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众人心思如何,或是悲欢离合,影响不了皇帝为迎回皇后特意准备的盛大宫宴。宫中的每一处角落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息,金碧辉煌的宫殿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辉煌。宫女们忙碌地穿梭于殿内殿外,精心布置着每一处细节,仿佛连空气都充满了期待。
君家的请帖是皇后身边的两名大宫女亲自送去的。金边请帖,印着皇后娘娘的凤印,皇后的宫女送请帖,无疑为君家增添了几分荣耀。
君子衿受伤的事,没人敢对老夫人说,可偏偏二房不安分,故意说漏了嘴。
老夫人听说二孙女受伤昏迷不醒,已经在静竹院哭了半日了,谁劝也不听,这时,一个丫鬟来报,宫里来人送帖子了,老夫人闻言止住了哭声,吩咐嬷嬷推她出门去迎接。
果然,只见两个穿戴整齐的宫女等在廊下,一见老夫人出来,便客气的道:
“老夫人,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皇上特意为娘娘准备的宫宴,邀请君家的小姐参加。”一名宫女恭敬地递上请帖。
老夫人接过请帖,她知道,皇后娘娘派自己身边的宫女来送请帖,是对君家的重视,但在这个时刻,她的心中只有她孙女的安危。
“替我谢谢皇后娘娘,我君家会准时参加。”老夫人声音略显沙哑。
“我们二人还给老夫人送来了一个喜讯,清平郡主已经醒了,已无大碍,在皇后娘娘的宫里养着。老夫人请放心。”另一个宫女笑道。
老夫人闻言她孙女没事了,眼睛一亮,手紧紧地攥着请帖,
“好,醒了就好,劳烦姑娘替我谢谢皇后娘娘照顾我的孙女。”
宫女们微微一笑,行礼告退。
嬷嬷推着老夫人回院子,哪知刚到月亮门,就听回廊那头有个尖锐的声音传来:“你说什么,你不是说他亲眼看见君子衿那个贱丫头浑身是血,铁定活不成吗?怎么又治好了?”
老夫人猛地停住了轮椅,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眼神犀利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她的手中紧握着请帖,指关节都隐隐泛白。
“谁在那儿?给我出来!”老夫人冷声喝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半晌都没有动静,老夫人眉头紧皱,对着身后的周嬷嬷使了个眼色。周嬷嬷会意,悄悄朝着发声之处潜去。不多时,便揪出君知蝶和一个哆哆嗦嗦的小丫鬟。这丫鬟满脸惊恐,看到老夫人便瘫软在地。
老夫人冷冷地盯着君知蝶,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侵犯的权威。她缓缓开口,声音冷冽:“三丫头,你何时变得如此大胆,竟然敢诅咒自己的姐妹?”
君知蝶吓得面色苍白,她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气愤会被老夫人发现。她慌乱地跪在地上,颤抖着解释:
“老夫人,我……我只是一时口不择言,我并没有真的希望她死。”
老夫人这次是真生气了,对二房也是越来越失望,她叹了口气,道:
“把这丫鬟拖下去打20板子,发卖了,三丫头罚跪祠堂,抄经书20遍。”
立即有人来拖这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小丫鬟吓得哭了出来,大声喊道:
“老夫人饶命啊,奴婢……奴婢已经怀了二少爷的骨肉……”
老夫人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男子二十岁行成年礼冠礼,也就是说二十岁方可娶妻,君知浩才不过15,就让府里的小丫鬟有了身孕,若传了出去,并不是什么光彩事。
她抬手示意拖拽小丫鬟的人停下,目光冷冷地扫过君知蝶和那小丫鬟,语气依旧冷冽:“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丫鬟颤抖着身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声音哽咽:
“老夫人,奴婢……奴婢真的怀了二少爷的孩子,求您饶了奴婢吧!”
君知蝶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猛地抬头看向小丫鬟,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愤怒。她咬了咬牙,低声斥责道:“你胡说什么!我哥怎么可能……你这是在污蔑!”
老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小丫鬟是君知浩房里的人,君知蝶嘴里的那个“他”说不准就是君知浩,若真存了害二丫头的心思,可真是狼子野心了。
老夫人心里失望至极,道:
“罢了,罢了,你走吧,三丫头罚跪祠堂抄经书20遍不可免。”
二房虽说一直养在府里,但到底不是她的亲后辈,二房后院这些事,她不方便管太多。
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君知蝶和小丫鬟带下去。她坐在轮椅上,目光沉沉地望着远处的回廊。
二房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早已让她心寒。君正员抬了个小妾,李氏和小妾争风吃醋,整日里闹腾。可二房的混乱远不止于此,如今连小辈这种丑事都闹到台面上来,她心里实在闷得慌。
周嬷嬷低声问道:“老夫人,这事要不要告诉老爷?”
老夫人摇了摇头,语气疲惫:
“不必了。二房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老了,管不动了。”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丫鬟既然怀了二少爷的孩子,就暂且留下。等孩子生下来,再作打算。”
周嬷嬷点头应下,推着老夫人继续往院子走去。一路上,老夫人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大房吴氏死了,倒是安静了,可如今二房的行径早已让府中人心浮动。若是再这样下去,整个家族恐怕都会受到影响。
回到院子后,老夫人吩咐周嬷嬷:“去把大少爷叫来。”
周嬷嬷应声而去。不多时,君成才匆匆赶来,恭敬地行礼:“祖母,您找我?”
老夫人抬眼看他,眼中多了几分欣慰。这个孙儿似乎真的变化不小,她起初也是半信半疑,一个曾经让整个家族都头疼不已的混世魔王,可以一夜之间脱胎换骨。
可如今他是实实在在的行事有度,气质沉稳内敛,与往昔那个放荡不羁、肆意妄为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明亮。
老夫人叹了口气,君家人丁单薄,她最放心的孙辈除了二丫头,目前也只有他了,四丫头还小,大丫头和她娘一个样,也不是个好的。
“成才,二房的事,你可听说了?”老夫人开门见山。
君成才点头,神色凝重:“方才听下人提起了一些。祖母,您不必太过忧心,我会去处理。”
老夫人叹了口气:“你二叔一家,这些时日越发不成样子。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你父亲忙于朝堂,家中事务你多盯着些。”
君成才郑重道:“祖母放心,我会妥善处理。”老夫人点点头,君成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