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月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故作正经道,“眼下泛着青淤,印堂发黄,眼角细纹干裂,法令纹……”
“放肆!”尤太妃惊慌的摸着自己的脸,怒瞪着南迁月呵斥,“你敢诅咒本宫!”
南迁月抱歉颔首,微微笑道,“太妃娘娘息怒,臣女也曾遇到过这些情况,皆是由于臣女作息不当、饮食不良导致,臣女苦恼之下研究了很多种疗愈方法,最终获得偏方,能退暗沉,淡细纹。”
尤太妃酝酿到嗓子眼里的骂词又梗塞的咽了回去,能退暗沉淡细纹的偏方?真的假的?
“你可知忽悠本宫的后果?”尤太妃冷声威胁。
南迁月款款笑道,“臣女怎敢忽悠太妃娘娘呢,太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让其他人试一试。不过此方是要配合着良好的作息以及控糖,才会有效果。”
“控糖?何意?”尤太妃的思维全跟着南迁月走了,按照计划给她下马威,恐吓她,侮辱她,贬低她的事儿全抛掷脑后了。
就连她旁边的嬷嬷都听的认真。
毕竟,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南迁月耐心讲解,“控糖就是少吃甜食。糖分很高的,意思就是很甜的东西最好不吃,若是再配上一种拉伸运动,每日练上半个时辰,长此以往,起色和身段都会变好。”
“若再说的细腻一些,那么还有心境也很重要,保持一颗良好的心态,不生气不动怒……”
南迁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尤太妃听的极为认真,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豁然开朗。
“你每日都拉伸运动?”尤太妃问。
南迁月笑答,“是的,每日都练,已经养成习惯了。”
“你不吃糖?”
“吃的极少。”
尤太妃仔细打量着南迁月,要是别人说这些她兴许不会相信,但是南迁月太有说服力了,因为无论是她的脸,还是身段,都是顶好顶好的。
“把方子写下来,本宫会赏你些东西交换。”尤太妃傲娇的命令道。
南迁月笑的眼尾弯弯,“太妃娘娘已经赏赐很多了,臣女不敢贪心,为太妃娘娘效劳是臣女的福分。”
尤太妃满意的勾起嘴角,算她有点眼力见。
“来人,赐座,拿纸笔来。”虽然眼下是南迁月在帮她,但她高高的仰着下巴,彰显自己尊贵而不好得罪的地位。
南迁月轻挑眉梢,觉得尤太妃可爱的同时,也挺可悲的。
不难看住秦奕跟她一点也不亲近,老皇帝就更不用说了,所有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孝敬都给了魏太后,那些后宫嫔妃见了尤太妃行了礼就不再说话了,好像在这个宫里,尤太妃没有一个可以亲近的人。
她没有亲生的孩子,只有秦奕一个养子,却形同虚设。
南迁月写了好几张,交代的算是比较清楚。
尤太妃见她颇有诚意便留她用了午膳,用膳时,她刻意留意南迁月吃东西的习惯,偷偷学着。
“本宫园里梨花开的不错,今日无事,便带你去看看,你若是有兴作上一首诗也不是不可以。”尤太妃仰着下巴,施舍般的道。
其实她日日都无事可做。
南迁月优雅的擦了擦嘴,“臣女的荣幸。”
梨花园里,汇聚各种名贵的品种,白色花朵堆雪般的压在枝头,春风丝绸似的拂过枝桠,带动雪色花瓣飘满整个园子,还裹挟着一股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真美。”
南迁月由衷夸赞,目光移动间,一首诗便念了出来,“冷艳全欺雪,馀香乍入衣。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
尤太妃看着一袭桃红色襦裙被纷飞梨花包裹的南迁月,竟看的出神。
如此才华横溢不输男儿,又有惊世相貌的女子,怎会配不上奕儿呢?
“若是喜欢这里,本宫允你明日再来。”尤太妃傲娇道。
南迁月弯起唇角,笑容之美更胜春花,“臣女不敢太过叨扰太妃娘娘。”
尤太妃仰头看花,冷冷道,“知道就好。”
等南迁月离开后,尤太妃才将视线移向她离开的方向,也不说话,就安静的看着。
身后的嬷嬷很心疼,太妃娘娘年轻时最喜欢热闹了,如今独自生活在偌大的闲乐宫中,王爷又不来看她。
没人来看望她……
马车在相府门口停下。
南迁月刚下车,就听见管家的哀嚎。
“大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夫人……!夫人和二姑娘失踪了!”
“你说什么?!”南迁月一把揪住管家领口。
余光所见,府内人员行动匆忙乱成一团,还有南亦初的吼声。
南迁月松开管家,抬步进府,“进去说!”
管家连滚带爬的进府,着急忙慌的说,“按理说夫人和二姑娘早该回来了,老奴察觉不对就带着人去接应,却在路上看见了相府的马车,只有车和马,夫人和二姑娘,还有跟随的侍卫都不见了,老奴在四周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大姊!”南亦初冲了过来,他忙将一张纸条递给南迁月,一双眼睛都急红了,“大姊,你快看,这是在马车中找到的。”
南迁月拧眉打开纸条,上面写着:
想要救人,一不能惊动官府,二带着一万两黄金运到衡阳山东角野亭,若有偏差就等着收尸。
“奶奶的。”南迁月低骂,将纸条折好交给管家,“保存好,别丢了。”
管家小心翼翼接过纸条,如今相爷不在大姑娘就是主心骨了。
“大姊,我将府内侍卫都召集在此,一万两黄金肯定是筹不齐的,只有带人去搜寻,我就不信天子脚下,那些歹人敢猖狂到杀丞相夫人!”
南迁月扫过一排排侍卫,竟没有看到林飞。
“林飞呢?”
管家盲道,“回老家了,听说明日是他母亲的忌日,夫人就让他提前回去了。”
“大姊,我先带侍卫们去寻找,你去搬救兵。”南亦初说着就要招呼侍卫们走。
“慢着。”南迁月将他拽回,凝目道,“你让人装几箱子石头,表面铺一层金子就行,然后带着侍卫运去衡阳山东角野亭。”
管家急忙道,“大姑娘,让老奴去吧。”
“不。”南迁月立刻回绝,她知道管家是担心弟弟,“只有他去才有信服力,你要做的是把此事告知廷尉府,切莫忘了将信上的内容也告诉他们,他们断案多年肯定比咱们有经验。”
管家连连点头,“是是,老奴这就去。”
“等等,此事可有派人通知父亲?”
南亦初急道,“已经派人去了,但是父亲被陛下留在了宫里,相府的人只能在宫外等着,又不敢将此事声张。”
南迁月肃穆道,“行,你们先按照我说的做,快去。”
“大姊,你不会要单独行动吧,那不行啊太危险了,我留一半侍卫——!”
南亦初话没说完,两道黑影从房顶上飞了下来,把他和管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