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横跨晋州、凉州及宕州三个州的义军,在首领卞成的领导下,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达到了几万人。
之所以发展得这么快,人数这么多,除了朝廷腐败,贪官遍地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义军首领卞成有个师兄叫画展风。
这个画展风是一个道士,武艺高强,手下弟子众多。这就使得卞成的义军战斗力得到了大大增强。
近一年来,卞成的义军连克数城。占据了晋州、凉州及宕州的七八个县。
晋州是晋王的地盘,晋王本来想拉拢卞成的义军,扩展自己的势力,但没有成功。于是向朝廷奏报,请求派大军镇压。同时,要求凉州的韩德派兵协助围剿。
卞成义军的一众首领分析了形势后,一致认为,目前义军虽然有几万人,但不宜与朝廷硬拼,而地广人稀的凉州更适合义军的发展。
于是便率领这几万义军百里奔袭,直扑定城。
为何要攻打定城?一来,定城毕竟是凉州的州府所在地,经济要比其他郡县发达,如果取下定城,招兵买马、扩充势力自然就不愁了。其次是占领定城,占领凉州的其它郡县自然就会轻松很多。更为关键的是,他们听说了凉州兵马上次攻打金昌县城,不仅没攻下,还损失了一半的兵力,所以认为定城兵马实在羸弱不堪,连一个县城都攻不下还损兵折将,有这样的守军,攻取定城还不是探囊取物一般轻松?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凉州兵马上次虽然被傅青云消灭了一半,但仍有两万人,加之这段时间,又招募了一万多,现在的定城兵马有三万之众。
这天,卞成的义军抵达了定城城外。远远看到那高大的城墙,以及城头上密密麻麻的士兵,有些义军这才有点后怕。原以为定城跟之前攻占的那些县城一样,城墙很矮,城门很破,士兵很弱,不肖两日,便可攻破。可眼前的这座城池,跟此前见到的那些县城都不一样啊!有些人开始打退堂鼓了。
要是就此离去,也许还真是好事,但卞成却觉得,奔袭了这么远,屁不放一个,掉头就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岂不是公开承认自己的决策有问题,是错误的?威信何在?以后还怎么领导这帮义军?所以,必须要打!
大军在城外十里处驻扎下来,一边埋锅做饭,一边做攻城的准备。
晌午时分,义军发起了全面进攻。
这次攻城,没有出现将对将,兵对兵的那种打法,而是全军出击。义军们推着撞门木,扛着梯子,举着盾牌,握着刀枪,高声吆喝着,直奔定城杀来。
城上的守军一部分向下射箭,一部分把事先准备好的滚木、石块从城头上砸下去。很多义军刚爬到城头,又被砸了下去。一时间,义军死伤无数,城下堆积起无数尸体,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每一块墙砖。
从晌午一直打倒傍晚,依旧没有能够攻破定城。
义军只好先行退去,次日再战。
就这样,一连两天,定城仍旧没有攻下。。
义军损失了两三成的兵力。
到了第三天,义军将所有兵力全部投入了战场,双方打得比前两日更加惨烈。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城门终于被撞开了。义军如同潮水一样涌入城内,领头的是三个年轻人,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叫梁晖,稍微小一点的叫庄晏,最小的是个姑娘——宁若雪。这三人是同门师兄妹,都是画展风的弟子。在驼峰岭从山匪胡老大手里救下了姜氏母女三人的正是他们。他们受师傅画展风的嘱托,协助卞成的义军。
师兄妹三人率领着一支义军队伍入城后,直奔刺史府和州府杀来。但不到一会儿,就感觉有点不对劲,按道理,城内大门附近应该聚集很多守军,以防敌军破门而入,进行截杀。
然而,他们进了城后,却一路畅行,只有零星的一些抵抗。
难道是城内有限的一点兵马在这三天的攻城战中都消耗殆尽了?好像敌人死伤人数还没义军的多呢?不正常!有点诡异!
三人都不觉停下了脚步。此时城内街道上,几乎没有一个人,很安静,安静得让人不安,让人心慌。
就在众人疑虑重重的时候,只听得“吱呀呀”,身后原本打开的城门竟然又快速地关上了。
“不好!赶紧撤!”
梁晖大叫一声,随即拨转马头,后队变前队,一起向城门口奔去。
还没等他们跑出几步,刚才还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像变戏法似的,立时涌现出数千官兵,把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上当了!
怎么办?
杀!只有杀出一条血路!
双方立即展开了一场厮杀。
与此同时,城外也在厮杀。
不过厮杀的双方不是凉州守军和义军,而是晋州兵马与义军。
原来,在卞成的义军向凉州进发的同时,晋州守军也接到了朝廷的命令,要求与凉州军合围义军。由于晋州守军集结时耽误了两天时间,故而今天才赶到。
凉州韩德也早就接到消息,故而,采取了分而歼之的策略。放一部分义军进城,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而城外的义军则由晋州军负责剿灭。
一个时辰后,城内义军已所剩无几。梁晖、庄晏和宁若雪三人身上也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征袍。三人累得没有一丝力气,加之伤势过重,几乎晕死过去,最后全部被韩德的凉州军活捉。
城外,卞成率领着义军与晋州军经过约两个时辰的殊死搏杀,最终战败。只得带领着几千残兵逃往黄州、宕州一带。
韩德将梁晖师兄妹三人押到刺史府大堂,一通威逼利诱,希望三人归顺他。如果那样,他的力量就更强了。
可惜,三人宁死也丝毫没有屈服。
韩德恼羞成怒,对三人动了酷刑。三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最后被拖入死牢,三日后问斩。
韩德回到后堂,回忆着刚才在堂上看到的那个叛军女将领,嘀咕道:“怎么那么眼熟呢?”
“来人,去把那女叛军带来。”
不一会儿,浑身血红的宁若雪被两个狱卒架着来到刺史府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