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呆若木鸡的状态回过神来,震惊地看着阵法中央的林绿,百感交集。
“我的能力还需要公开吗?”
陈星源神色一紧,摇摇头:“不需要。”
“好。”
陈文彬看着这一幕,紧紧地咬住嘴唇,他不明白,凭什么一个平民,一个穷人,能觉醒出神级神临,而他,出生在金字塔上,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太子,居然只是一个地级神临!
神级……神级啊!
他凭什么!
陈文彬的面容扭曲起来,从小养成的傲气让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们两个,去陵阳市军方请求支援,神级神临不容有失!”陈星源对着与他同一组的两名觉醒官下命令,两人也深知神级神临的重要性。
“是!”
“等一下!”陈文彬下定决心,他知道,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我记得生死契的法律效益凌驾于大部分律法之上吧。”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林绿,“我们之间的战斗还没开始呢,你要临阵脱逃吗!”
林绿离开的脚步一顿,他转头看向陈文彬。
“你想干嘛?”
“敢不敢跟我去决斗台,决一死斗!”
陈星源看向陈文彬,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气倾泻而出。
“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的地级数不胜数,而神级却没有几个。”
天色开始变暗,明明是上午,可阴云密布的天气却让此时与夜晚一般阴冷。
林绿扬起下巴:“我明明什么也没做过,甚至没有主动招惹过你。”
“废话少说,你敢不敢!”
天空中飘起蒙蒙细雨,细长的雨丝洒在人脸上感受不出温度,少年的白发随风而动,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走吧。”
夏天总是这样,炎热中带着彻骨的冰寒,煮熟的开水般滚烫,却又同融雪一般寒气逼人。
酷热的天气,冰冷的是人心。
天空还在下着蒙蒙细雨,街道上车水马龙,喇叭声与叫喊声乱作一团,市中心的霓虹灯只有在这样的黑暗中是不会亮的,这一刻,闹市与平民区所差无几。
林绿站在决斗台上,从兜里掏出一根菠萝味的仔仔棒放在嘴里。
“唉,下雨了啊。”
嗡——
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在街头,随之而来的还有仿佛按不够的喇叭声,雨滴撒在地上,滋润着脚下的土地,在这个生机勃勃的季节,滋润着即将到来的新生。
林绿伸出一只手,感受雨滴砸在掌心的力道,心念一动,周围的雨丝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速度逐渐变缓最终化作圆润的雨滴悬浮在林绿的周围。
陈星源看到这一幕瞳孔收缩,别人或许看不明白,但他可以,雨滴并不是停留在了林绿的身边,而是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接近,越是靠近林绿,速度越慢,即便是如此,它也永远无法碰到林绿。
但或许是林绿对无下限术式的掌握还不熟练,偶有几颗雨滴突破了他的封锁,落在林绿的身上。
就像是这个世界,穷人不论怎么努力,即使穷极一生去奋斗,也无法攀到高峰去逆天改命,可唯一能帮助他的,唯有他想反抗的命,唯有那不知何时才能喜从天降的好运气。
神级神临稀少无比,大部分人穷尽一生也见不到神级神临的风采,更别说这些觉醒了黄级和玄级神临的普通学生。
神级在他们的眼中,遥不可及。
所以,这场战斗几乎全校的学生都来观摩了,想要一睹神级神临的英姿。
陈文彬缓缓走上台来,把一张白纸甩到林绿面前。
“你敢签吗?”
林绿勾动手指,在“无限”的操控下,那张纸稳稳地停在面前,不再被任何一滴雨水打湿。
他接过陈文彬抛过来的笔,手腕翻动在对应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姓名,又咬破手指用鲜血在字据上印下自己的指纹。
“够了吗?”
“算个男人。”
在无限的操控下,这张已经生效的生死契被移交到陈星源手中,陈星源叹了口气,为少年的血气方刚感到惋惜。
“我宣布,战斗开始。”
“我嘞个大豆啊!这就签了?这可是生死契啊,犹豫都不带犹豫的。”
“我真糙了,我无视风险安装都要先看一眼病毒名称的。”
张晓晴站在人群之中,雨点打在她的脸上,钻进她的发丝,她却仿佛浑然不知,只是死死地盯着台上那两道相对而立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校长索性搬来一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市教育局长”五个字。
“校长,真的不阻止一下?”副校长试探性地问。
“阻止什么?阻止神级神临立威吗?”
“虽然我也不觉得陈家那个小子能赢了林绿,但是他毕竟是陈家的,万一出了事,陈家不敢报复林绿,他们可敢报复我们啊。”
“那又如何?”江校长玩味地看向副校长,“别忘了林绿的母校是哪里,你觉得陈氏那群人真的能动得了我们吗?”
“您的意思是……”
“你也期待这场神级的表现不是吗?”
决斗台上,两人相对而立,林绿歪歪脑袋。
“怎么打,回合制还是……”
陈文彬唤出神临向着林绿疾驰而去,身上的气势不再掩饰,道命五转的威压一览无余。
“五转!”
台下的学生看出陈文彬的修为,发出阵阵惊呼。
“陈氏集团是给陈文彬喂了多少天材地宝才能让他在觉醒之后达到五转啊!”
“我靠我靠,本来以为这场战斗没有悬念的,这下看来林绿危险了啊。”
“我早就想到了,陈文彬又不是傻子,同等境界肯定不敢与神级神临硬碰硬啊。”
清脆的剑鸣响起,林绿慵懒地站在原地,湛蓝色的眸子中透露出对万事的漠不关心。
“你们这些富人啊,总是看不惯我们踩在你们的头上,”林绿侧身躲过第一剑,伸出右手拉住陈文彬持剑的手,同时左臂弯曲对着陈文彬的心口送上一记肘击。
“我们努力爬上来呢,你们不屑一顾,我们走了运呢,你们又称我们为暴发户。
你看不起我,因为我穷,很正常,我理解你这种卑劣的内心,但是你惹错人了。”
陈文彬吃痛后退几步,而林绿则是将仔仔棒从嘴里拿出来向着前者步步紧逼。
“其实如果我觉醒的只是个黄级或者玄级的话,我是打算考个牙医的,因为我喜欢吃糖,但是吧,现在我应该会有御用牙医了。”
“闭嘴!你不过是运气好了一点!凭什么!”
陈文彬再次冲上前去,一剑刺向林绿,而林绿只是打了个响指,身影闪现到陈文彬的身后。
“凭什么?就凭老子倒霉了三十六年,这够了吗?”
林绿转身踢腿,一脚踹在陈文彬的腿上,又一拳打在他的背上。
“你的运气还不够好吗,享受了十八年,难道就不允许别人享受了吗?”
林绿走上前拎起陈文彬,一双眸子中隐藏着埋在心底十八年的怒火。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一拳打在陈文彬脸上,混合着苍的牵引,打掉了陈文彬几颗牙齿,又一拳打在陈文彬的腹部,剧烈的疼痛感让陈文彬忍不住跪倒在地。
仔仔棒的塑料糖棍掉落在陈文彬的面前,他抬起头,迎面而来的是黑乎乎的鞋底。
林绿踩在陈文彬的脸上,将他高傲的尊严连同牙齿踩得粉碎。
“回答我,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