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瞬间忘了瓜子的事儿,啾了一声。
它也想!
颜玉一拍桌:“事不宜迟,我写信,你去送,咱们人鸟搭配,干活不累,事半功倍。”
这次她没再用自己的树枝笔。
而是找人送了点儿朱砂来。
……
问仙楼内。
皇帝不急太监急。
鹤临垂眸淡淡的品着茶,月白色的缎带依然覆在双眸之上,气质如云巅白雪,清冷又疏离。
而他的对面沈明月则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鹤兄啊,你的大郡主都跑了有好几日了,你能不能表现出点儿着急?花花世界迷人眼,她这一出去,哪里还有你的位置?!”
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神色未变依然淡然的人:“不争不抢迟早得失宠,你得学会争宠!争宠知道吧?色诱知道吧?甜言蜜语知道吧?”
他的对面,神色未变的鹤临垂眸望着茶盏中的涟漪,眸底却不似表面这般淡然平静。
他持茶盏的手微紧。
沈明月还在大厅内急的踱步转圈:“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世间就没有女子能抵抗得住你的诱惑,只要你稍加色诱,肯定将郡主给迷的不要不要的。”
鹤临眸色颤了颤,不言语。
但也并未打断他的话。
他想到了那日郡主在他身上作画之时动情的小脸。
沈明月还不知道他的劝解有了成效,就纳了闷了:“你说你,怎么就不能下山找她呢?”
这时——
一道扑棱棱的声音传来。
黄色的身影如利剑一般飞进来,直朝着……
沈明月而来。
沈明月还没反应过来,俊脸就被小黄跟狠狠踩了几脚。
小黄又在他头上盘旋了一圈,尾巴一抖,落下一坨黑白色之物后才飞向鹤临。
“啾啾!”
小黄眼泪汪汪的落到鹤临手上。
边上的沈明月从一开始的呆滞到如今的暴跳如雷,尤其是在看到自己衣袖上那一坨不明物之后,他更是气的跳脚:“百灵!!!”
小黄压根儿不理他。
沈明月又看向鹤临要告状。
然鹅——
鹤临一心只在小黄身上。
准确说是在小黄带的书信上。
他一举一行虽还是淡淡,可沈明月还是瞧得出他有几分……
迫切。
沈明月气结。
可他也想知道是什么让鹤临有如此神色。
于是也凑上前:“谁给你的?郡主?”
鹤临不答,而是展开书信。
他手抚上纸条,手微微一顿。
旋即唇边浮起一丝浅淡笑,眉间的清冷之色也柔和下来。
沈明月如同见鬼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他他是不是被百灵的一坨粑粑糊瞎了眼?
鹤临他他他……笑了?
沈明月这哪里还坐得住:“快快快,让我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他探头一瞅。
纸条上只有一颗红色的……
桃子?
像是桃子又不像是。
没有叶子,只有桃子的果实。
沈明月难得哑巴了:“这是什么?桃子?一颗桃子给你开心的。”
鹤临将纸条小心的收了起来,清浅的眼睛敛在纤长的羽睫下,清泠泠的,仿佛轻轻一眨便漾开潋滟眸光,只是这美色被尽数遮掩在缎带下。
沈明月哪里瞧过他如此脸色,震惊的不已,特别真实的评价了一句:“要不是知道你只看了封信,还以为你被下药了呢。”
鹤临抬眸不轻不重的隔着缎带瞥了他一眼。
沈明月也不怕,而是问道:“她到底给你画的什么啊?”
鹤临面色已经恢复一贯的清冷,仿佛方才如昙花般而现的温情是错觉。
他淡淡道:“情书。”
“情书?诉说情意的书信?”单身狗沈明月酸了,“我不信,我就看到一颗桃,你少诓我,就算你想她,也不能这么舔着脸说一颗桃是情书吧?!”
鹤临:“……”
鹤临不语。
可沈明月实在吵。
鹤临只好道:“那是郡主的心,心上刻印了情书二字。”
他说罢又抚了抚那贴着心口放的纸条。
心下有些柔软。
郡主为了他双目不能视物不便,那心和情书二字都是有凹凸轮廓的,指尖抚上便能识出。
沈明月是真的嫉妒了,顶着一张面目全非的嫉妒丑脸酸溜溜道:“我就只看到一团红朱砂画的桃,谁知道是一颗心,也就郡主会玩儿,还画个心给你。”
鹤临倒是一怔:“那心是用朱砂画成?”
沈明月:“对啊。”
他更酸了。
他也想要红心。
鹤临垂着眸子,眸底的淡淡温柔被掩住,问小黄:“郡主可还曾说了什么?”
小黄歪歪头。
忽然挺起毛茸茸的小胸脯,学着颜玉的模样有模有样的啾啾了两声。
鹤临又是一怔。
然后——
他唇角绽开一抹清晰的淡笑。
沈明月才想着去哪儿讹个姑娘给他也画个红桃子,一回神就看到鹤临这抹笑,顿时惊的颤颤巍巍道:“何人竟敢抢占我好友身体,速速退去!”
鹤临:“……”
小黄:“啾啾!”
智障!
沈明月虽然听不懂小黄的话但能看出它鄙视的小眼神儿,忽然‘灿烂’一笑:“百灵啊,上次给你找的媳妇是个意外,我不知道它怀蛋了,这次我再给你找几个!”
小黄:“……”
一人一鸟一言不合就大战起来。
鹤临未曾制止,而是轻抚衣袖上的褶皱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轻唤了声百灵。
激战中的百灵趁机狠狠啄了沈明月耳朵一口,这才飞到鹤临肩膀上,还不忘对着沈明月扭扭屁股。
沈明月:“……”
沈明月猜也猜出鹤临要去哪儿,忙跟上:“等等我!带我一个!”
鹤临面色平淡:“你跟着做什么?”
沈明月:“吃瓜!”
鹤临:“……”
……
山上。
颜玉绕了整个山头都没寻见段干煜和二当家三当家。
她看了一圈山上的人。
也没少几个。
她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她这几日也没露什么马脚,更何况她这卧底技术杠杠的。
身份暴露这一意外先排除。
三人离开。
应当也不会是跑路。
毕竟还有一山头自家兄弟呢。
想起春花说起的豫国宦官当政,颜玉想了想,又摸出那枚从段干煜身上顺来的令牌,上面除了复杂的诡异花纹外还有一个歪歪扭扭的字。
她盯着令牌上的字足足看了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