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男的确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与劬攸九的清高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关心那些“哲学大锅汤”,也不爱研究什么“唐诗古法”,更不在乎什么“天地浩大”的理想……
他关心的是,“这块地可以给他赚多少钱?”“那瓶酒的年份是不是可以再贵一点?”
但是物质男却把劬攸九当做了挚友。
“别跟我谈梦想,你就是我的梦想!”
小兕明白了,劬攸九和物质男的小船组合,属于“诗与远方”和“现实与欲望”的奇妙碰撞。
劬攸九时不时会一边写着诗一边进取人生的意义。
而物质男则会一边打算盘一边琢磨如何让自己的商业帝国遍布天下,甚至不忘在商会里发表几句“金银能使鬼推磨”的见解。
然而,命运总是不断碰撞,时而和谐,时而爆发,给人类来点“下马威”!!
就在前些日子,两人来到了一个湖边的小镇。
突然,物质男病倒了,病得毫无征兆!
就像是在吃饭时突然嗓子被塞了一根鱼刺,如鲠在喉!
他整个身体一时间瘦弱如柴,透露出一种“死神随时可以按下暂停键”的感觉。
劬攸九见状,除了痛惜得心跳加速,还有眼看着他那堆积如山的商机和金银地契,统统对抗不了死亡的威力。
物质男昏迷了好几天,劬攸九心急如焚,虽然他心中有书籍,手中有老爹给备的丰厚盘缠,但此时他才发现,“钱可以买地,却买不了命”。
终于,在昨天,微风吹拂芦苇湖波光粼粼,大自然都在为这段友谊的终结哀悼。
夜色渐深,湖水泛起微波,映着满天的繁星。
劬攸九跪坐在物质男的尸旁,泪如泉涌,眼中已经模糊,甚至血丝涌现,泪水与鲜血交织成一条悲伤的河流,悲痛欲绝的他哭得几乎不能喘息。
四周的湖泊、芦苇、甚至风声都仿佛在为这段友谊的终结低声哀悼。
他哭得如此伤心,湖里的鱼儿都心碎了。
就在劬攸九将朋友进行埋葬仪式,操作到一半时,湖边的树林忽然变得异常不安。
树影摇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蠢蠢欲动,悄无声息地接近。
劬攸九的心猛地一紧,眼睛警觉地扫视四周,感觉好几股不祥的气息在弥漫。
没错,两群“鬣狗团伙”现身了。
一群是想不劳而获的贼人,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直扑向停在路边的两匹马,目光紧盯着驮物的包裹,似乎已经嗅到了其中的宝贵财富。
“物质男”,也就是传说吴指南的马背上驮着一大包刚剔好的骨头,却不幸被盗贼误以为是满载金银财宝。
盗贼们早注意到李白行事的不拘小节,因此将他视为目标,盯着一路跟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当他们看到两匹马上的包裹时,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眼中几乎闪烁着可以触摸到的贪婪光芒!
然而,传说往往像“马季下蛋”一样以讹传讹,不切实际。
实际上,在那个时刻,李白仅仅是将吴指南的遗体暂时土葬在洞庭湖畔,直到三年后才特意返回,为朋友进行了骨葬的第一步。
事实上,马背上的行囊并不贵重,真正价值连城的是劬攸九怀中的地契和盘缠。
尽管如此,由于他的剑术天下无双,那些盗贼也不敢轻易靠近。
盗贼们一步步逼近两匹马,劬攸九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紧咬牙关,一跃而起,脚下的草丛发出沙沙声响,身体如同飞燕般腾空而起,直扑那群盗贼小歘歘。
盗贼们目睹那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心头一紧,脚步微滞。
劬攸九拔剑而起,剑光一闪,强烈风暴在空中席卷。
“想抢我的马儿?先接我一剑!”
劬攸九冷笑,眼中寒光一闪。
他挥剑,剑尖如雷霆般迅猛地向盗贼们的脖颈直逼而去。
剑光并非直刺,而是划出一道弧线,弯曲而生,如同嗜血毒蛇,从四面八方迅速逼近,不给他们丝毫喘息之机!
转瞬间,所有盗贼的衣襟领口几乎同时被划破,冰冷的剑锋掠过皮肤,带来丝丝凉意。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如死亡般的气息。
剑光闪烁之处,空气凝固成锋利的刃。
盗贼们低头看见,自己脖颈处的衣料已被轻巧撕开,皮肤下隐约可见血痕。
他们心脏猛地一震,惊恐地抬头,却见劬攸九的剑尖再次逼近,威压如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再不离开,你们连命都没了!”
劬攸九声音低沉,却充满不容忽视的威胁。
他静立不动,剑尖轻悬空中,随时准备收割这些不自量力者的命运。
这些人大本事没有,只能抱团欺负弱者。
盗贼们此刻脖颈发凉,心中更觉冰冷刺骨,眼前的少年剑法如鬼魅般难以捉摸。
一名盗贼武功略好的,试图从背后反击。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出刀,劬攸九的身影已消失在他眼前,剑尖如闪电般从他腰间划过。
刀还没挥下,便已脱手飞出。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烈的痛感和冷汗直冒的恐惧。
“快跑!”他命令。
劬攸九仿佛在他脑海中划出了一道死线,剑法犀利无匹,不容半分失误。
他静立如雕像,而其他盗贼已彻底崩溃,纷纷窜逃,眼中充满恐惧与悔恨。
劬攸九仍旧没有下死手,剑锋收回,带着冷冽的威压。
“滚吧。若再见到你们,这剑可不会再留情。”
盗贼们,拖着颤抖的身躯仓皇逃命。
可就在这时,盗贼头子眼珠一转,趁机翻身跃上“物质男”的马,拍马扬鞭,猛抽缰绳,狂奔,窜了出去!
因为劬攸九的马在身后,所以贼人果断放弃了。
劬攸九心头一皱,腾地跳上马,脚下猛地一动,正准备追上去,却听树林深处传来低沉的嘶吼声,夹杂着一阵细碎的窸窣。
那声音如同警钟般敲响了他的神经。
一群鬣狗突然从阴影中窜出,十数双发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尚未被掩盖的朋友的尸体。
它们鼻端嗅着血腥味,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眼神贪婪而凶残。
它们在尸体旁游弋,围成一圈,上前撕咬着尚未冷却的残骸……
劬攸九立马放弃追捕盗贼。
见劬攸九冲回,鬣狗们狂吠不止,似乎试图以群体的威势逼退劬攸九。
鬣狗并未立刻扑上,而是发出低低的嘶吼,也在权衡眼前这陌生敌人的实力。
劬攸九的剑光如寒芒,精准地划过每只鬣狗的眼前,直刺向鬣狗首领的眼睛,并停在了它的眼前,只是用牙缝里的声音说:
“我不想伤你们性命,走!”
似乎被他的坚定决心所震慑,鬣狗首领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转身带领着鬣狗群消失在夜幕中。
实际上,劬攸九也懂御兽之术,目送这群畜生远去,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才逐渐放松了警惕。
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他低下头,双手轻微地颤抖。
劬攸九再次跪在地上,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掩埋着好友的遗体。
他的动作缓慢而哀伤,每一抔土都承载着深深的哀思。
他声音平静,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既然湖畔无法让你安息,那我在此立誓,三年后,我定会带你离开,带你去一个能让你长眠无忧的地方。”
说完,他静静地站起身来,点燃了身旁早已准备好的柴火,熊熊烈焰冲天而起,映亮了洞庭湖的夜空,也映红了他冷峻的脸庞。
烈火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响,劬攸九开始为亡魂唱响了一曲离别的挽歌。
“纪老黄泉酿春美,
酒香依旧透地归。
阴司无李白共饮,
独酿醉眼望天垂。
已无旧友共对酒,
何人共我醉途愁?
路远无朋行且苦,
孤影横斜夜更秋。 ”
火光中,劬攸九眯起了眼睛,注视着那升腾的烟雾,带着朋友的记忆飞向天际。
“小九我沽酒与何人?去吧,去寻找属于你的安宁。”
月光洒下,灰烬在空中翻飞旋转,犹如亡魂的轻吟,最终消散在浩瀚的洞庭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