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了,木屋和石灶没有陷入黑暗。
四个5000w的大灯泡照亮了木屋和石灶周围。
“山上没有通电,但是可以用太阳能板。白天充电,晚上用。”吕茕解释道。
白菜村虽然在山区,但是与时俱进,网购也在包邮区。网购灯泡、太阳能板并不奇怪。
烤全羊已经好了,汤锅也好了。
大家一拥而上,用小刀分羊肉。
下午烤制时,鲍糜用了很多香料,但盐味不重,主要是增香。
朴来来沾了一点辣椒面,“就是这个味。原味也好吃,有辣椒更好吃。”
每个人口味不一样,有吃辣的,无辣不欢;有不吃辣的,一吃辣嘴巴。
吃着美味的烤全羊,喝着羊肉汤,听着鲍畴、鲍糜唱山歌。
丰富的晚餐和午饭形成强烈对比。
朴来来心道:这只是普通的旅游,怎么就值得发布任务了?不管了,五百积分轻而易举拿下。
吃饱后,一群人围着石灶转起了圈,灶火再次升腾。
吕茕和鲍糜手挽手对唱山歌。
“滴沥沥沥……欢迎远来的客人,烹牛宰羊不算多……”
前段是当地方言,后段是普通话。
火光映照了大家的笑脸,眼里有火光。
黑黢黢的山上,一团红光尤为显眼。
歌声顺着山风传到了松树林,传到了山脚下。
村长笑呵呵的坐在家中的坝子上,“十年之约又到了,不知道谁会成为下一任守山人。真是期待呢。”
谢运家中。
吕奶奶已经睡下。歌声进入了她的梦中。
“姐姐,快跑……不要回头……姐姐,要是我不生病,就是我替你去了。原谅我,姐姐……”
吕奶奶满头大汗,却还没有从噩梦中惊醒。每年中秋节,吕奶奶都要做同样的噩梦。
今年,吕奶奶的梦中多了一个人。
“小运,你不要……那不是好位置……不要回村……”
晚上十点。
鲍畴按照男女,将十人分开,住两个木屋。三个木屋形成一个”品“字。
木屋顶上有一个灯泡,照亮屋内。吕茕早已准备了睡袋,用稻草铺了木板。
木门往外开。关上后,用铁丝绕上门孔就算关门。
木屋内,风雨不侵。木屋外,风声呼呼的吹,有雨点滴落屋顶的声音。
女生住的木屋内。
朴娜娜和朴来来挨着睡。
两人进入睡袋,只漏出一个头。
“来来,山上夜里挺冷的。早知道带一件厚衣服上山了。”朴娜娜说。
“还好吧。木屋挡风,有睡袋,不怕冷。”朴来来对木屋挺满意的。
吕悦靠近门口,“我关灯了。”
“好。”其余四人回答。
灯泡是关了,一个个手机屏幕亮了。
对现代人来说,睡前玩会手机是常事。大家有默契的没有外放声音,是有素质的宿友。
十二点过了,手机屏幕剩两个了。
爬山虽然没有到山顶,但是一天的走路辛苦。朴娜娜、朴来来累的打起了小呼噜。
几分钟后,呼噜声小了,两人的呼吸平稳了。
晚上两点。
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了。
两个木屋中不约而同的出来了人影。
没有城市霓虹的灯光,天空的月亮、星星特别明亮。
天上的黑幕下,月光、星光发挥余热,照着山上的人儿。
女生吕悦、鲍淑,男生吕爽、谢朗,四人朝着守山人居住的木屋走去。
一场无声的战斗正式打响。
仔细看,四人袖口中有寒光闪过。吕悦袖口松了一下,露出切羊肉的小刀。
晚饭后,吕茕并没有收拾餐具。只将锅碗全部放进大锅里,明天天亮再清洗。
守山人的木屋。
门锁有三重。第一重电子密码锁,第二重挂锁,第三重不锈钢插销。
比起另外两个木屋的铁丝,鲍糜和吕茕的门锁是花了大钱的。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吕悦、鲍淑、吕爽、谢朗四人进不了门,直接踹门。
风声越来越大,盖住了这里的声音。但风不大,只吹动了四人的头发。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以为年轻就能打过我们吗?想多了!我们早有准备……”鲍糜在门口嘲讽道。
吕爽贴着门回道:“以为躲在里面就可以逃过去?你们当山神傻吗?山神会帮助我们的。老爷子、老婆子,你们在山上活得够久了,应该换新人了。”
“自己出来,滚下山,是你们唯一的活路。”吕悦说。
“对,自己主动出来,让出位置!”鲍淑的眼睛里露出贪婪,“这些年村里的供奉足够你们养老了,贪多嚼不烂……”
吕茕说声回道:“活路?这里没有活路!你们不过是想骗我们出来,当我们三岁小孩!有本事就进来。”
踹门的声音更大了。木屋开始掉落灰尘木屑。
谢朗和吕爽绕着木屋转了一圈,找到了斧头和锯子。
“老家伙,你们百密一疏啊!斧头和锯子放在外面,是老眼昏花还是记性不好了。哈哈……”
屋内的鲍糜和吕茕顿时心惊。
什么!
斧头放在外面,没有拿进来!
“我明明放进屋里了?老头子,你找一找。莫不是他们诓我!”吕茕急忙说。
木屋内的灯瞬间亮了。光透过缝隙传到外面。
鲍糜在灯光下,在屋内一通翻找,一边抱怨。
“你这个老婆子,真是……我不是让你白天收好吗?怎么还拿到外面去了!”
“我真的放到屋里了。我发誓!”吕茕继续辩解。
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斧头和锯子就放在床下面。
但是,鲍糜把床整个拖开,扒开一个个金条,也没有看到斧头和锯子。
此时,门口传来锯木头的声音,斧头劈砍的声音。
“空空空……”
“丝拉丝阿拉……”
声音和风声混在一起,仿佛死神的低语。
声音深入心底,一股寒意升起。两人手脚开始冰凉。
最后看彼此的脸庞,眼神拉丝了。
“老婆子,我们同生共死,不枉此生。”鲍糜最后的抒情。
“老头子,我不想,我不要,我可以长命百岁的。我不……”吕茕哭嚎道。
“我知道,但是山神不喜欢我们了。是山神的旨意,山神将斧头、锯子拿出去了。我们是斗不过山神的。”
鲍糜嘴角苦涩的下垂,白天精神的脸庞垮了下来。
“山神,你真的抛弃我们了吗?”吕茕最后的挣扎,仰头看房顶。
房顶处,一座山神金身像没有反应。
两人跪地祈祷,头哐哐着地,额头出现伤口。
与此同时,木屋的门开了一个大口子。
谢朗和吕爽进来了。
“磕头有什么用!靠自己才是真的。你们已经老了……哈哈……”吕爽眼冒红光,手里的斧头高高举起再落下。
吕茕和鲍糜停止了呼吸,身体被抬出木屋。
哨声响起,这次不是鲍糜吹响的,而是吕爽吹响。
白天抓羊的雄鹰出现,没有感情的鹰眼看到两个守山人躺倒在地。
吕爽继续吹哨,发布命令。
下一刻,鹰俯冲下来,抓走守山人的身体,飞到山的另一头。
如同羊的自由落体一样,守山人从空中落下。
在风的作用下,各自飘落。两人身体落地的一刻,有白色的菌丝从石头、草地下钻出,包裹住他们。
三分钟后,看不到两人的身体,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
风中响起两声叹息,仿佛在哀悼两人,做最后的送行。
守山人的木屋中。
谢朗站上凳子,将山神金身像从房顶拿下来,恭敬的放到供桌上。
香炉里增添了四人的香。
“山神啊山神,谁是你中意的守山人?请降下神意。”
谢朗磕头后,从供桌底下拿出杯筊。
杯筊是两个蚌壳形状的木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