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不行!我不同意!爹、娘,你们不能这么做!”
龟缩良久的苟碧燕,在听到父母想要把自己腹中的胎儿打掉之后,终于忍不住着急了!
慌慌张张想要掩盖事情的父母,失魂落魄不想落胎的小女子……
眼前的这一幕,纵是再傻的人,也都能瞧出蹊跷来了!更何况,还是见惯了是是非非的老大夫!
老大夫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无奈落笔,开了一副落胎药。
……
将大夫送走以后,赵芙蓉和苟不仁夫妇,就一直没再吭声,他们守着苟碧燕,眉眼间满是愁绪。
苟碧燕则是死犟着,咬紧牙关,怎么都不肯交代,她腹中胎儿的生父,究竟是谁。
“母亲,眼下天色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们呢!”
赵父走了进来,见厅内众人皆沉默不语,于是,便主动开口打破僵局,让婢女扶着赵老夫人先回去休息了。
经此一遭折腾,赵老夫人亦是身心俱疲,她朝众人点点头,转身便扶着婢女的手,朝厅外走去。赵父亦紧随其后,将赵老夫人送了出去。
见赵老夫人一走,其余几人,也堪堪松了一口气。方才,因其在此坐镇,有些话,他们不好问出口,眼下赵老夫人一走,他们也自如了些。
此时,厅中的几位长辈,皆在为苟碧燕腹中胎儿的生父为谁所愁,唯独赵予安,现下最为清醒。她悄悄伸手,扯了扯赵母的衣袖,将其拉至一旁,悄声低语了几句。随后,赵母的神情,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大姐,借一步说话。”
赵母将赵芙蓉拉去一旁,低声同她说了几句话。
下一刻,赵芙蓉就面色颓败地转了身来。她踉踉跄跄地走到苟碧燕的软榻前,深深凝视了其一眼,而后有气无力地抬手,朝玉竹招了招:“玉竹,去找辆舒适些的马车来。”
玉竹得令,飞快地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她再次汗涔涔地跑了回来。
“马车备好了。”
玉竹如实回话。
“半夏,搭把手,扶好燕儿。”
赵芙蓉继续朝半夏吩咐道。
眼下,这屋内的几人,唯有半夏力气大些,也只有她,才能将那恹恹弱弱的苟碧燕托扶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燕儿身子尚虚,此时不宜挪动。”
饶是苟不仁再蠢,这会儿也反应过来,赵芙蓉想要做什么了。
赵芙蓉这是想把苟碧燕带回苟家!
“燕儿这副样子,方便留在赵家吗?”
赵芙蓉冷冷地瞥了苟不仁一眼,只一句话,便让苟不仁噤了声。
赵予安朝半夏和玉竹使了个眼色,二人了然,快步上前架住苟碧燕。不等苟不仁再次反应,二人便已然搀着苟碧燕出了门。
一阵凉风袭来,让本就羸弱的苟碧燕,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委屈地抬头,瞥了一眼跟在一旁的赵芙蓉,却见其脸色阴沉,当下便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下去。
出了这等子丑事,苟碧燕也开始有些后怕了。
……
望着摇摇晃晃、逐渐远去的马车,赵予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姐,您方才同夫人说什么了?”
玉竹心思缜密,适才,她亲眼所见,是赵予安拽着赵母,先嘀咕了什么,然后赵母才又和赵芙蓉念叨了几句,最后赵芙蓉才决定,领着苟家父女离去的。
“倒也没说什么,我只是提醒了我娘,我还未曾出阁。”
赵予安理了理衣袖,漫不经心地说道。
片刻的迷惘过后,玉竹如醍醐灌顶,瞬间开悟!
是了,赵家尚有小女未曾出阁,苟家这等腌臜事,还是莫要在赵家处理才好。这若是传出去了,知道的,说是赵家宽仁,这不知道的……搞不好还会怀疑,那落胎之人,是赵家女呢!
赵家父母,或许心中是顾念着赵芙蓉,才硬着头皮,留苟碧燕在家中。
可赵予安不一样,她在意赵家的名声,也在意自己的清誉!她断断不会因一个苟碧燕,就将赵家置于烈火之上!
说她自私也罢,说她利己也行,总之,她就是不想,同苟家扯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小姐,您说,表小姐腹中胎儿的生父,会是谁啊?”
半夏盯着那远去的马车,终究是没忍住好奇心。
“呵……一家子烂人,也不知道当初,姑母是怎么看得上那苟不仁的!”
赵予安答非所问。却在看向那辆远去的马车时,眼中盛满了不屑和鄙夷。
苟碧燕怀的是谁的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苟不仁知道了,其腹中胎儿的生父是谁之后,是否还会舍得,让苟碧燕喝下那碗落胎药……
“明日,苟家定是有场好戏的。”
赵予安喜滋滋地转身,心里暗暗盘算着,明日一定要找个什么借口,忽悠她的好娘亲,陪自己一起去苟家看戏。
“赵小满!”
赵予安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就被赵母逮了个正着。
“娘……”
赵予安抬手,揉了揉自己快要笑僵的脸颊,再抬头时,换上了一副苦相。
“你给娘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赵母虽面有疑虑,但眼神之中却带着笃定。
方才,事出突然,赵母无暇深思,可现下,苟家几人回去了,她这才能静下心,慢慢理出些头绪。
今日之事,着实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