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我的十九岁生辰了,给诸位前辈请假一天,明天就先不来了,也算给诸位前辈放个假。”
桑寻真站在大道谷中,如是说。
破晓仙尊萎靡道:“恭祝你生辰快乐。”
“师叔祖,你一点都不开心。”桑寻真指责道,“你之前不是这样的。”
一个月前的师叔祖是那样的热心肠,不仅为他答疑解惑,还想传授他阵法和剑道。
现在他就觉得自己烦了,哎,不过短短一个月而已啊。
破晓仙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玩的开心一点,最好多玩几天。”
桑寻真不满:“我可不能这么懈怠。师叔祖,有一天就算一天呗,别要求那么多。”
破晓仙尊想想也是,于是笑容也不那么勉强了。
——
桑寻真回天道峰吃了碗长寿面,就收拾东西回了大道谷,破晓仙尊便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桑寻真将一堆装饰品摆满了整个木屋。
破晓仙尊震惊道:“你……这是打算在这里待多久啊?”
桑寻真正在往墙上挂一柄漂亮的剑,头也不回道:“待到我学会那个招式呗,什么时候学会,我什么时候走。”
然后那柄剑立刻就被霜寒拿下来拆吃入肚。
桑寻真气得去抠他嗓子眼:“又吃我的化神期法器!你到时候上了神界不立刻变神皇级法器我就拆了你!!”
破晓仙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场闹剧。
直到九州第一法器把区区筑基按到墙上,此事才算结束。
霜寒得意拍手:“破晓,我刚刚帅不帅?”
破晓仙尊回过神来:“前辈,你……你也要待在这里吗?”
霜寒幽幽道:“那不然呢,我的剑主直接消失一个月,又不给家里寄个信……”
桑寻真立刻从床上蹦起来:“我现在就在天道宗里面!就那么几步路有必要联系吗?!”
霜寒理直气壮道:“不然呢!你不回来,我怎么知道你在外面有没有别的剑!甚至会不会不要剑道了跑去修风系大道!我可听说了,你这些天一直缠着别人修风系大道,剑道你是看都不看一眼!”
桑寻真气死了:“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前辈!我这是要修炼风系招式,这事你也是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放弃剑道!”
霜寒嗤笑道:“你最好是。”
桑寻真就这么被自己的剑扣了个“抛夫弃剑”的大帽子,正目瞪口呆之际,霜寒便指了指靠窗的位置:“在这里给我摆张床,我要睡这里。”
桑寻真更是惊呆了:“你一柄剑,居然还要摆床。”
霜寒呵呵道:“受人之托,替他在这占个位置,在他没来之前,我暂时先住着。”
果然,不过再等了几天,时问遥便翩然而至。
“寻真,我可以同你住在一起吗?”时问遥轻声询问。
桑寻真道:“我要是说不呢?”
“那我便不为难你,”时问遥迟疑道,“只是我总担心你一个人,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
桑寻真乐了:“我怎么就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时问遥抿了抿唇:“我是在想,你每日都要去大道谷感悟,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若是哪一日馋了,想喝些白粥之类的,我也可以给你做……”
“那要是我想吃红烧肉呢?”
“化神之前不许。”
“呵,我就知道。”桑寻真兴致缺缺道,“白粥我自己会熬。”
“那……”
“不过我缺个暖床的,”桑寻真勾了勾手,“某些人要是想来,我可以考虑一下。”
“盖着被子纯聊天吗?”时问遥问。
“问题怎么那么多。”桑寻真皱起了眉,“再这么挑三拣四的,就不找你了。”
时问遥整个人都红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桑寻真叹息道:“那看来我还是找别人……”
“不行,”时问遥抬起头来,“不许你找别人。”
“我是你的东家,你要想干这份活,就必须得忍受我的无理要求,懂不懂?”桑寻真问。
“……哦。”
虽说声音细如蚊蝇,但桑寻真听清楚了。
于是他抬起手摸了一把时问遥的发顶:“嗯嗯,你好乖。”
于是才自投罗网的暖床小厮当天晚上就不见人影了。
桑寻真:“……”
真是个不靠谱的暖床小厮!
——
“各位前辈早上好,”桑寻真站在大道谷中央,声音洪亮,“起了吗?”
在大道谷的这段时日,桑寻真每天的安排,都一模一样。
起床后打理好自己,便前往大道谷,随机挑选一条风系大道,便和他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若那些前辈肯施舍给他一丝道韵,他便美滋滋的接受,若是那些前辈不愿给他,甚至从一开始便不搭理他,他也并不恼怒,聊完这个,第二天便会寻找另一个。
大道们原本以为他最多坚持个五六十天,可如今都三个月了,也未见他一点颓势。
从前天道宗的后辈来求大道垂怜,都是竭力向前辈展示自己的天赋,虽然大道们也不胜其烦,但至少能体会到后辈的心意。
可是这个叫桑寻真的,修为不高,天赋也不强,稀罕的是,居然能抵挡数条大道的威压。
但也正是因此,数条大道被他日复一日的骚扰的近乎崩溃,他却越来越精神了。
“给我们个准话吧,长生。”一条风系大道叹息道,“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才肯走?”
桑寻真掰着手指算了算:“问完前三层所有的风系大道……大约等到我二十岁生辰的时候吧。”
那条大道顿时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别这样,前辈。”桑寻真说,“要是你们肯向我展示大道,我也不至于在这里拖这么久。你们向我展示,我早点走,互惠互利不好吗?”
那条大道为难道:“我们不肯展示,便是觉得你不适合,而且你不过是个筑基,恐怕一时受不住……哎,算了。”
他叫来了几个相熟的道友,一起向桑寻真释放道韵。
桑寻真立刻就昏倒在了地上,还是被霜寒背回去的。
霜寒把他扔在床上,长久的叹息:“我那筑基初期的脆皮剑主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