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听李奕唤自己阿朗心中的巨石顿时落地,赶忙谢恩:“谢皇上,臣还有一事相求。”
李奕眉头轻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阿朗,还有何事要奏?”
秦朗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皇上,臣女此次遭受意外,身体受损严重,已难以受孕,恐无法为皇家绵延子嗣。臣恳请陛下取消臣女与太子殿下的婚约,此后便让臣女留在臣身边,也好让臣有所慰藉。”
李奕脸上刻意摆出一副为难之色,手抚着龙椅扶手,沉吟片刻后说道:“此事关乎皇家颜面与婚约信誉,着实令朕颇为棘手。然念在爱卿多年忠心耿耿,且你女遭遇如此不幸,朕便应允了你这请求。为表抚慰,朕封你为护国公,你女儿为郡主,也算是对你们的一点补偿。”
秦朗当即撩起衣袍,双膝跪地,俯身叩首,额头触地,声音洪亮而感激地高呼:“谢主隆恩!陛下圣德,体恤臣下,臣感激涕零,愿陛下洪福齐天,江山永固!”
言罢,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以表心中无尽的感恩与忠诚。
另一边,刚踏出御书房,赵钱总管便满脸堆笑,哈着腰,极为恭敬地对秦霜说道:“秦小姐,还有两位将军,烦请随奴才移步偏殿稍作等候。”
秦霜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有劳赵公公了。”
语罢,跟随着赵公公的指引,朝着偏殿缓缓走去。一路上,秦霜看似神色平静,然那微微攥紧的衣角,却悄然泄露了她心底的一丝不安。
一行人脚步匆匆,很快便抵达了偏殿。赵钱总管侧身站定,抬手做出“请”的姿势,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说道:“秦小姐、程将军、刘将军,还请诸位在这偏殿内稍作歇息,待秦将军与皇上商讨完毕,便可一同出宫了。”
秦霜轻点臻首,迈入偏殿。程骏与刘烨,也跟着进了偏殿。
赵钱总管则弓着腰,缓缓转身,碎步朝着御书房外快步走去,于御书房门外垂首静立,候着差遣。
踏入偏殿,秦霜寻了个位置安然落座,随后进来的程骏与刘烨,默默走到对面坐下。
此时,两名宫女轻叩门扉,而后端着茶盘为几人奉上清茶。刘烨与程骏目光交汇,那眼中的焦急如即将决堤的洪水,似有千言万语急于脱口。
秦霜柳眉微挑,美目之中寒芒乍现,如凛冽霜刀,直刺向二人。那冰冷的眼神仿若有实质的威压,令两人心头一凛,到嘴边的话瞬间被咽了回去。
待宫女退下,秦霜玉手轻抬,拿起茶盏,用杯盖缓缓拨弄着浮于水面的茶叶,继而轻启朱唇,轻轻吹了吹,却又觉茶汤过烫,遂将茶杯重重一顿。那声响惊得对面两人身躯猛地一震,仿若受惊的鹌鹑。
“两位将军,不妨尝尝这宫中香茗,与宫外之茶可有不同?”秦霜声如冷泉,缓缓流淌于寂静的偏殿之中。
程骏与刘烨闻言,忙不迭地端起茶杯,入手滚烫,不禁抬眸望向秦霜。秦霜却紧紧盯着他们,朱唇轻启:“二位将军怎不饮下?茶凉则失其韵味了。”
程骏心下明白,这是秦霜因自己在皇上面前的表现而欲施惩戒,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将那滚烫的茶汤一饮而尽。一旁刘烨见此情形,亦赶忙效仿。
滚烫的茶水如炽热的岩浆,瞬间灼烫着两人的舌头与喉咙,那钻心的痛感令他们面容扭曲。
秦霜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两位大人何须这般匆忙,茶如此之烫,大可观其热气腾腾,待冷却些许再饮亦不迟。”
程骏强忍着舌头的剧痛,还得强颜欢笑,对秦霜说道:“秦小姐,我等本是粗人,平日里甚少饮茶,故而不懂此中门道,才致烫伤,还望小姐海涵。”
秦霜轻抿红唇,浅笑道:“那日后二位将军饮茶可要多留个心眼了。”
两人尴尬地赔笑应和:“一定,一定。”
很快,有宫女前来通禀:“秦小姐,秦将军与皇上已然商讨完毕,劳烦您前往扶秦将军出宫。”
秦霜闻罢,盈盈起身,对宫女轻声说道:“有劳了。”语毕,款步踏出偏殿,径朝御书房而去。程骏与刘烨二人相视一眼,旋即快步跟上,紧紧相随于秦霜身后。
很快,几人的身影便出现在御书房外。秦霜目光敏锐,老远就瞧见秦朗斜靠在御书房门口的柱子上,身姿略显疲惫。
她心急如焚,快速来到秦朗身边,伸出手一把挽住秦朗的胳膊,眼神中写满了担忧,轻声唤道:“父亲。”
秦朗听到呼唤,缓缓回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抬手轻轻拍了拍秦霜的手:“霜儿,我们回家吧。”
秦霜仔细端详着秦朗的表情,见他神色放松,心中便明白事情进展得颇为顺利。她微微点头,手臂微微用力,搀扶着秦朗,一步一步缓缓朝外面走去。
跟在后面的程骏和刘烨目睹这一幕,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站在御书房门口,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直至赵钱匆匆跑来,高声喊:“程将军、刘将军,皇上在里面等你们,快进去吧。”两人这才如梦初醒,对视一眼,整理了一下思绪,跟着赵钱走进了御书房。
在后宅之中,慕晓晓与林婉清正忙碌地收拾着行李。此时,丫鬟春桃匆匆跑来,脸上带着一丝欣喜,行礼后说道:“夫人,慕姑娘,将军和小姐回来了。”
林婉清猛地抬起头,双眸中满是惊喜,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真的啊!”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冬日的阴霾。她一把拉住慕晓晓的手,急切地说道:“快,晓晓,她们回来了!”便不由分说地拽着慕晓晓往外走。
慕晓晓手里还捧着一堆衣服,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弄得有些狼狈,她眉头微皱,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无奈与焦急,一边踉跄着往前走,一边着急地喊道:“哎哎,林姨,衣服还没放下呢!”眼睛还时不时看向手中的衣服,生怕它们掉落。
一旁的春桃看到这一幕,急忙小跑上前,伸出手说道:“慕姑娘,快给我!”慕晓晓听闻,毫不犹豫地将衣服朝着春桃用力一扔,喊道:“接着!”随后便被林婉清拉着,脚步踉跄地往外面快步走去,眼神里带着些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