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河西河东的，你在狗叫什么？”
张元书目光望来，“而且不是三十年，是三年。”
“这么经典的一句话你居然没听说过？”姜彦反问。
“三年时间证道成圣……前辈这会不会太过于强人所难了些？”
而一旁的顾思妙则是不禁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开口。
在她的认知当中，修道乃是一条极为漫长的路。
古往今来，凡成圣者，无不是经过了数百乃至上千年的沉淀。
按照姜彦如今十六七岁的年龄，即便是三年之后，他也才堪堪达到二十。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能够在二十岁之前，就迈入了圣境了。
不仅玄州，包括整个北域，乃至沧澜大地，也不曾有人能够做到如此。
但现在，张元书所提出的这个条件，未免苛刻得令人窒息。
最重要的是，姜彦居然还答应了？
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自信与底气？
若姜彦未能达成这三年之约的话，便意味着，她与对方将要完婚。
这是顾思妙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不过，现在仔细想想，如果姜彦真的没有能够在三年之内成圣的话，到时候多半也得有着斩道境四五六七重的境界了吧？
这样的修为，即便是放眼于而今的整个北域中，也绝对算得上雄主级别的人物了。
论潜力和天赋，姜彦已经完全不亚于自己。
论背景和其他，有着张元书这样一位师尊存在，当世又有几人敢说能与姜彦相提并论？
也便是说，如果他们两人真要成婚的话，顾思妙潜意识里还是能够接受的。
此前她之所以前来道宗退婚，便是不想自己的道侣，是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但现在，很多事情都出乎了意料。
姜彦，不是只会读书！
“这小子六岁随我入道宗，如今十六岁，仅十年时间，便已是斩道境二重修为，给他三年，证道成圣，又有何难？”张元书却是笑言。
顾思妙微微咋舌，修炼十年，能够有着如今这般实力，姜彦的潜力绝对恐怖。
三年成圣，对寻常人而言确实没有可能，但对姜彦来说，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若无其它异议，事情便这么定下了，至于昆仑圣主那边，本座若得空，自会传讯告知与她。”
“小子，你可得给我加把劲了，别好吃懒做，域外世界很大很大，莫要将视野局限于沧澜这样一个地方。”
张元书的话语令人意味深长，最终，他这一缕意念所化的道身缓缓消散，只留下了姜彦和顾思妙在这里。
又是闲聊了几句之后，顾思妙最终也是离去。
此次一别，下次想要再见，便不知会是何时了。
她打算离开道宗，离开玄州，回灵州昆仑，毕竟作为圣女的顾思妙，若长时间不在，宗门内很多的事情无人处理。
一直到日落时分。
前来儒峰学习的柳如烟等人相继离去。
而姜彦则是独自一人盘坐在栖仙居之中。
“师侄，你在吗？”
院子外，忽然传来了这样一道声音。
姜彦为之一怔，听出了来人乃是剑峰之主凝霜。
他随即起身，打开了院门，将对方迎接了进来。
只见除了凝霜之外，同来的还有一人，乃是一名老者，须发皆白，姜彦并不认识，且确定对方并非道宗的长老。
不过，姜彦也并没有过问对方的身份与来历，而是把此前早已准备好的炎阳丹与驻颜丹取了出来，交到了凝霜的手中。
“多谢师侄。”
凝霜面带欣喜，那种成熟的妩媚如同与生俱来。
她当下便是取出了一个储物袋，交给了姜彦。
姜彦只是随手打开一看，随后脸上不由得惊讶了起来，“这么多？”
略微估算了一下，这里面的灵石，少说也得有一百万之多。
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至少对于凝霜来说是如此。
要知道，即便是整个道宗，每个月的灵石收入也不过二三十万左右。
身为剑峰之主的凝霜，或许有些积蓄，能够一次拿得出数十万灵石，但一百万，绝无可能。
难道这又是一个隐藏的小富婆不成？
想到这里时，姜彦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的这些丹药可不便宜，要换做其他人，区区一百万灵石绝对不可能买得到。”
凝霜却是微微一笑，随后言语微微停顿了片刻，“而且，这些年，多谢师侄对我的照顾了，算是我给你的报答。”
“怎么感觉师叔像是在告别的样子？”姜彦微微一愣。
凝霜无言，沉默在了原地，好片刻之后才言道，“今日来此，也确实是顺便与你道别的，明日我将离开道宗，启程前往圣朝了。”
“圣朝？”
姜彦惊讶，“玄州圣朝？”
“嗯。”
她轻轻点头，眸子中如有不舍之色浮现，“我于十几年前加入了道宗，努力练剑，并最终成为了剑峰之主，对这里已有深厚的感情，不想离去，但有些事情，往往总是难以如愿。”
“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了。”
便在此时，那随凝霜一同到来的白发老人轻声开口。
公主？
听得他对凝霜的称呼，姜彦再次一惊，也终于是知晓了凝霜真正的身份。
她竟是圣朝的公主？
此前姜彦从张元书那里只是得知了一些对方的事情。
知晓凝霜自幼因为体质特殊的缘故，遭家中之人嫌弃。
他本以为只是一般的修真家族，却没有想到，这个家，竟大得有些出人意料。
“此次一别，日后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见面，你千万保重。”凝霜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却是显得有些勉强。
最终，她转身远去，与那同来的白发老者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姜彦坐于栖仙居之内，久久不能言语。
同一日，顾思妙走了，凝霜也走了，让得姜彦心中不禁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一直坐到半夜，他才打算开始修炼，从储物袋中取出了大量灵石，准备进行吸收，尝试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斩道境三重。
“咦？”
这些灵石，当然也包括此前凝霜留下的那一百万。
姜彦把它们都取了出来，随后才发现，在这些灵石堆之中，竟还藏了一封信，显然是凝霜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