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性子太犟了。当初就不该不听劝,铁了心非要嫁到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窝来。”
“本以为能寻得个如意郎君,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却不想落得如今这步田地,真是悔不当初啊!”说罢,夫人轻轻闭上双眼,面容上满是疲惫与无奈,岁月的痕迹在这一刻仿佛也更深了几分。
听闻巡抚大人回府的消息,程姨娘赶忙放下手中正修剪着的花枝,疾步走出房门迎接。
只见巡抚大人迈着大步走进院子,脸色阴沉,平日里深邃有神的双眼此刻透着几分疲惫与烦躁。
程姨娘满脸堆笑,刚要开口,巡抚大人却猛地一甩衣袖,打断了她的话,面色如霜地呵斥道:“瞧瞧你这段时日都干了些什么!”
“那些个毫无根据的风言风语,一股脑儿地都往我耳朵里灌。哼!这些不过是些无稽之谈,毫无价值,平白无故地惹人厌烦,你也该好好学学如何操持府中之事,莫要再被这些流言蜚语迷了心智!”
程姨娘吓得花容失色,嗫嚅着不敢再言语,只能低头站在一旁,暗暗揣测着巡抚大人今日这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气。
程姨娘转身回到屋内,听了家丁的回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手中正拿着的绣帕不自觉地攥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身子微微颤抖,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她双眼圆睁,满是惊愕与愤怒,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听闻夫人那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好一会儿,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这贱人,竟如此张狂!”说罢,她将手中的绣帕狠狠地甩在地上,像是要把对夫人的恨意都发泄在这小小的物件上。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暗忖着该如何应对夫人这突如其来的强硬反击,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阴鸷,全然没了平日里在老爷面前的温婉模样。
她莲步急移,在这屋内来来回回地转了几圈。突然,她顿住脚步,转头对着身旁的奶嬷嬷压低声音说道:“嬷嬷,你这就去办件事,把二少爷不能生育的消息悄悄传扬出去。”
“记住,要做得不露痕迹,就像是从那些下人们的闲言碎语中无意泄露的一般。我就是要看看,那位一向端庄自持的夫人要如何在众人面前证明她宝贝儿子的清白。”
“哼,他既然如此不识好歹,妄图与我作对,那我便不能轻易让他死,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成为城中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说罢,嘴角勾起一抹得意而又恶毒的冷笑,眼神中满是疯狂与决绝。
府中的流言蜚语如同那春雨过后的春笋一般,毫无征兆地纷纷破土而出,迅速在各个角落蔓延开来。
仅仅两日的功夫,不论是内院的楼阁亭台之间,还是外院的仆役居所之中,都能隐隐听到下人们交头接耳,那声音压得极低,正窥视着府中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将这愈演愈烈的风暴推向新的高潮。
夫人在自己的房内听闻这些传言后,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那保养得宜的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指节都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
“放肆,简直是太放肆了!”她怒声呵斥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平日里难以察觉的威严与凌厉。
“这件事必须严查,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查出这等腌臜之事究竟是从哪个阴暗的角落里传出来的!”
一时间,整个府邸仿佛被卷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之中,上下人等都陷入了一片兵荒马乱。
各个管事的也都不敢懈怠,纷纷使出浑身解数,在这错综复杂的府宅之中探寻着流言的源头。
不愧是大家族出身的下人,行事手段果决迅速,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线索便逐渐指向了程姨娘。很快,程姨娘便被几个粗壮的粗使嬷嬷押解着来到了祠堂之外。
她面色苍白,妆面凌乱,眼神中满是不甘与倔强,脖颈高昂,发髻散落,凌乱地贴在脸颊,没了平日里那副温婉大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