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
林阳在宿主的记忆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有这号人物。
显然。
宿主活了二十多年,县里没去过几趟。
感冒发烧,要么在公社的卫生所看看,要么就交给潘兽医听天由命。
“兄弟,你连黄葛都不知道?”
奎三看着林阳单纯的目光,震惊程度不亚于国人不知道首都叫什么。
“废什么话,这中介费你还想不想要了?”
林阳也懒得听奎三说黄葛是个什么人物。
只要能高价卖出去鹿茸和鹿皮,管他什么人。
“要,要啊!”
“你等我收拾一下摊子,我带你去。”
奎三咧着嘴一笑,麻溜地开始收拾摊位上的袜子,一股脑地塞在推车里:“兄弟,咱们这就走,去老城头那地方。”
“带路。”
林阳背着蛇皮袋,跟在奎三的身后。
约莫走了三公里左右,就看到了一个老城墙。
这地方,算是忠县除了古楼之外,第二历史文化遗产,乍一看就是一个土墙,但是放在几百年前,这里可是城门楼子。
“就这里。”
奎三把推车一放,指着旁边的小铺面。
门不大,常年雨水冲刷锈迹斑斑还掉皮。
也没个门头。
更没有救死扶伤的对联,说起来还不如潘解放的院子。
潘解放是个兽医,过年的时候还给自己写了一副对联,表明自己医术了得。
“黄叔,今儿咋闲着?”
奎三进了门,看着正躺在椅子上,旁边炉子上煮着罐罐茶的黄葛。
“奎三,你小子怎么来了?”
黄葛年纪不小,穿得很朴素,六十岁,头发花白,看着倒是精神。
林阳进门打量了一眼。
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还有两张床。
在桌子后面还有一排木头柜子,看着像是木匠刚打了不久的,是存放中药材的地方。
最惹人注目的是。
这个看着不起眼的诊所,竟然有一台熊猫牌的黑白电视。
78年,能有黑白电视的,可是不多见。
且不说一台电视300多块钱,就是有钱,没有工作单位,搞个砰电视机购买票都没地方去搞。
黄葛这老大夫,估摸着是看得病好,认识的厂子领导多,所以才有搞到票的机会。
“这就是黄大夫,是我们柳坝村的人。”
“黄叔,这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你叫啥来着?”
“林阳!”
林阳说了一句,把蛇皮袋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巴掌大的一块鹿茸来:“黄大夫,奎三说这好东西整个忠县估摸着就你有能力吃得下,所以拿来给你瞧瞧。”
“啥好东西?”
黄葛从椅子上坐起来,刚抬屁股就看到了柜台上的鹿茸:“你这……马鹿的鹿茸?你哪里搞的?”
“黄大夫,哪里搞的就不给你说了,要是让你们知道了,我们靠山吃山的猎户岂不是要饿肚皮了。”
“还有这鹿皮。”
“您给个诚心价,我诚心卖,你诚心买。”
林阳这趟进城就是卖鹿茸和皮子换钱的,可不是要看黄葛和奎三的震惊表情的。
“小林同志,你先坐下喝口水,我再看看。”
看着一张鹿皮和巴掌大的鹿茸,黄葛连忙戴上了老花镜,拿着放大镜端详了起来。
“小林同志,我这中介费……”
“谢谢。”
奎三话没说完,林阳就掏出一张大黑十塞在了他的口袋里:“奎三,帮我留意一下自行车票,好处费少不了你的,你先忙你的。”
“成!”
“黄叔,我先走了啊。”
看着奎三兴高采烈地离开,林阳才收回了目光,不紧不慢的喝着茶。
打发奎三离开,是不想让他知道这一趟赚了多少钱。
打猎赚钱这事儿,越低调越好。
“小林,这鹿茸和皮子成色都不错。”
“我都要了。”
就在此时,黄葛放下放大镜走了过来,笑道:“鹿茸按照3毛钱一克给你,皮子一张100块钱,你看成不?”
“这价格公道,我要现钱。”
林阳盘算了一下,黄葛开的这个价和霍钢铁说的出入不大。
“必须现钱。”
黄葛拿着秤称了一下鹿茸:“小林同志,你看仔细了,鹿茸刚好500g,一共150块钱,加上皮子,250元!”
“黄大夫,拿钱吧。”
没一会,黄葛从后院拿着钱出来:“小林同志,以后你要是有这样的好东西,你就拿来,价格我肯定让你满意。”
“钱的事情你别担心。”
“我儿子就是咱们忠县药材厂的副厂长,你有多少,我收多少,当场现钱。”
林阳一听,诧异地打量着黄葛。
怪不得一个没门头的小诊所能有电视机,敢情他儿子是忠县药材厂的厂长。
在宿主的记忆里。
忠县药材厂可是一个大厂,返乡知青强迫脑袋都想进的地方。
工资高,待遇好。
黄葛这也算是搭了便车,不仅进药材的价格低,患者还多。
“黄大夫,以后要是有,我肯定送来。”
林阳刚准备出门,突然又折返进来:“对了,我妹妹小产了,你能不能给我开几副补药调理一下身体。”
“这没问题,这一趟不要钱,就当是交个朋友。”
黄葛看着年纪大,性格好,健谈,还大方。
十分钟左右。
五副中药打包,林阳拎着便出了门,直奔人民广场。
“之前除掉买枪花的100块,还剩下180块钱。”
“加上今天这250块钱,短短十天,就含泪血赚430块钱。”
“特种兵打猎,果然有前途!”
路上,林阳点了根烟边走边盘算,没一会就到了人民广场。
“咋了这是?”
林阳目光一扫,便看到坐在地上抱着头,身上的棉服被撕烂的陈大牛。
“狗日的,真特么的人丢大了!”
“60斤鹿肉被劫了!”
陈大牛拉着林阳的手站起身,痛得呲牙咧嘴。
“怎么打成这副模样了。”
陈大牛一抬头,林阳着实吓了一跳,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感觉被群殴了似的:“你不是去国营饭店卖鹿肉了吗?怎么好端端的被人劫了?谁干的?”
“赵辉那几个杂毛!”
“点子真背,竟然被我给碰上了。”
“他们一眼就认出了我,二话没说一顿打,肉也被抢了,说是给他们的什么赔偿。”
陈大牛擦了擦鼻血,说道:“算了,就当是吃个亏,咱们还是别招惹了,这帮人真是招惹不起。”
“放屁!”
“这就怂了?那可是一百多块钱!”
“告到公安局,都够他们喝一壶了,何况抢的是老子兄弟的鹿肉。”
林阳白了陈大牛一眼。
“小阳,你想咋?”
陈大牛一愣。
“这帮日吧歘!干他啊!把肉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