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剑仙!?”
魏夫子心头一惊。
酒剑仙,乃是一百年前一位颇为神秘的风云人物。
他极少出手,最拿得出手的战绩,是曾与剑神皇甫绝尘交手三次,皆是平手。
当年,世间能以剑战平皇甫绝尘之人可谓凤毛麟角,酒剑仙却能战平皇甫绝尘三回,可见其实力非凡。
然而这位酒剑仙只是嗜酒,丝毫不在乎名利,故而名望远远不及皇甫绝尘。
人们只知他是一位剑术高手,却不知他出自何门何派,甚至不知他真姓实名。
而且在与皇甫绝尘第三场比斗过后,他便销声匿迹。
世人皆传,这第三场比斗实则是皇甫绝尘赢了,酒剑仙已身受重创,命不久矣,故而从此以后便绝迹于江湖,应该早已不在人世。
久而久之,人们几乎已经遗忘世间曾有过这么一号人物存在。
若不是陈玄策忽然提及,便是见识广博的魏夫子,也完全没有想到,李醉仙便是当年的酒剑仙!
魏夫子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急忙冲李醉仙问道:“李掌门,您……您当真是酒剑仙前辈?”
李醉仙打了个酒嗝,笑着说道:“酒剑仙?有酒有剑又有仙,这名字倒是挺适合我,行,以后我就叫这名了。”
“嘿嘿,酒剑仙……”
李醉仙说着,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
魏夫子连忙跟上,问道:“前辈,您……”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李醉仙停下脚步,转头对他说道:“宸王殿下要是到了,你跟他说一声,今日这事,谢就不用谢了,只……只要把酒给我准备好就行。”
“可是……”
“一定得是上等的好酒,而……而且必须管够!”
李醉仙言罢,哼着小曲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魏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玄策来到魏夫子身后,言道:“不愧是酒剑仙,还真是生性洒脱。”
魏夫子转头看向陈玄策,问道:“木先生,您确定他就是酒剑仙?”
“除了酒剑仙之外,还有谁能一剑杀死一位神宫神使?”
“这位神使可是归一境四阶修为,今日便是震岳在此,也只能将其击退,难以将其击杀。”
魏夫子闻言,再度转头看向吴天长的尸体,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陈玄策笑着冲他问道:“魏先生为何叹息?”
“唉,老朽认为,这位神宫神使死在这里,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您是担心雪域神宫会借机报复?”
“正是。”
“那您有没有想过,大夏如今所面临的困局,或许皆与雪域神宫有关。”
魏夫子微微一怔:“木先生,何出此言?”
“我早就说过,雪域神宫为夺天下大势,往往不择手段。而如今的天下,以大夏的势能最强,雪域神宫必定会对大夏不利。”
“依您之言,岂非这雪域神宫才是一切的幕后黑手?”
“恐怕正是如此。故而魏先生还有何可顾虑的呢?您不希望大夏与雪域神宫为敌,却不知雪域神宫早已将大夏视作大敌。”
“大夏推崇皇权,雪域神宫崇尚神权,这皇权与神权之争,绝非朝夕之事。”
“我倒是认为,杀一名神使还以颜色,未尝不可。”
听了陈玄策的一番论述,魏夫子恍然顿悟,言道:“闻听先生所言,老朽茅塞顿开,是老朽糊涂了,竟对我大夏之敌动了恻隐之心。”
“世人皆惧雪域神宫,魏先生有此顾虑,倒也在情理之中。”
“那这位神使的尸体,木先生认为该当如何处置?”
“顾长亭不是陈兵于望城坡么?差人将此尸体给他送去。”
“啊!?”
魏夫子一脸惊讶。
“木先生,这……这合适么?”
陈玄策微微一笑:“非常合适。”
“不但要给他送去,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给他送去。”
“这是为何?”
“顾长亭之所以屯兵于望城坡踟蹰不前,就是在等待这位神使取吾等性命,如今我们将这位神使的尸体给他送回去,必定给他和他的西北狼骑带去极大的震撼,军心一旦动摇,士气必然陷入萎靡,我军方有破敌之机。”
“兵不厌诈,殿下曾言,木先生乃是在世兵仙,果然名不虚传,老朽钦佩不已。”
“在世兵仙?”
陈玄策笑言道:“嘿嘿,殿下谬赞了。”
……
望城坡。
中军大帐内,顾长亭正与麾下一众将领商讨用兵之策,护卫忽然入帐禀报。
“侯爷,据探子回报,一辆驴车自冀州北城门出城,正朝着望城坡驶来。”
顾长亭闻言,有些不敢相信:“驴车?”
“是!”
“就一辆驴车?后面没有跟着其他人?”
“没有,探子说,那驴车上甚至连个车夫都没有,只有一口棺材,还插着两面黑色的旗帜。”
“什么!棺材?”
顾长亭先是一怔,随即冷冷一笑,道:“他们莫非以为,给本侯送一口棺材,本侯便惧了?未免也太小看本侯了!”
其麾下众位将领发出一阵哄笑。
“侯爷,那些个从皇城来的将领每日里养尊处优,几十年都不曾打过一场仗,哪里知道战场上从来都是草席裹尸,棺材这种东西,倒是更适合他们使用。”
“要我说,干脆把棺材再给他们送回去!”
“何必费这个功夫!侯爷,我愿做先锋,率一万精骑攻破冀州城门,然后抬着他们送来的棺材杀入冀州府衙,将那什么木先生装进棺材里!”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众将领情绪激昂,似乎恨不得即刻向冀州城发起进攻。
但提及那位木先生,顾长亭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木先生可是精通兵法的半子兵圣,他绝不会做此等无用之功,故而他此举,究竟有何目的?
方才顾长亭还觉得对方送棺材前来实乃可笑之举,但一想到这点,他的心里立刻涌起隐隐不安。
在沉吟片刻过后,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下令道:“传本侯命令,即刻拦下驴车,切勿让驴车靠近望城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