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娘不明白,楚若涵为何要暗中请那些大臣前来?
难道是专门为了让顾承彦难堪不成?
兄长,嫂子,小叔子,兄弟阋墙……
她正欲走过去与楚若涵交谈,宫中却来了人。
院内瞬间安静下来。
安阳侯连忙上前几步,拱手,“马总管何以来此?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马福海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位大臣,“奉皇上口谕,请在场各位大臣即刻入宫面圣,不得耽搁。”
此言一出,宴席上顿时一片哗然。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何事,竟要他们如此急切地进宫。
安阳侯小声问道:“马总管,皇上召见可有说明缘由?”
马福海面色平静,却是摇了摇头:“大人去了便知,奴才不敢妄议朝政。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魏国公已先行入宫了。”
众大臣面面相觑,皇上急招入宫,马公公又不肯透露定是发生了大事,保不齐会有人倒霉!
“各位大人快走吧!”
一众大臣匆匆离去,安阳侯府的宴会也就办不下去了……
人声已散去大半,苏婉娘看着眼前这场面,面上虽保持镇定,心中却惊涛骇浪。
希望皇上的突然传召,与苏家与侯府无关,可是她的心怎么有些不安。
她转头扫视院内,楚若涵与顾君泽早已离开,他们就一点也不担心安阳侯?
而顾承彦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紧皱着眉快步离开……
鸿蒙院
“怎么回事?”楚若涵眼神中带着探询。
“矿洞坍塌了。”顾君泽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述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楚若涵瞪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你疯了,这会造成多大的伤亡?”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袖。
顾君泽将她揽进怀里,叹息一声,“你就这般不信我。”
楚若涵看着他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受伤,抿了抿唇终究是没有说话。
她的身体微微紧绷,却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她真的怕顾君泽为了报仇,会罔顾那些矿工的性命。
“放心吧,不会有任何人受伤,我早就命影卫混了进去,只是洞口塌了,被困在里面了而已。”顾君泽的声音温柔,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
楚若涵送了一口气,肩膀的紧绷感也随之消失。还好他还是他,那个看似冷漠却不失人性的顾君泽。
“那皇上这般着急,把人都叫进宫?”楚若涵微微抬头,看着顾君泽沉静的面容。
“雍王承上了一封密函。”顾君泽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三日前,京郊的一处小院里,顾君泽端坐于案几旁,面前燃着一炉清香。
他手中拿着一封密函,眼神深邃。
院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雍王府的小王爷林景川。
“世子久等了。”林景川拱了拱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顾君泽抬眼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然后将手中的密函递了过去,“这里面是工部虚报矿山含量的证据,你可以看看。”
林景川接过密函,立即地打开,目光快速扫过纸面,越看脸色越凝重。
“我倒是好奇世子是怎么得到这个的。”林景川合上密函,直视着顾君泽。
顾君泽没有回答,只是从桌上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推向林景川,自己端起另一杯慢慢品尝,似乎对林景川的疑问全然不在意。
林景川继续问,“世子怎么不直接承给皇上?”
顾君泽依旧不说话,只是微微抿了一口酒,让林景川有一瞬间的挫败感。
他知道顾君泽是把他当棋子了,还不屑于给他一个解释。
每次碰到顾君泽他都没有法子,不是被忽略就是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让他十分不舒服。
“世子不会是给我挖了个坑吧?”林景川半开玩笑地说,眼中却带着谨慎的试探。
顾君泽这才抬眼看他,淡淡道:“给你送个功劳,若是不愿,我可以去找魏国公。”说着就要伸手去拿回密函。
林景川赶紧将密函收入怀中。
“你故意的吧!”林景川咬牙切齿道,声音中带着恼怒。
明知道他们雍王府与魏国公府已是水火不容,还故意激他。
这一手,真是卑鄙又下作。
“消息不会有错。”顾君泽起身,示意谈话已经结束,林景川却不愿就此离去。
“世子,之前的拉拢还有效。”林景川急忙道,眼中带着希冀。
“我会考虑。”顾君泽的回答一如既往地模糊,既不拒绝也不承诺。
楚若涵扯了扯他的袖子,将顾君泽拉回现实。
“你已经想好了?”
顾君泽将自己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汲取力量,“雍王是保皇党,他不会希望乱起来……”
楚若涵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可是那些被困的人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那些影卫会带着他们走密道出来,只需要两个时辰。”顾君泽垂眸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你越来越心软了。”
“人命关天啊,”楚若涵轻声道,“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在宫中对峙了吧?”
顾君泽点点头,“雍王此时必然已经把证据呈给皇上,整个工部都会彻查。”
正如顾君泽所言,此时的皇宫内,气氛凝重至极。
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脸色阴沉如水。
工部尚书跪在地上,额头冷汗涔涔,身旁还跪着几位工部主要官员。
雍王站在一旁,面色肃穆,手中拿着那封已经呈给皇帝的密函。
“朕问你,矿山含金量是否如实呈报?”皇帝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压抑的怒火。
苏尚书额头触地,“回禀陛下,臣一向兢兢业业,绝无虚报之事。”
“好一个兢兢业业!”皇帝冷笑一声,将密函重重拍在案上,“雍王所查到的与工部报上来的所差甚多,你告诉朕,这矿山难不成是成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