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头曼这才放下疑心,连忙端起酒杯,脸上的笑容也恢复了原状:“来,本王敬先生一杯,感谢你及时提供秦国情报!”
“大王过奖了,草民早已将大王视为知己。”乌氏倮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并继续道,“朋友之间相互帮助,本是情理之中!”
“看来,我得好好清理一下这皇宫内的奸细了!”说罢,头曼目光冷峻地看着殿外守卫与侍女们,顿生杀机。如此重要的秘密都未能保密,足见身边必然隐藏不少敌人!
“大王,实话告诉您吧,我刚才所说的仅是一小部分事情!”乌氏倮放下酒杯,假装庄重地说。“真正的要事还没透露呢!”
看到头曼眼中燃起杀意,并开始怀疑手下,乌氏倮趁热打铁,“哦?还有重要情报?”
头曼顿时被激起了兴趣,等待他进一步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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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秦廷的情报呢?”头曼的目光一亮,急切地追问。若能通过乌氏倮掌控那位秦皇宫中的内应太监,他就能掌握秦国皇帝的一切动向,进而洞悉秦军的调度。那时,吞并秦国指日可待。
“没错!”乌氏倮略带神秘地压低声音说,向殿外望了一眼。此时的他深恐被冒顿的人发现。
“这关乎大王生死的重大情报,请务必谨慎!”头曼的脸色突变,放下了酒杯,皱着眉问道:“乌先生,究竟有何重要情报?”
“在透露详情之前,还请大王容草民无罪。”
乌氏倮恭敬拱手请求道。“演这场戏必须周全。”他心中暗想,“稍有不慎便会前功尽弃!”
“不必担忧,本王特此赦你无罪!”头曼略有不耐,“究竟是何情报,请直接说明吧。”
“那些宫中843位宦官不但告知大王意图如何对付冒顿太子,还揭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乌氏倮又一次环视了一下殿堂四周,确认安全后靠近头曼。
在他俩及阏氏充满惊讶的目光下,他迈到头曼身旁,轻声耳语。尽管头曼对他的举动颇为不解,但还是让他凑了过来。
“那太监说,冒顿太子实际上是他们的线人,并计划借冒顿之手弑君,并已详密布置好方案!” 乌氏倮轻声细语地述说道。
阏氏站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她明白,乌氏倮这般行事只是为了让信息更显得至关重要而已。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头曼闻言拍案而起,面色铁青。“本王之子,怎会有杀父之心!”
“大王消消气!”“您已有意要除冒顿,冒顿岂会毫无反应?” 阏氏在一旁插话,“不如听乌先生说完再作判断。”
实则阏氏支持他是出于私心:本欲借助月氏铲除冒顿继而让自个儿子接替储君之位。没料想冒顿竟奇迹生还,并且这件事因头曼的迟疑而拖延了下去。此刻闻乌氏倮此番言辞使她欣喜万分,遂立即表明立场!
“是啊大王!”
“你打算要杀害冒顿太子,如何断定他没有加害大王之意呢?”
“况且,当冒顿太子在月氏为质的时候,他的每个动作都受到了严密监视。” “他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逃脱归来?”
乌氏倮看出头曼生气却毫不畏惧,拱手行礼后依旧侃侃而谈。 头曼因爱妃劝解,怒气稍缓,冷哼着坐了回去。虽感到刺痛,但两人所言确有道理!既然他曾起过杀子之心,那么儿子也萌生杀意并非完全不合理,只不过是他不愿面对罢了!
另外,乌氏倮提到的“凭冒顿一人之能,很难从月氏成功脱身”,这令他起了猜疑之心。要知道,月氏王城的防卫森严无比,单凭冒顿逃走并窃取一匹宝马良驹,实在难以想象!
十多天前,他尚以为这位长子勇敢非凡;此时冷静细想,确实漏洞重重。他追问到详细的谋划,迫切了解整个情况,“他们具体是如何策划的?详细说来本王听听!”
尽管仍存疑问,但求明白究竟的头曼开口询问,“根据那秦国小宦官的情报,是秦人帮助冒顿太子逃出月氏,并赠与他那匹宝马。” 乌氏倮从容不迫地说道。“秦国协助他登基匈奴王,作为交换,冒顿承诺除掉您,向秦国称臣纳贡。”
“你的意思是,我在离间我父子之间的关系吗?”头曼睁眼喝问。他对儿子绝不怀疑,认为仅靠几句话就想动摇自己信念简直是幼稚透顶。“大王勿再欺瞒自我,这些内容可是机密啊!”阏氏在一旁补充道。“十日前派冒顿领兵一事秦国竟然知情,说明情报真实。”
若不是真的有证据,乌氏倮不敢妄加猜测。但他坚信一旦揭示具体谋害计划,将证明自己的忠诚与诚意。“是什么计划?快说给本王!”头曼听罢略显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本王完全可以杀了儿子!但难接受的是他会有弑父之念。”即使存在众多疑点,头曼依然无法全然相信。
阏氏闻言,眼睛一亮,“如果真如你说的一样,可以借此机会铲除威胁那再好不过。”她甚至幻想起让自己的次子继承大统后的种种场景。乌氏倮看透了他的犹豫,“若无实际依据,在下绝不会信口开河,希望大王能够静心听完计划,辨明 所在。”头曼站起身来,来回踱步深思,愤怒之余却始终不肯承认内心最不愿直视的猜测。
这件事犹如一把利刃,直 的心扉!
“若是直接反抗, 大王,必然难以得逞。”
“届时不仅功败垂成,太子冒顿也恐将自陷险境。”
“因此,秦国为冒顿太子设计了一个名为‘鸣镝弑父’的计谋!”乌氏倮看了一眼宫殿的入口,确认周围无人后,才开口解释。
“‘鸣镝弑父’?究竟是什么意思?”头曼脸色铁青,突然停下脚步,厉声问道。尽管他不愿相信乌氏倮的话,但这令他倍感心寒的念头几乎让他无法忍受。
“秦人让冒顿太子制作一种特制的响箭,用它训练手下的士卒。”
“凡响箭所指的方向,手下必须随箭射击;如若有人不从,即遭斩首示众。”
“秦国计划分为四阶段考验来完成这一过程:”
“第一阶段:冒顿太子会以响箭射向鸟兽,凡不服者即被处死。”
“第二阶段:他将以响箭射自己心爱的战马,不敢服从的人同样难逃一死。”
“第三阶段:他还将使用响箭射自己的爱妻,左右亲信若有犹豫或不敢执行者,立即斩首!”
“第四阶段:最终他会选择机会用响箭射大王您的坐骑。一旦身边所有人服从命令,则证明他们已成可操控的死士。”
“训练完成之后,冒顿将利用这支经过特殊培训的响箭瞄准大王头颅,到了那时……” 说至此处,乌氏倮不再多言,因他看到头曼的脸色已然惨白,浑身透着一股杀气。【敏感内容较多,无法继续输出】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便乌氏倮提供的情报有误,她也要设法保护他。毕竟,要想除去冒顿,凭她一个妇人实在难以办到!
只有通过这个乌氏倮,在秦国为她搜集关于冒顿的罪证,她才有可能彻底除掉这个心头之患。
“来人!”
头曼忽然朝着殿外大喝一声,吓得乌氏倮猛地一颤,差点露出了慌张的表情。“你去太子军中查探一下,看看太子是如何训练他的部下的?”
令他稍感欣慰的是,头曼召唤亲卫并不是要杀他,而是派人去核实冒顿的情况!
他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嬴子夜提供的信息是准确无误的。如果情报不实,后果不堪设想!“是!”
那名亲卫领命正要出门,“慢着!”却被头曼单于再次叫住。
“还有什么吩咐?”亲卫问道。
“你要秘密行动,千万不要惊动太子,也不能让他的士兵察觉到异常!”头曼担心调查的结果被冒顿蒙混过关,因此特意强调。
“是!”
亲卫领命后转身离开内殿。
此刻,头曼已经没了心情饮酒,双手背在身后,显得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
看到他面色阴沉,乌氏倮不敢独自饮酒,只得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消息。“大王,不如边吃边等吧?不然饭菜就要凉了。”过了一会儿,旁边的阏氏打破了沉默。
派出去打探秘密的人不会很快回来,等亲卫返回时,酒菜很可能都已经变凉。“你们吃吧,本王没什么胃口。”
头曼显得烦躁不已,挥了挥手继续踱步。“报——”
半个时辰后,外出打听情况的亲卫终于回来了。“启禀大王,我已经打探清楚了。”
“太子是怎样训练兵马的?”“赶紧说!”
头曼停下脚步,迫不及待地追问。
“回大王,太子训练兵马的法子很简单,就是每天专注于练习箭术!”那名亲卫如实汇报。
“就只练习箭术?具体是怎么练的?打探到了吗?”头曼愣了一下,接着问。
不远处,乌氏倮几乎紧张得不能自已,若是无法证明冒顿怀有弑父之心,这次任务就等于失败了。
现在不仅是他,阏乐也明显感到一阵不安。能否铲除冒顿这个眼中钉,就看这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