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父皇在临终前之际,拉住我的手,他说、”殷鸣渊顿了顿,炙热滚烫的呼吸打在沈宝珠耳边。
“他说朕生的最像他,所以要将娘娘托付于朕,日后朕不得娶妻生子,他既然选了朕作为他的继承人,就要代替他活下去,终身侍奉娘娘,若为违背,不得善终——”
他深深的看着沈宝珠的眼睛,眼中痛苦又压抑,像是终于将藏在心中的秘密吐露出来。
沈宝珠眼中露出怪异的神色,甚至没有怀疑过殷鸣渊是说谎骗自己。
毕竟这种事,殷启说不准还真能做出来。
他病重之时送到自己宫中的谢安,不正是因为和他有两分神似么?
他说怕自己忘了他,所以若真的在临终前,让一个容貌气度像极了自己的儿子做自己的替身侍奉妻子,不是没有可能。
沈宝珠心头恼怒,导致自己面对殷鸣渊时还有尴尬。
“你、你父皇糊涂了,他怎能说出这种荒谬的话,你不必当真。这就是你一直不愿选秀娶亲的原因?”沈宝珠心乱如麻,她没想到殷启竟会留下这样的遗言。
“娘娘,我在父皇床前发过誓,阿渊这辈子都是要侍奉娘娘身边的,否则就不得善——”
沈宝珠及时捂住他的嘴,将那些诅咒的言语摁在口中,脸色不悦,殷鸣渊要是死了自己从哪再找一个听话的皇帝?
“这件事你烂在肚子里,日后不必再提。”
她推开他就要走,却被殷鸣渊拦住。
殷鸣渊跪在地上,抓住了沈宝珠的小腿,抬头仰望于她,墨色的眼眸中翻滚着痛苦和挣扎。
“娘娘,娘娘。”他一遍遍的喊,摇着头,“不只是因为父皇的遗言,阿渊、阿渊心底也是喜欢娘娘的,和父皇一样爱着娘娘,除了娘娘,阿渊这辈子不会接受别的人。”
沈宝珠愣住了,闭着眸子烦躁扶额,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幕很是费神。
殷鸣渊给她思考的时间,跪在她脚下缓缓用双臂缠绕住沈宝珠的小腿,将脸压上沈宝珠的膝盖,眼中的痛苦在低下头时化作甜蜜诡谲的绵绵情意。
父皇逝世前的确说了些出格的话,他只是依照父皇的意思添加些许罢了。
娘娘,儿臣爱你,胜过父皇。
淡雅香甜的气息萦绕在殷鸣渊的鼻尖,他轻轻的吻压抑不住落在沈宝珠的膝上,珍视又暧昧。
沈宝珠低头时心下一惊,想缩回腿,却被殷鸣渊抱的太紧。
“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沈宝珠低声呵斥道。
殷鸣渊仿若未闻,自顾自地说道:“娘娘,阿渊知道您一时无法接受,没关系,阿渊会一直等你。”
说完,他抬起头,眼神坚定且执迷不悟,让沈宝珠头皮发麻。
惊慌过后沈宝珠开始后知后觉的恼怒,既恼殷启又恼殷鸣渊,她讨厌麻烦,偏偏要给她带来这种麻烦。
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在了殷鸣渊的脸上,坚硬的护甲在他俊美的脸上划出一道骇人的长痕。
“本宫的话你没听见吗?放开!以后这事都不许再提,好好做你的陛下!”
沈宝珠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锋利的眼尾轻慢的俯视着殷鸣渊。
她再次踢向殷鸣渊,这次殷鸣渊松开了手,没敢再拦,他的本意可不是要娘娘憎恨他,而是让娘娘心甘情愿留下自己。
“娘娘若是暂时不想阿渊伺候,那阿渊就为娘娘安排几位公子服侍在未央宫,凌霄统领如今年纪渐长,伺候娘娘难免不周到,谢安公子的身份不适合久居宫中,阿渊不想苦了娘娘的身子,不如调教些俊朗听话的小公子服侍在娘娘身边。”
殷鸣渊站起身,拍了拍衣摆,唇角漾着笑,端的一派稳重大气的风范。
沈宝珠的眼睛再次瞪大,背过身不想看他,音色不自然道:“这些你都知道?”
连她和凌霄的秘事都知道,她在这宫中究竟还有没有秘密?
殷鸣渊眨了眨眼,当然不能说是自己深夜不睡觉守在娘娘寝宫前亲眼看见的。
再次将殷启这个筏子拉出来,低声道:“是父皇告诉我的,父皇还说,日后阿渊与娘娘在一起后,切不可妒忌生醋,惹娘娘厌弃。”
疯子!殷氏皇族都是疯子!
有这般教人的吗?沈宝珠恨不得现在就去皇陵中,踹殷启的墓碑几脚,他可真是大度,连死了也不忘给自己安排好伺候的人!
“你是天子,怎可如此自轻自贱?这种荒唐的关系注定不会被世俗容忍,你只是被你父皇带偏了,日后你会遇到你真正喜欢的妻子。”
殷鸣渊低声笑了笑,笑娘娘的天真纯稚,只要他活着一天,娘娘就永远无法摆脱他,也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妻子,除了娘娘!
要是娘娘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恐怕会后悔扶持自己登上皇位吧!
不过这般璀璨明亮的娘娘,无论谁登基,都会惦念痴迷的。
他们或许表面上是一个进退有礼恭顺孝敬的皇帝,背地里却用浓稠的爱意与欲望窥视着娘娘的一切。
没有人能逃得掉娘娘的蛊惑。
“娘娘是劝阿渊成婚生子吗?然后将那个生下来就不受欢迎的孩子立为太子,甚至下一代皇帝!娘娘,储君的位置只留给皇妹不好吗?若是有了新的储君,那皇妹……”
是啊,若是新帝有了流着自己血脉的储君,那阿鸾的身份不就显得没那么特殊和尊贵?他有了自己的亲生孩子,难保不会为了那孩子多做考虑。
只是,沈宝珠矜傲的眉眼微扬,审视着殷鸣渊。
“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阿渊怎敢威胁娘娘!”殷鸣渊委屈极了,低眉敛目,小心翼翼的从背后环住沈宝珠的腰肢,将脑袋亲昵的挨着她纤细的脖颈。
“阿渊只求娘娘能够公平的给阿渊一个机会,侍奉娘娘左右,若是娘娘试过之后,真的厌恶阿渊……”殷鸣渊贴着沈宝珠的耳,轻声呢喃:“那阿渊绝不敢再纠缠娘娘。”
说完,殷鸣渊还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沈宝珠的身体一颤,面上却不显,她的声音威严清冷,像菩萨穿透飘渺云雾的低喃。
“你若是好好的皇帝不愿做,非要沦为以色侍人的禁脔,那便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