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老爷子不再搭理紫大山,而是对着紫宝儿说道,“你还有那个啥吗?”
紫宝儿:……
这人莫不是有病?
不是“那个谁”,就是“那个啥”的。
紫宝儿没说话,又从荷包里掏出巧克力,交给紫大山。
还没等紫大山剥去外包装,就被老爷子一把抢走了。
那利索劲儿,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病人。
“既然老爷子没事,那我们就告辞了。”
紫大山边说,边抱起紫宝儿。
他可不敢招惹到这个老爷子的,就像是块儿牛皮糖似的,招惹上可就不大容易甩得掉。
“别,”老爷子一把就揪住了紫大山的裤脚,“等等,咱们一起走。”
紫大山干脆翻了个大白眼道:“老爷子,咱们不同路。”
“同路,同路的。”
老爷子赶紧扶着牛车站起身来。
“老爷爷知道我们要去哪里吗?”紫宝儿好奇地问道。
莫不是这个老爷爷还会算卦?
“没关系,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老爷子乐呵呵地说道。
太好吃了,也不知道小丫头给他吃得是什么东西?
他一定要跟紧了才好。
上次那个超好的聊天对象,就是因为没有盯紧,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下子好了,错误犯一次就够了。
同样的错误,连栽两次跟头,那就是愚蠢了。
“走吧,快走吧。”老爷子主动坐到了车辕上。
车上有女眷,他可不能上车。
“要不,先送老爷子去医馆?”紫大山还想再坚持一把。
“我又没病,去什么医馆?”老爷子吹胡子瞪眼,据理力争着。
“可不能讳疾忌医哦。”紫宝儿也加入了劝说大军。
“我那不是病,就是偶尔的眩晕,吃点甜的就好了。”
紫宝儿恍然大悟,原来是低血糖引起的眩晕症啊!
紫大山无奈,只好让紫大郎继续赶车。
“什么人?”顾辞看到紫大山进来了,就小声问道。
紫大山凑到顾辞耳边,也是小声说道:“就是上次跟光耀唠嗑的那个‘红粉佳人’。”
紫宝儿光顾着和崽崽玩儿,就没注意紫大山和顾辞的对话,只隐隐约约听到了“红粉佳人”四个字。
她一抬头,就看到她家阿娘那张得老大的嘴巴和一脸得不可置信。
紫宝儿:……
难道是阿爹不老实,在外面偷藏“红粉佳人”,惹阿娘生气了?
“阿爹,”紫宝儿站起身来,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可不能学那些五马六混的坏男人,在外面藏什么‘红粉佳人’啊?”
“嘶……”
紫大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顾辞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杨盼盼也是笑得不行。
她可是听见紫大山的话了。
“我说大兄弟,”老爷子坐在车辕上,硬是从紫三郎手里分了一个大肉包子,边啃边说道,“家花哪有野花香哦?”
紫大山那个气哦。
拿起包子,狠狠就咬了一大口。
牛车继续“嘎吱嘎吱”地往北文学堂去。
老爷子吃完包子,自得其乐地甩着腿,摇头晃脑的。
早没了刚刚晕倒的惨状。
牛车沿着平安街,很快就来到了北文学堂。
现在是吃午食时间,学堂的门是打开的。
学堂里的学子,离家近的,可以回家吃午食;
离家远的,可以选择在学堂里吃;
家境好的,也可以偶尔出来改善改善伙食。
紫大郎还是先来到门房,想着跟看门老伯打声招呼。
老伯看到紫大郎一行人过来,就赶紧站了起来。
擦了擦眼睛,睁开;再擦擦眼睛,再睁开。
紫大郎就有些奇怪,今天老伯咋回事儿,怎么看着还有些紧张。
他就和从前一样,给老伯留下了几个大肉包子道:“老伯,我想去看看我家弟弟,顺便给他送些饭食。”
“去吧,去吧,”老伯大手一挥,连忙说道,“现在是午食时间,登个记就可以进去了。”
紫四郎就上前来,按要求做了登记。
紫三郎留下来看着牛车,其他的人就一股脑儿的都进了学堂大门。
看门老伯看着他们的背影,抬手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就这样,紫大郎和紫四郎分别抱着包子。
紫大山还是抱着紫宝儿,紫宝儿还是抱着崽崽。
学堂不大,而且有路标指示,紫家人简单的字还是认识的。
一行人就一路按照提示,浩浩荡荡地直接就往学子寝室方向去。
北文学堂的创办人,据说姓苏,是个举人老爷,早年就云游四海,一直没有回来。
学堂就交给了他的学生曾文强来打理。
也有种说法就是,学堂原本就是曾文强创建的。
所以,具体情况怎样,外人也就无从知晓了。
曾文强,今年四十三岁,考取了秀才功名,又考了几次举人,屡试不中,也就歇了心思,专心授学。
曾文强本身也是北文学堂的一名授课夫子,人品不错,对紫五郎也是极为欣赏的。
一行人刚走到寝室大门处,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地争吵声。
“姓紫的,我们北文学堂不欢迎你,赶紧滚出去。”
“对,滚出去。”
“滚出去……”
紫大山和顾辞面色微冷。
紫姓本身就非常罕见,这一句“姓紫的”,无疑就是他们家五郎了。
果不其然,就听到紫五郎带着怒气的声音:“赵江河,你不要仗着自己是曾夫子的上门女婿,就欺人太甚。”
赵江河,是梧桐村赵老根和钱大丫的那个长子,做了曾文强的上门女婿。
紫五郎的一句“上门女婿”,彻底惹怒了赵江河。
他最痛恨的就是“上门女婿”这四个字。
“我们北文学堂不收留品行败坏之人,”赵江河轻蔑地看着紫五郎,沉声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我同村的份儿上,早就报官了。”
“一个贼,根本就不配待在咱们北文学堂。”冯亮也大声说道,“是不是,同窗们?”
“你们愿意同一个贼子为伍吗?”冯亮又在极力煽动学子们的情绪。
“不愿意。”
“我们不愿意。”
“紫顾衽,滚出北文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