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下,万籁俱寂。
曾寿等一众战俘在士兵们的押送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来到了工地旁的临时帐篷前。
这些帐篷简陋而破旧,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但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是难得。
而那些清水县的普通百姓的临时住所就比他们好多了,周围一圈临时木屋将战俘的帐篷围起来,保证他们想逃跑难如登天。
来福和旺财作为初来乍到的劳工,第一天就被分配去从事极为繁重的体力劳动。
一整天下来,两人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手脚发软,连走路都变得踉踉跄跄。
然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曾寿。
尽管同样经历了一天高强度的劳作,但他看起来却要从容许多,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哎呦!哎呦!公子啊,这活可真是太折磨人啦,简直就不是人能干的活儿呀!”
来福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揉捏着自己那酸痛无比的腰部,嘴里不住地抱怨着。
他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庞此刻也因为过度劳累而显得十分憔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
“别吵吵了,留点力气。”
旺财瞪了一眼来福。
“公子都没喊累,你瞎嚷嚷个什么劲?”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啦!大家都省着点力气吧,别忘了咱们明天还得接着埋头苦干呢。
今天可是头一天,累一点那太正常不过了,放心吧,再过些日子等你们适应了也就不会觉得那么辛苦了。”
曾寿一脸不耐烦地嚷嚷道,根本懒得再去理会两人的抱怨,说完他便一屁股重重地坐到用稻草胡乱铺成的地面上。
然后身子顺势往后一躺,眼睛一闭,转眼间就进入了梦乡,甚至还发出了一阵均匀的呼噜声。
听到曾寿这番话,旺财和来福面面相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要知道他俩从小到大可都没吃过这样的苦头、受过这般劳累啊!
别说坚持几天了,就连这才刚刚过去的一整天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似的。
“怎么办?我实在是受不了啦!”旺财压低声音对着来福说道。
“我也是啊!再这样下去非得把咱俩给累死不可。
依我看呐,咱们今晚就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才行!”
来福一边揉着酸痛无比的胳膊,一边狠狠地点着头应声道。
两人短暂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心有灵犀般地同时下定了决心——今晚无论如何也要采取行动逃离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渐渐安静下来,除了偶尔传来几声夜虫的鸣叫外,就只剩下曾寿那响亮而又平稳的呼噜声了
……………
来福轻手轻脚地爬到帐篷门口,慢慢地将脑袋探出去,一双眼睛紧张地四处张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外面负责看守他们的人此时正靠在一旁的树干上,低垂着头,嘴巴微张,发出轻微的呼噜声,显然已经进入了梦乡。
来福赶忙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轻轻地摇晃着睡在身旁的旺财,轻声呼唤道:
“旺财,旺财,别睡啦,快点起来,我们要开始行动了。”
旺财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回事啊?守卫真的睡着了吗?”
来福连忙点头,用手指了指帐篷外,示意旺财往外看。
旺财顺着来福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那名守卫睡得正香。
“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赶紧把公子也叫醒吧。”旺财兴奋地说道。
于是,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仍在熟睡中的曾寿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同时低声喊道:
“公子,公子,您快醒醒,快醒醒呀!”
曾寿被这阵晃动和呼喊声从美梦中惊醒,他揉了揉眼睛,一脸不满地嘟囔道:
“这大半夜的,你们两个不好好睡觉,到底在瞎折腾什么呢?”
当他看到来福和旺财一副神秘兮兮、鬼鬼祟祟的样子,还蹲在地上到处摸索寻找着什么时,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
“公子,外面的守卫睡着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们得赶快趁机逃走才行。”
来福急切地说道。
然而,曾寿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连摆手摇头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可不想再冒险尝试逃跑了。
上次被抓回来关在那个又黑又小的屋子里整整三天,那种滋味我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这里的。而且我警告你们,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待着,不要乱来,否则后果自负!”
然而旺财和来福压根没有听曾寿的话,他们已经铁了心要离开这里了。
曾寿不肯走的话,他们也打算直接将他扛走。
“找到了。”
来福欣喜地亮出手里锋利的石片,然后马上开始切割绑在三人脚上的绳子。
“草。”
曾寿见着两个狗东西不肯听自己的话,想到那个一人逃跑,全组受罚的规定他就慌得不行。
于是扯起嗓子大喊起来:“来人啊,有人要逃跑了。”
刚割断绳子的两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这一声嘶喊打断。
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家公子,万万没想到,背刺他们的人,就是他们掏心掏肺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