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大家都喝得很开心,也非常尽兴。
但难免,就会有人,因为喝醉了而陆续离场。
仁娜公主是第一个喝醉了。
她属于那种又菜又爱喝的那种。
才半个小时,仁娜公主就醉倒了,头枕在李照雪的腿上,脚则挂在恩和森身上。
不得已,露皮塔只好抱着她离场,带到房间睡觉。
大魔导师康拉德是第二个喝醉了。他喝得太急了。
今晚,康拉德异常高兴,一上来就挨个敬酒,打了好几圈,终于在一个小时后,也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又是露皮塔把他扛走的。今晚,露皮塔是最忙的那个人,又要陪着喝酒,又要扛人。幸好她的体格健壮。
傅星峰是第三个走的。他虽然没有醉,但不得不走了。
在席间,傅星峰总是忍不住去偷瞄维尔拉。
他怕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抱维尔拉,甚至做出更出格的事情。
于是,傅星峰只好装头疼,到穆青烟安排的房间里静一静。
维尔拉是第五个离开的。
正常来说,她应该醉了。
但不知为何,维尔拉今天的状态奇好,越喝越是清醒。
到最后,她甚至还能搀扶着雪伦公主离席。
整个酒席在经历两个多小时后,终于散场了,只剩达西一个机器人在孤零零地善后。
夜已深,酒后的鼾声,夜莺的鸣唱,西风的呜咽恰好组成一首奇怪的乐曲。
唯独有两人转辗难眠。
傅星峰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刚躺在床上就下来。
索性,他便推开门,在大院子里转圈。
露皮塔安排他住在明月楼一楼的最左边这屋。
不远处还有一栋两层的小楼。
傅星峰知道,维尔拉今晚就住在小楼里,只是不知道是哪一间。
他特意在小楼前晃悠,希望能够见到她。
偏偏,佳人无踪影,只有风声依旧。
傅星峰轻轻叹了口气,走回去,点燃油灯,静坐了一会,再吹灭,强行让自己躺下来,想试一试能不能睡着。
小楼里,维尔拉同样无眠。
傅星峰一出来,她就从半掩的窗前,看见他了。
维尔拉心有灵犀地猜到,他在寻她。
她何尝不想。
就在傅星峰徘徊时,维尔拉已经走出房子,来到小楼的门前,并轻轻地移开了门闩。
只要一推门,就可以见到他。
可那一刻,维尔拉莫名地放开了手,回到房里窗前,痴痴地看着远处那盏明灯。
一会,灯灭了。
维尔拉突然间打了一个哆嗦,急忙推门而去。
她甚至忘了穿鞋了。
来到傅星峰门前,维尔拉轻轻一推。
门并没有闩上,开了。
“谁?”
傅星峰有些兴奋地起来,轻声问道。
维尔拉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第一时间把门闩好。
“是你?”
傅星峰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光是闻,就知道谁来了。
“嗯。”
两人紧紧地相拥,热烈地吻着。
“别点灯。呼~呼。”
“好。”
傅星峰用力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
很快,床单上螨虫们就被剧烈的震动惊醒了。
它们以为是大地震来了,争先恐后地携妻带子,嚎啕跑到床底。
有些螨虫们反应慢了一些,很快就被新来的屁股压死了。
……
“维尔拉,维尔拉?”
天刚蒙蒙亮,傅星峰就醒了。
他一摸枕边无人,便起身唤道,并转头张望。
可屋子里,哪里还有维尔拉的半点影子。
破晓时分的冬天有些冷。
傅星峰起身穿上衣服,来到窗前。
推开窗,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地里湿湿的。
一朵早开的梅花被夜里的寒风吹落在地上,褪去了颜色,而又有一朵梅花正在含苞待放。
各种复杂的心情涌入傅星峰心头,让他茫然不知所措。
一会,傅星峰坐回到床上。
他用力嗅了嗅,仿佛还有一丝体香残留,只是昨晚被窝里的温暖不复。
傅星峰低头望去,发现枕边有一枚耳环,还有几缕青丝。
思索片刻,傅星峰拔出佩刀,小心地将床单上的那抹红,割下来一块圆布。
接着,他又把几缕青丝拧成一个结,缠在耳环上。再用圆布将青丝和耳环裹起来,放入怀中。
做完这一切,傅星峰心里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在床上,回忆着昨晚的甜蜜。
不知不觉,他竟然笑着睡着了。
傅星峰和刘志天是用过午餐后,才离开“王孙自可留”的。
临别时,他永远忘不了,维尔拉那瞥来的似笑非笑的神情。
后来的一段日子里,傅星峰非常害怕面对雪伦公主和维尔拉两人。
为此,他常常拉着刘志天去思贤宫,去见一见雷吉诺德、仁娜公主、恩和森。
身为少典客的傅星峰,走访、察看三位蛮族“贵客”本来就是职责所在。
11月27号那天,刘志天又陪着傅星峰来到思贤宫。
这座宫殿曾经金碧辉煌,天下英杰云集于此。
如今却有些破损,依旧保持着十多年前被抄家时的光景。
宫里现在有五十多个仆人,每一个人都目露精光。
这些仆人,全是撒克逊派来监视雷吉诺德的高手。
宫外还有两百余名精锐之士看守。
可以说,雷吉诺德是插翅难飞。
但他好像没有任何逃离的打算。
两个月来,除了神启大帝的召见,雷吉诺德连住的慎行楼都没有离开过。
这让暗中监视他的“仆人”们难免有些懈怠。
刘志天一路走去,看见好几个“仆人”无聊得打起了哈欠。
刚到慎行楼前,傅星峰就被仁娜公主拉住了,说是让他再教自己练斗气。
接着,恩和森就走到刘志天前,恭敬地揖手行礼,说道:“刘先生请上楼。上天之巫想和你单独聊一聊。”
“聊一聊?”
“是的。上天之巫在三楼的卧室等你。”
“好。”
见恩和森守在楼前,没有上去的意思,刘志天更觉得有些奇怪。
走进三楼的卧室,刘志天看见雷吉诺德早就泡好了茶,正在等他。
“先生找我?”
“对,请坐,请喝茶。”
雷吉诺德没有再吭声,刘志天便也不问。
两人一时无言。
喝了一会茶后,雷吉诺德轻轻叹了一口气,问道:“请问,令尊尊姓大名?”
刘志天迟疑片刻,答道:“家父刘淮渊。”
听到这个名字,雷吉诺德的身体突然轻微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