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提前,南巡的队伍明日就会入京。”
“对了,我的信可都按时送到将军府了?”景煜珩问。
掌柜连忙点头,“送了,小的不敢耽搁,每次一收到世子的信就亲自送去了。”
掌柜一边回答一边腹诽。
世子可真是急,既然明日就进京了,也不差这点时间,没想到竟连一夜都等不了。
“对了!上次世子送来的信还是钟大小姐亲自来拿的,她足足等了好几日呢……”掌柜到底是个人精,知道挑什么话说能够让世子高兴。
“是吗?”
果不其然,掌柜见自家世子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倒是不见她给我回信……”
她倒是知道自己平安了,可他不知道,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写封信来。
“世子您这就误会了,小的之前也问过钟大小姐是否要给您回信,钟大小姐说怕传来的信被人截去不好,既知世子平安她也就放心了,这才没有写信。”掌柜赶紧解释。
“不过这京中可是发生了好多大事呢,世子可收到消息了?”
景煜珩点头。
这西南再远,一个月的时间,那些消息也传到了。
如今,都六月了。
距离他们的婚期,也只剩下四个月。
是该回来好好准备了。
景煜珩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的锦盒拿到面前打开看了看又合上,嘴角处的笑意更深。
“你去将军府传个信,就说她之前念着的菜式今日有了,让她来尝尝。”
景煜珩吩咐掌柜。
可话说完了,掌柜却一副欲言又止的局促样子。
“怎么了?可是她出了什么事?”景煜珩急道。
“这……”掌柜迟疑,这说了世子该不高兴了吧?
“赶紧说!”景煜珩脸上的笑意消失。
“这……这钟大小姐她今日不在将军府,她去了护国寺,不过算时间,这会……这会应是在回来的路上了,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到那茶馆了……”
“哪个茶馆?”
掌柜这话听的景煜珩云里雾里的,若她只是寻常的出门祈福喝茶,掌柜何至于如此吞吞吐吐?
茶馆?
景煜珩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地方。
“就是……就是秦玉在的那处……”掌柜低着头,老实交代了。
寻味楼掌柜明面上管着寻味楼,可实际上是景煜珩手下负责收集情报和调动人员的,钟泠月那日拿了景煜珩的令牌来找他,指名要找那秦玉,说是需要他配合查一桩案子。
掌柜虽觉得不妥,可钟大小姐拿了世子的令牌,他哪敢不从?只能按照他说的,将话传给秦玉。
果然是那!
景煜珩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转身就往外走。
与他一道回来的周越赶紧跟在他的身后,也不敢多嘴问。
“世子等等……世子……”
还留在包厢里的掌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追出去,可视线之内,哪里还有这两人的身影?
寻味楼下方的街道,一辆低调的马车从那经过。
马车内,戴着幂篱的钟泠月轻轻掀开车帘一角,下意识往寻味楼的方向看去。
按照传回来的消息来看,明璟明日就该到京城了。
突然,她的视线瞥到了寻味楼边上的两道身影。
那人,怎么有些像明璟?
正当她想要再仔细看看时,马车却很快驶离,再也看不到那道身影。
“王姐姐,快放下帘子!”
一旁,李氏压低声音提醒她。
她们虽戴着幂篱,可难保会被人发现,这要是被哪个熟人认了去,那可就麻烦了!
钟泠月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难道是她最近时常想到这人的缘故?竟将路人认做了他?
不行!她这会可不能分心!还得打起精神应付李氏。
钟泠月咳了咳后回了句,“多谢静怡提醒,我方才竟一时忘记了。”
要伪装成王沁兰的样子,她和沈清黎倒是下了不少功夫。
王沁兰母女俩身量差不多,钟泠月只是略微矮了一些,这个只要在鞋里垫些东西就是,面容上也能伪装,不过为了做到惟妙惟肖,沈清黎足足在她脸上来回摆弄了两个时辰。
最棘手的还是声音,不是那么好模仿的。
钟泠月的声音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些,即便是扯着嗓子也学不太像,她们最终没了法子,只能由沈清黎开了剂药,直接把她嗓子给弄哑了,推说是近日有些上火,嗓子不舒服,李氏倒是没起疑。
“不过……我这嗓子不太舒服,要不……要不改日?”
钟泠月佯装想要反悔的样子。
“无妨无妨!我知姐姐第一次去有些顾虑,姐姐莫怕,那儿的郎君一个个体贴得很,待你去了就知道了。”
李氏笑着安抚她。
王沁兰这一点,倒是与她当时的情景很像。
当初她第一次来也是这般紧张的,到了门口还想反悔,甚至在那些郎君们坐到自己身侧的时候也局促不安的。
不过那夜过后,她虽心中不安,却又忍不住惦记着那郎君宽阔灼热的胸膛,至此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这确定不会被发现吗?”钟泠月又一次担忧地问。
“姐姐放心,那处隐蔽得很,且不招待生人,不会被发现的。”
“那……那这处的东家是谁你可晓得?口风紧不紧?咱们这些官眷去那之后要是被拿了当做把柄威胁,岂不是大家日日都得忧心?”
“姐姐——”
李氏嗔笑,“姐姐就放宽心吧!那东家与我们一样,大家同为苦命人,只不过是找些乐子,她若说出去了,自己也无法洗清,又怎会说出去?”
否则,她也不敢来不是?
“与我们一样?那她是?”钟泠月顺势试探。
不过李氏却含糊了过去,看起来很是维护那所谓的东家。
但钟泠月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至少她知道,与她们一样的人,那就是官眷。
那这位官眷到底是廖国人的推出来的挡箭牌,还是说……她就是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