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你和凤轻狼狈为奸时,可曾算到三十年后会栽在我手里?”
青鸾踩着云谷谷主的脸碾了碾,郁积在心头三十年的怨气随着她的动作逐渐有活动的迹象。
她和凤轻本是同门师姐妹,三十年前,大祭司感知到大限已近,欲从她和凤轻之中选出下一任大祭司。
她在占卜和养蛊方面都比凤轻强,不论在师父心里还是云谷百姓心中,她都是下一任大祭司的不二人选。
凤轻心有不甘,在宣布新任大祭司前夜买通谷主,假借庆祝之名大摆宴席,灌她喝酒,在她喝醉之后又安排赵武强占了她的身子。
云谷大祭司必须是处子之身,她破了身,终与大祭司之位失之交臂。
本该沉塘的她在师父求情下保住了性命,和赵武结为夫妻。
婚后不久,她便设计从赵武口中得知了失身的真相。
然而,还不等她展开报复,谷主和凤轻再次沆瀣一气,刻意在云谷布置了一些象征着灾难的“天垂象”,并将脏水泼在她身上。
形单力薄的她被五花大绑,万蛊啃噬,在所有云谷百姓的欢呼声中,从圣山山顶坠下悬崖。
老天垂怜,她没有死,在谷底躺了一天一夜后,被早已进入圣地等待死亡的师父救了下来,换了脸,逐出了云谷。
云谷通往外界的密道,她便是在那时知道的。
云谷谷主眼球上布满了血丝,嘴里呜呜咽咽的,虽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青鸾没有捡骂的爱好,不在乎他究竟说什么,只要他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放心,凤轻比你早些落在我手里,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
说完,她解下腰间拇指粗细的麻绳,在谷主上半身缠了两圈,然后打了个圈,像狗链子似的拴在谷主脖子上。
拴好后,她试着拽了拽,“手感不错。”
谷主羞愤欲死,别说咬舌自尽了,连拖拽都无法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像条臭虫一样在地上蠕动。
林非晚的小麻花恰好在此时吃完了,她舔了舔手指头,站了起来。
“师叔,你不会是想把这老东西当狗养吧?屁用没有的家伙,白费粮食。”
青鸾哼哼一笑,“这老东西还不配和狗相提并论,我只是想让他和凤轻承受一遍我所经历的痛苦而已。”
万蛊啃噬的痛苦,足足折磨了她三十年,三十年来,每逢月圆之夜,她都痛不欲生。
如今,好不容易被她逮到报仇的机会,她怎么可能轻易让这两人死去。
林非晚勾唇一笑,眸中冰冷一片,“这主意不错。”
正好她也能看看,师叔曾经究竟遭受过什么非人的折磨。
......
圣山山顶。
荆楚气喘吁吁地把谷主和大祭司扔在雪地里,然后瞪了眼早已登顶的秦惊羽三人,目光幽怨。
“你们怎么好意思把两个人都扔给我的?”
两个老东西还都挺沉,看来这些年没少吃好东西呀。
秦惊羽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是你说要帮忙?”
荆楚:“......”
虽然但是,也不能都扔给他吧?
青鸾闭上眼睛,感受着圣山山顶冷冽的空气,太阳当空,冰雪融化,山顶的风像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下割在人脸上。
林非晚拽了拽头顶毛茸茸的鹿皮帽子,把耳朵藏藏好,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师叔坚持把人拽到山顶,应该不是为了冻肉干这么简单,难道......
她向前走了几步,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好似明白了什么。
转过身,她正想说些什么,猛然注意到师叔的身体竟然在发抖。
她眨了眨眼,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一下下轻拍着师叔略显单薄的后背。
“师叔,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秦惊羽皱了皱眉,默默走开一段距离,替二人挡住来自高空的冷风。
在林非晚的安慰下,青鸾颤抖的身体逐渐平静下来,不堪回首的过往,在她温暖的怀抱中,像融化的冰块似的,变成水流走了。
“阿晚,我想借你的黄金虫一用。”
青鸾轻轻蹭了蹭林非晚的耳朵,“三十年前,云谷里的人相信了凤轻的鬼话,让蛊虫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想让他们也尝尝被万蛊啃噬的滋味。”
“没问题。”林非晚蹭了回去。
她的毒能使人陷入昏迷,对蛊虫来说效用却不大,因此想要单独把云谷的蛊虫召集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万蛊进山,生灵退散。
风吹的更猛烈了,谷主和凤轻几次险些昏死过去,肿胀的皮肉一点点上冻,褪去了狰狞的模样。
林非晚面不改色扎下第七根金针,保住两人最后一口气,口中撒娇似的抱怨道:
“师叔,你该早点让黄金虫命令万蛊上山的,给这两个人保命,人家的金针都脏了。”
“我知道云谷的宝贝藏在哪儿,等解决完这件事,我带你去找。”
林非晚闻言挑了挑眉,“这个可以有。”
青鸾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经意间对上凤轻不甘怨恨的眸子,抬脚走了过去。
“你费尽心思当上大祭司又怎样?技不如人,强行占卜只会损耗你的阳寿,即便我没有来复仇,你又能活几日?”
凤轻早已说不出话来,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还能动。
林非晚犹觉刺激不够,眼睛转了转,走到青鸾身后,下巴搭上她的肩膀。
“怪不得云谷没有算到这次灾祸,原来是大祭司能力不行呀,看她这副模样,应该不敢再占卜了吧?”
凤轻眼珠子动了动,艰难地瞪向林非晚,胸口剧烈起伏着。
贱人,贱人,都是因为她!
“生气呀?是不是想杀了我?”林非晚啧啧摇头,“如果眼神能杀人,你还有可能杀了我,可惜呀,你那眼神对我来说不疼不痒的。”
“你看看我师叔,再看看你,一个五十岁像二十岁,一个四十八岁像九十八岁,啧啧,这就是差距呀。”
在林非晚的挑衅下,凤轻气到吐血,浑身抽搐。
林非晚微微一愣,随即快准狠的扎下一根金针,嘴里念叨着:“这么大气性干啥,蛊虫马上到了,可不能让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