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98年。
张柬之已经快80岁了。
张柬之接替杨元琰出任荆州大大的都督长史。
几乎一生仕途不顺的他,这样升迁的调动,在他的人生简历上,几乎就失去了意义。
唯一让他欣慰的竟然是——和上任都督一见如故。
这俩人例行公事交接完毕,开始约饭、游江、泡澡、听曲……
同时,在泡澡的还有两人。
其中一个是也快八十岁的眉小兕。
下朝之后。
眉小兕一边慢悠悠地整理着衣袖,一边抬头对依旧看起来是小鲜肉的紫岸说道:
“你知道吧,今天在朝堂上,老张这小子终于有了点儿成绩。”
紫岸看了看眉小兕:
“哎呦,就那么回事吧,说好听点儿叫大器晚成!就是逼你退位神龙之变的主谋工具人?
你说他那时候那么努力也没用,非得等到六十多了才露出点儿锋芒,
真是老了才明白不拼命反而靠时运赢了的典范啊。”
眉小兕笑得一脸无辜:
“那可不是!咱俩就不用,穿越的都是这么重要的角色,想躺平都不让……”
紫岸轻轻摆摆手:
“谁说的,咱现在就放松去!!”
眉小兕说,“紫岸,你如今不是皇帝了,你不知道。我看着你年轻的容颜,是真羡慕啊,我这都74岁了,唉,天天还这么多工作要做,朕太辛苦了。
有时候真想让秋容暮弄些野山参,继续穿越好了,如今可不是什么‘没笑兕’了,而是‘没老兕’了。但是身上的担子,就是放不下啊……”
紫岸眼珠一转,笑道:“想放下还不简单,顺应吧。咱先去汗蒸一下,放松放松。
别说这唐朝的宫廷汗蒸,也是有一手的,每次洗完澡,气色都好得跟新生的宝宝一样呐!皮肤滑溜的。”
眉小兕点点头:“走!这不仅是放松,还是给身心充电,改善穿越气质!蒸完以后,就觉得自己内心还是个孩子,比现在年轻七十岁!”
紫岸哈哈大笑继续问,“张柬之是怎么回事?”
“一会跟你说。”
眉小兕换好汗蒸服继续这个话题。
“话说张柬之年轻那会儿,书读得那叫一个用功,算个名副其实的学霸,进了太学。
国子祭酒令狐德棻(fēn,有香味的木头)一看,这小伙子才华横溢,得把他送给朕的皇宫班子用用,出谋划策啥的。
后来张柬之金榜题名,考上了进士,起初在清源县当了个小官。
转眼到了永昌元年(689年),朕不是在朝廷搞了个大动作,要选拔一批贤才,
那时候张柬之已经六十四岁高龄了。
一千多人挤破头参加考试,结果张柬之技压群雄,考了个第一。
这下好了,他被提拔为监察御史,之后又一步一个脚印,爬到了凤阁舍人的位置。”
“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当时,突厥的头儿默啜提出要和亲,想把女儿嫁给咱们皇族,我想让武延秀娶她。”
张柬之说了句不该说的话,倒也不是那句“自古以来,皇帝都没娶过外族的女儿”混账话。
莫名其妙的愚蠢,可惹恼了我,就把他派到外面去当合、蜀二州的刺史了。
以前每年都会派五百个士兵去驻守姚州,那地方太危险了,有瘴气,去了就死定了。
张柬之一边擦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对朕说道:
“陛下,我可没在开玩笑,我查了一下姚州的历史,哎呦,简直跟讲“日本月台”故事似的!
那地方以前叫‘古哀牢国’,就看这悲哀的名字吧,位置偏得能去参加‘最远距离偏僻奖’,山高水险,一进那就让人头晕,想在那找自己人,比找老虎还难。
西汉那会儿,跟我们完全没关系。汉武帝就派唐蒙去开路,路过夜郎、滇、笮,人家哀牢国不肯跟我们的人打招呼!人家固执得保护自己,死活不肯归顺。
到了东汉光武帝末年,哎,突然开窍了,居然主动要求当我们的小伙伴。
说:‘我来当个属国吧!’咱就还真接纳了它,设了个永昌郡来管。
结果那地方就像个‘发家致富小工厂’,盐、布、毡毯、毛织品,啥都有,拿来换咱的好处,简直是挣钱的好地方!”
这地方不像名字那样,是有‘地理优势’的,西边是大秦,南边是交趾。
您想想啊,各种珍贵的贡品,真是拿不完!
刘备当时一看,蜀地军需紧张,差点儿饿死,诸葛亮直接五月渡泸水,去姚州收点儿货,顺便派张伯歧去挑些壮丁,就能给自己的军队添点儿‘新鲜血液’。
《蜀志》里不是说吗,诸葛亮南征之后,蜀国富得流油,结果就是拿姚州当‘银行’用了好几年。”
可是呢,现如今那地方盐、布、税收完全不给力!!
贡品没了!兵器也没了!财富更是都没见到!
反而,让当地人去给那些野蛮人做苦力,日子过得跟猪狗一样。
您说说,陛下,我是真心为你感到可惜啊,别再让它把‘可惜了可惜’,这么‘发扬光大’了!”
紫岸认真地听着女皇描述,眉头微皱。
眉小兕虽然已是老奶奶模样,脸上岁月的痕迹依然被穿越时光轻轻雕刻,但她依然闪烁着如孩童般纯真可爱模样,眼神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
她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思索什么,随即轻声说道:
“朕当时真是急了!!虽说是天下无敌的女皇,但当时四面楚歌,手里不过是一些资源,拼拼凑凑,哪里能应付那场乱局?
最可怕的是,朕发现自己在战场领域并不专业,竟然找不到一位值得信赖的将领,能让大唐放手一搏——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真正的危机……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