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错，姑奶奶，我的错。”
裴云川抓住她的脚，“仔细气坏了身子。”
谢莞泠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转过身去不想看见他。“出去，看见你就烦。”
“皎皎。”
裴云川还想说什么，被谢莞泠直接推着出了门，“出去出去，今天睡书房去。”
裴云川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子，让他没事的时候胡思乱想，这下好了，又被赶出来了。
周景宣迟迟不见人回来，便出门等，正巧看见拐角处的裴云川打嘴巴的画面。
他有点想笑。
裴云川发现了周景宣，一时尴尬的不行。好在他的情绪恢复的快，一转眼又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
“咳，你怎么不在屋里等？”
周景宣老实回答，“见干爹这么久不回来，我一个人坐着没意思，出来透透气。”
裴云川将他往书房引，边道：“夫人怀孕了，这段时间的脾气不太好，方才让你见笑了。”
“怀孕？”
周景宣听见这两个字略有些呆滞，他想前一段时间在画舫上碰见了谢莞泠，谢莞泠是有干呕，他以为只是普通的身体不舒服而已。
没想到居然是怀孕。
“是。”
裴云川说到这个，眼底是藏不出的幸福。“已经有两个月了。”
“恭喜干爹了。”
周景宣只是片刻恍惚，很快便又恢复了过来。“看来下次来的时候，我该准备一些礼物送给未来的弟弟妹妹。”
裴云川低头看着杯中的茶，道：“其实，我和皎皎……我向谢家提亲是在你离京之后。”
终于说到了这件事，周景宣握着杯子的手绷紧。
他撇过头，道：“我都知道，这几天家里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我原以为，干爹是为了护着她，不叫她被七皇子强行纳为庶妃才娶的她。”周景宣嘲讽的笑了笑，“原来是发乎情。这样也挺好的，对大家都好。”
这话反而让裴云川觉得吃惊了。他眼神顿时变的犀利起来，“你怎么知道七皇子要纳她做庶妃的事情？”
周景宣无意暴露，他怔了怔，道：“干爹，我原本也没打算瞒你。我出了京城进了军营后，正好碰上当地剿匪，我跟着弟兄们一起去了，只是我太过轻敌中了山匪的计。”
“九死一生的时候是谦王世子救了我。”
周景宣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补充道：“他调查过我的身份，有关皎皎的事情也是她告诉我的。”
但唯独没告诉他谢莞泠已经跟裴云川成亲的事情。想到司北曲那个恶劣的性子，周景宣想，他肯定是故意不说，等着要看自己笑话的。
“竟然还有这么一层缘故。”
裴云川装作理解，但心思就更深了。
谦王世子远离京城，怎么对京城的事情这么清楚？连司北宸要纳谢莞泠做庶妃的事都知道。
这件事当时除了七皇子本人和谢家还有他以外，几乎没有外人知道了。
就连他，也是司北宸特意告知，否则他也不清楚这件事。
司北曲这人，着实不可小觑，
裴云川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几下，道：“这次回来就别再离开了，留在京城吧。你爹娘年纪也大了，你离开的这一年，他们两个憔悴了不少。”
周景宣道：“我是有这个想法，只是我身上没有功劳，要想留在京城只得厚着脸皮求祖宗的庇护了。”
他家有爵位，平阳侯身上也担着要职，给周景宣谋个体面的差事不成问题。
“平阳侯就你这么一个嫡子，好东西自然是要先紧着你的。”裴云川中肯道：“也不是不能接受，你心气儿高，想自己闯一闯也行，可到头来还是要回京城。”
周景宣：“其实这些天我爹娘也跟我说了不少好话，只是我还在犹豫。我挺喜欢军营的，很充实，跟以前的感觉很不一样。”
“不过。”他话锋一转，“我会好好考虑干爹今天跟我说的话。”
裴云川笑了下，这孩子也算他看着长大的，他也是打心眼儿里对周景宣好，看不得他受苦。
“日头高悬，该吃午饭了。”
裴云川起身叫他一起走。“夫人想必早就已经备好了一桌酒菜，就等我们两个过去呢。”
周景宣有些不适应，还想推辞。被裴云川拒绝了，“话已经说开了就没什么太好计较的了，难道你要一辈子不跟我们两个见面吗？”
想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别说自己跟裴云川还有这份干亲的关系，就算没有，依照三家的地位在京城也是会经常碰面的。
“好。”
裴云川都看开了，自己纠结计较好似有些小肚鸡肠了。
谢莞泠果然如裴云川料想的那样，早早的就吩咐了厨房做了一桌酒菜，每个人的口味都兼顾到了。
“有劳夫人了。”
裴云川跟她耍嘴贫，谢莞泠不是很想搭理他。“我不辛苦，辛苦的是厨房里的厨师们，四爷真要道谢，也是该到大厨房去向他们道谢，我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裴云川知道她还在生气，也不管周景宣是否在场，自己的行为又是否有些丢人，忙蹲在谢莞泠身边，道：“夫人光是动动嘴皮子，那也受累了。为夫道谢那是应该的。”
“呀。”裴云川拿起她的杯子看了一眼，“小月是怎么伺候的？这杯子里怎么是白水，我去给你拿两颗酸梅子来泡水喝。”
裴云川是故意离开的，给两人留出独处的时间。
这次倒不是因为什么吃醋，他知道谢莞泠肯定有话跟周景宣说。
“上次见面我还没跟你好好说过几句话呢。”
谢莞泠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情愫。“听玄度说，军中给了你一个月的探亲假。这都过去小半个月了，没多长时间就要走了吧？”
“是。”
“前几日跟你说，让你来府上喝杯喜酒，我等了这么老些日子不见人影，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谢莞泠给他倒了酒，周景宣一饮而尽，胆子似乎也大了点。“你们的感情很好，我很少看见干爹对一个人那么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