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微微一怔,在短暂的平静中听到了心花绽开的细密声音。
心中流淌过温暖的河流,逐渐温暖了四肢百骸。
这是爱的温度。
他关闭火源放下铲子。
回头轻轻用怀抱轻轻拢住谢幻竹,用尽温柔答复道。
“我也爱你。”
就这样拥抱了一会后,两人吃完早餐,一个上班,一个上学。
办公室内,所幸在陆河过来之后对公司的经营模式有所调整,所以积压的事务也算不上很多。
陆河很快就完成了工作,闲暇之余,他做了一个决定。
一个不大,但有趣的决定。
在聊天软件上找到严璇的名字,他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
“有兴趣做个合作吗?”
短信发出去五秒后,严璇的视频电话打来。
陆河微微一笑,按下接听。
……
即便有酒精的催眠,温蔓夜晚睡得依旧是不好。
睡不着的时候只能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偶尔睡着了梦里也在与陆河声嘶力竭地争吵,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情绪波动一大,她又再度醒来,接着再度尝试睡眠,如此循环往复。
在这样的压力下,温蔓的精神仿佛被蚕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下的乌青是用化妆品也遮不住的憔悴。
容琤怕温蔓开车的时候也心不在焉,便主动提出送他。
温蔓没有拒绝。
温氏大楼楼下,容琤将车停好,对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温蔓道。
“我在这等你。”
温蔓缓缓睁开眼睛。
她今天穿了白色高领羊毛衫,外边套了驼色大衣,配黑色阔腿裤和高跟鞋。
再配上她略显憔悴的脸,看起来极为破碎清冷,倒是不同于她强势的时候。
“辛苦你了。”
温蔓沉声道,打开车门下车。
走进大门,有些员工看到温蔓就纷纷低头,如同传染病一样,四面八方的目光传来。
有好奇,探究,幸灾乐祸和审视。
温蔓神色淡淡,此时她心里疲惫,实在是没有气力去留意别人的目光怎样。
她搭乘电梯,去往顶楼温强的办公室。
早就知道温蔓会这个时间来,办公室里,只有温强坐在老板椅上,神色淡淡。
随着温蔓打开门,温强才缓缓抬起了头。
面上却不复以往的笑意。
温蔓主动开口。
“爸。”
温强表情不变。
“来了。”
温蔓点头,在温强的示意下坐到了温强的对面。
她低下头,没有开口说话,等待着温强的宣判。
温强打量着自己的女儿。
温蔓如此垂头丧气的样子,十分少见。
在记忆中,她总是神采奕奕,仿佛世界都掌控在她的手里。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温蔓竟然有了这样大的胃口。
明明手段还很稚嫩,心智也未必完全成熟,就有了想要接受温氏的勇气。
要不是那天温媛无意中的视频,他还真没想到,温蔓竟然现在就想将温氏纳入手中。
明明他还这样健康。
明明按照道理来说,公司也确实早晚是她的。
她竟然就这样急不可耐了。
“这次合作,你没有谈成就算了,还差点搅黄,我怎么看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温强声音平缓,没有什么情绪。
可但凡熟知温强的人都清楚,他已经生气了。
温蔓的头埋的更低。
“温蔓,我对你寄予厚望,可你呢?”
“事事非要讲规矩,还差点损失了我们的大客户。”
“甚至还自视甚高,放出厥词,觉得想要与温氏合作的人有的是。”
“我问你,事事讲规矩,万一所有的客户都不配合你,你怎么办?”
“一个客户两个客户不要紧,长久以来到底多少客户要紧?”
“温蔓,你自视甚高,不懂变通,想来是你毕业以来,我就将你放到高位上的缘故。”
“我已经决定好了,把你放到南部分公司。”
“你不是常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吗?那就去吧。”
“南部分公司因为你的缘故,损失了一笔大订单,什么时候你签订够订单额数,什么时候回来。”
温蔓依旧低着头。
“是。”
从回来的时候,她看温强的态度就知道自己的事恐怕不会被轻轻放下。
所以一开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她看着温强桌面上的摆件,轻声问道。
“那笔订单真的丢了吗?”
如果真的丢了,那她的确犯下了大错。
不,丢不丢,她的错已铸成。
温强看了她一眼,答复道。
“你也知道我请了小陆过去。”
“订单最后还是谈下来了,价格虽然低了一些,但是无伤大雅。”
“你感谢他吧,他为了这笔订单,费了不少功夫。”
温蔓心情复杂。
这次的事,她因为见到陆河的原因是有一些冲动。
在她的印象里,陆河只会洗衣做饭这样的琐事,全然忘了他之前也是温强身边一等一能干的高手。
她没有办成的事,温强却找来了一个她认为不如她的人,如何不让她焦急?
然后事情就变得更加一团糟。
可最后,事与愿违,订单还是让陆河谈成了。
此时,温蔓的心情十分复杂。
温强扫了她一眼,中肯评价道。
“你这个举动,完全是因为底层经验不足导致。”
“南部分公司总经理徐阳是个能人,你去跟他好好学学吧。”
温蔓点了点头,这次见面罕见的沉默。
“知道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温强也不忍心看到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
“也不是永远把你放在那了,等到时机成熟就让你回来。”
“经验不足就是要学习,不要这样沮丧。”
温蔓还是死气沉沉,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知道了,爸。”
她这般沉默,一个是精神状态不好,另一个则是因为她的猜测。
因为心里有疑惑,所以不想多说。
温强还以为温蔓心里在怨他,便也摆了摆手。
温蔓沉默地走出。
没有告别,也没有促膝长谈,两人只知道,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面了。
回到住处后,温蔓便开始收拾东西。
南部距离易江相距一千六百公里,即便是飞机也要乘坐四五个小时。
这也意味着温蔓不能时时刻刻回来。
容琤在易江还有艺术学校需要经营,没有办法跟她一起过去。
所以出行的只有她一个人。
正当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温羽却让佣人推着轮椅来到了家里,一进门就大呼小叫。
“姐?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