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害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你肯定的有些过分。”
老实说，陆言染和白宁溪只是隐约之间能够察觉到一些什么，但是并不是百分百的和闻墨一样，感受到那些说不出来的部分。
只有闻墨自己一个人，清楚的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言染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闻墨身上出现了一些不太好的风景。
闻墨对此笑容温和，看出有任何消极的情绪。
他态度很积极，很积极的在“处理后事”……陆言染知道自己这样形容的不恰当，但是他给自己的感觉真的就是在处理后事。
疫情的影响很大，线下实体店的销量堪称垂直跳水，虽然不至于一落千丈，但是这业绩下滑的程度也让人看着头疼。
哪怕南江市还算是风险比较低的城市，但是在街上真的没有什么人，就更别说出来购物了。
潮牌到了这个时候就显得很多余了，其实也不只是潮牌，是整个服装行业都有了明显的下滑趋势。
想想也是，绝大多数人都待在家里，尤其是年轻人，大人们还会为了家庭，不得不外出工作，但是年轻人就没有那么多不得不了，因此他们就是都在家里待着。
在家里待着穿的好看，给谁看呢？
总不能孤芳自赏吧？
线下实体店下滑的厉害，网店销售，包括带货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普遍都进行了下滑。
唯一的例外就是一夜爆火，然后每天都是人气飙升的洛姝。
洛姝火了以后第一天开播的巅峰人数突破了整整十万，整个公司都因此轰动，大家不是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一脸羡慕的看着洛姝，就是在她的直播间里疯狂点赞。
但是这也只是因为直播间的人数突破了的原因，是基数的原因，刚好足够幸运，洛姝在这个时候火了，总的算起来销量还是上升了的。
其他的人就很惨淡了，搞得她们每个人都忐忑不安，生怕闻墨看到她们这个破业绩，一脚把她们踢出去。
闻墨并没有成为圣人，也没有做成什么人见人爱的老板，但是他也确实尽可能的让大家觉得工作没有那么苦兮兮，觉得工作也还行，也还有很多快乐的地方。
张时礼喜欢玩，在他组织下，公司一年来隔三差五就组织团建，要么就是上着上着夜班，大家买来夜宵，就开始吃着喝着，然后一起玩游戏。
工作不一定要大家喜欢，但是能够快乐的时候，相信也没有谁会不愿意。
一开始来到公司的时候，大家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担忧，比如不知道公司有没有发展的前景，比如工资是不是真的像他答应的那样，比如不知道以后的工作会不会很苦……
但是现在他们都很愿意在这里工作，因此在自己业绩差的时候很担忧自己会不会被开除。
别说他们自己了，就是店长花馨都很苦恼，因为不用上学，所以花馨一直都在店里住着。
之前员工不能来的时候，花馨也坚持着早点开业，店内店外都是她一个人在经营。
闻墨让她趁此机会给自己放放假，不要太累了，但是花馨依然坚持要自己去上班。
其实想想也知道，花馨这么坚持要去上班是因为什么。
她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是也绝对说不上没钱，因此她根本不急着要去上班赚钱。
谁会喜欢上班啊？
闻墨曾经幻想过的事情，似乎在自己手上得到了实现。
就在带货主播这边大多数人惴惴不安，担心自己会被开除的时候，闻墨把她们叫到一起开会。
她们进门的时候，闻墨已经在里面坐着了，他微微低头看着手机，好看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温柔又迷人。
闻墨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暖男，他给人的温暖更多的是来自行动和平常的相处，而不是外貌，他的外貌实际上带着一分冷意，只是他平常经常笑，说话又温和，给人的感觉慢慢的就变成了温柔。
洛姝是这批主播里的一员，当然也要来参加会议，她笑嘻嘻的凑了过去，和闻墨亲昵的说着什么。
闻墨也温柔的笑着回复她。
其他人看的都没有什么滋味。
这一年来，带货主播这个板块加入了几个长的不错的男生，他们刚进来的时候实际上是有些自矜的，觉得自己长的挺帅的，按理来说也可以在公司里吸引到人。
可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不论是美的惊艳的老板娘还是除了老板娘第一美的白宁溪，亦或者是其他美少女主播，都对他们没有多看一眼的兴趣。
因为她们平常讨论的最多的人是闻墨，是他们的老板。
那个年纪轻轻，帅的一塌糊涂的矜贵少年。
帅不过老板是怎么回事？
害，还真帅不过。
所以这次开会的主播有男有女，按理来说应该划分到颜值主播那块，但是闻墨习惯性称呼他们为带货主播。
毕竟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带货和宣传，至于为什么闻墨在颜值这方面那么较真，答案已经摆在面前了。
“开一个简单的会议，”闻墨清了清嗓子，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关于大家工作内容的调整，我知道大家最近的销售业绩都不怎么样，这是大环境的问题，是因为受到了疫情的影响，这和大家工作是没有关系的，大家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闻墨开门见山，一段话就把大家悬着的心给放了下来，会议室里的气氛立刻变得轻松起来。
闻墨接着说道：“工作内容从明天开始变更，减少带货的时间，大家主要的工作内容变成直播，三天之内大家为自己定制一个直播计划，对自己直播内容进行一个细致的规划，交给杨川杨部长审核，通过了的就按照你们自己的直播方式来直播，没有通过的交给公司来帮忙策划。”
接着闻墨说了一些很具体的事情，比如看看大家喜欢展示什么，会唱歌的可以唱唱歌，会跳舞的也可以跳舞，化妆的化妆，刷礼物可以选择做游戏，还有惩罚类型的运动直播，如果喜欢玩游戏的话也可以适当的玩玩游戏，然后和粉丝一起玩，或者干脆就组织游戏……
闻墨几乎把前世最常见的直播类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他也没有在意场下所有人震惊的眼神，只是自顾自的叮嘱他们要注意各个直播类型需要注意的地方。
等到他说完以后，才发现下面的人都用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
闻墨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再耽误他们的时间：“散会。”
闻墨不喜欢开会，以前不喜欢开会，现在同样不喜欢开会。
做员工的时候不喜欢开会，做老板的时候也不喜欢开会。
他想他们应该也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开会。
但是事实上大家还挺喜欢开会的，尤其是闻墨开会的时候。
闻墨不经常在公司，偶尔露面也是接待客人，他在大多数员工心中是有神秘感的。
因此有时候闻墨开会，他们挺乐意增加和大老板的接触机会。
其次就是闻墨开会讲的内容他们很感兴趣，因为闻墨说的都是一些很新奇很有意思的事情。
比如现在。
散会以后，闻墨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们明白了为什么闻墨坚持要在带货主播的人选上坚持要求长的好看。
那是为了现在吗？
虽然他们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他们就是愿意相信，事情就是那样的。
闻墨挑选颜值高的人当带货主播，就是为了应对疫情到来销售额下滑的困境。
生意好的时候带货主播就是带货主播，主打的是带货，颜值只是起到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而在出现什么问题的时候，他们可以转变为网红娱乐类型的主播，靠其他方面来提升业绩。
事实证明闻墨调整大家的直播内容以后，大家靠着收礼物的钱以及其他方面的钱也能够和之前差不多。
“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和姜千年聊天的时候，姜千年问道。
闻墨微微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笑了笑：“你知道我不会说，说了你也不会信。”
姜千年微笑了起来：“你说的对，你不会说，你说了我们也不会信，但是我现在不妨把话说的更加直白一点。”
“你是不是提前知道一些什么东西？”
说这句话的时候，姜千年盯着闻墨的眼睛，想要从其中看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
但是闻墨眼神很平静，那双深邃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变化，他说道：“我如果说我确实提前知道一些什么，你信吗？”
姜千年深呼吸，随后说道：“我信，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一些东西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闻墨再次用诧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笑了起来：“你以前可不会这么直白。”
姜千年说道：“你让吴雅他们调整直播方向，我就觉得你提前知道什么了……那个时候我就很纳闷，为什么带货主播你一定要长的好看的，而且还是很好看的那种类型，那个时候我以为这是为了带货的噱头，现在看来你是早就预料到了今天。”
闻墨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你想的太多了，我只是觉得长的好看的更加有性价比。”
姜千年不认可的摇头：“带货又不是做纯粹的网红，这和销售更加类似，我还真没有见过哪个带货厉害的一定是倾国倾城的人物。”
闻墨神情有些古怪：“你今天有些奇怪。”
“不，是你最近有些奇怪……这一年来你都很奇怪。”姜千年回过头去，眼神有些迷茫的说道：“小姝也有些奇怪，你们两个都很奇怪。”
“哪里奇怪了？”
“按理来说，小姝火了以后，你们两个应该很高兴很高兴才是，可是现在你们两个给我的感觉就没有高兴。”
“扯淡，我天天都在笑。”
“闻墨，”姜千年忽然叫他的名字，望着他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相比于事业有成，我更希望你能够开心，就像是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闻墨微微偏头，过了很久才微笑了起来：“好，我答应你。”
“你呢？”闻墨问道：“你和林栀怎么了？”
姜千年眼神有些黯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我应该看开了。”
闻墨微微愣了愣，有些不解的问道：“看开了？什么意思？”
姜千年沉默了一会，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闻墨……我喜欢不下去了。”
“嗯？”
“我不想喜欢林栀了。”姜千年平静的说道：“我太累了，我喜欢不动了。”
“这不是你的风格。”闻墨用姜千年最喜欢打趣自己的话说道。
姜千年不怎么在意，他自顾自的说道：“没有意义了，林栀不喜欢我，不论我再怎么自欺欺人，她不喜欢我，就是不喜欢我，我改变不了她不喜欢我的事实。”
闻墨应该感到震惊的，应该感到怅然的，可是他出奇的平静，他说道：“你要想好。”
姜千年沉默了一会，微笑着说道：“我会想好的，闻墨，你知道吗，我那天去接她，看到她在别人怀里笑的那么灿烂……那一刻我的心好像死了，我才知道，原来我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姑娘，也可以在别人的面前笑的那么开心，也可以心甘情愿的依偎在一个人的怀里。”
闻墨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件事林栀和他说过，林栀说自己好像碰到一个感兴趣的人，打算“调戏调戏”。
闻墨微微抿唇，微微有些烦躁，他自己的事都处理不好，实在是没有精力去管别人的事了。
“只要你不后悔就行。”闻墨说道：“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姜千年望着远方，嘴角微微上扬：“生活啊，其实不只有爱情，没有爱情也是一样可以过的很好。”
说到这里，他偏头看向闻墨，笑眯眯的：“友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