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很是热闹,梓婋一个人漫步在人群中,垂首而行。近午的阳光明媚的让人眯眼。虽是深秋,可是这处在江北的应天却还是一副温暖如春的样子,梓婋被这阳光照的有点晕,就靠在玉带桥的栏杆上,目光如炬地看向河对岸,一个人影晃了晃,又快速地隐入人群中,梓婋微微叹了口气。
看着东逝的河水,梓婋面无表情,若是没有遇到洛川,可能自己就是这水中的一个无名水鬼了吧,呵呵,一丝苦笑泛上嘴角。
玉带桥上走来一群正值妙龄的女子,明媚的笑脸,婀娜的身姿,娇嗔的话语,无处不体现着她们的青春和单纯。
单纯?啊!梓婋,这辈子你是与这个词无关了,小女儿的情怀你是永远也体会不到了。
“少爷,少爷,你可回来了!”还没到岑记门口,康伯就迎了出来,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康伯!”梓婋甚是不悦,作为岑记米行的老人遇到再大的事也不该慌成这样啊!还怎么带下面的人呢?
康伯没理会道梓婋的不满,拿出袖子里的红贴对梓婋道:“少爷你看!”
梓婋莫名其妙地接过手,一看脸色顿时大变,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康伯摸不着头脑:“少爷,要不要报官?”
梓婋径自进门,面无表情地道:“进去再说!”
一见梓婋沉着脸进来,岑四就站起来道:“少爷出什么事了?”
梓婋冷笑一声:“出了什么事?四哥不知道吗?你不是一直呆在米行了的吗?怎么米行出了事还要问我?”
一连几个问话让岑四脸色刷白,结巴地道:“少爷,我,我......”
梓婋沉着声音冷冷地道:“四哥,以后想知道我的行踪的话,就请直接问我,不必那么辛苦跟踪我!”
“啊?岑四,你......”康伯张大着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岑四。
岑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垂着脑袋,站在当地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道:“少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担心你的安全,我怕那钱一凡又会找你麻烦,所以就......”
梓婋面色缓了缓,口气也没那么生硬了:“好了,岑四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自有分寸,我不想下次我需要独自出门的时候,还有你的暗中保护!”
岑四紧绷脸又是一怔,这是头一次见识到梓婋的隐怒,而非常人的雷霆大怒,可这怒更让人觉得难以承受。这不禁让岑四和康伯想到了岑先同,岑先同越是生气脸上的笑意就越浓,但对人的惩罚和报复却在火消后。
梓婋见二人战战兢兢的,不禁暗恼:“我这是怎么了,我在怎么生气也不该对他们发火啊!”于是平平心绪和和气气地对康伯道:“康伯,你把那帖子给四哥看看。”
岑四红着脸接过那帖子,一看就道:“不行,少爷决计不能去,这分明是鸿门宴嘛!谁不知道他们不安好心!”
康伯也附和道:“就是就是,自从我们解决了米行的危机,他们就不曾放过我们,虽说没有具体的行动,可是暗中监视家跟踪可是不少啊!”
“是吗?”一听跟踪梓婋脸顿时就白了,跟踪!那岂不是说刚才跟踪自己的除了岑四还有其他人了?思及此,梓婋接过岑四手中的请帖,又仔细看了一眼,道:“管他是不是鸿门宴,去还是要去的,不能让他们以为我怕了他们。再说,你们看,这请贴上以钱一凡为首,余下的都是应天府的几家大米商,却没有提到言府,这说明什么?”
“少爷的意思是?”康伯若有所思。
“康伯你想得不错,他们是绕过了言府,直接想对我们下手。”梓婋坐下冷静地分析道,“城中各大米商都在涨价,而我们岑记却维持不动,过了这么多天竟然还有源源不断的米卖出,他们自然坐不住了,大胆的猜测一下,说不定他们已经打听到什么,我们和言府的暗中交易估计也不是什么秘密了,言府是头老虎,他们是啃不动的,那只有向我们施压了。说到底还是我们和言府暗中交易分了他们的一口肥肉。”
“那少爷更不能去了,我们在江北势力单薄,要是少爷出了什么事,我和康伯怎么向老爷和三少爷交代?”岑四极力反对。
“是祸躲不过!”梓婋起身,坚定的目光盯着岑四,又扫了一眼康伯,“既然是绕过言府的鸿门宴,我就偏要将言府牵扯进来,言府是江北的商场龙头,那帮人不买江南岑家的账,有胆子拂了言府的面子么?”
“少爷的意思是?”康伯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好像一下子年轻了几岁。
“狗咬狗,两嘴毛!”梓婋嘴角出现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这次的鸿门宴若是能让言府和拥护他的人产生嫌隙,你说得益最多的会是哪一方?”
康伯会心地一笑,岑四看着眼前这个笑靥如花的“男人”,不知怎地,心底升起一股恶寒。
“怎么,今年的寒潮来的早么?”岑四心一哆嗦。
“四哥,替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请言老爷喝茶!“响快的声音在屋内回荡,上扬的嘴角,精光四射的眼眸,无处不显示着梓婋的自信和气魄。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自己,该豁出去的就不能犹豫!”低沉的声音在梓婋心底不停的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