,她还是没有说话,却点了下头,这也让温卓倍感开心。
帮着顾卿白简单洗漱了下,就带着她下了楼,楼下,顾思月早已经等在客厅,林尚带着张妈出去采购了,客厅里只有顾思月一人。
原来,昨天晚上温卓就已经吩咐林尚,今天一早就去把顾思月请过来。
因为林尚并不精通西班牙语,所以温卓提前写好了一张字条:
如果你想见你妈妈,就过来陪她一起用早餐。
顾思月见她从楼上下来立马扑上去,温卓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只好从后面环住顾卿白的腰,生怕顾思月会撞倒顾卿白。
顾思月的脑袋埋在顾卿白的怀里,瓮声瓮气的说道:“妈咪,我好想你呀!”
她没有回答,先是看了眼温卓,眼中有些惶恐,温卓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无声的用手轻轻拍了拍顾卿白的后背,以示安心。
果然,顾思月没再多问什么。
顾卿白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卷毛,许久之后她才伸手摸了摸顾思月的头发。
这时温卓开口了:“先用早餐吧。”然后拉着顾卿白走到餐桌旁,顾思月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