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乔一边想着，一边接通了手机。
“不好了，乔乔姐，你上热搜了！”
慕南乔的心脏瞬间拎紧了：“什么。”
温夏语速飞快：“就要昨天晚上，网上突然冒出来一个帖子，说你在咱们剧团跳舞，然后……然后就被那些营销号知道了，现在已经上热搜了。”
慕南乔呼吸凝固，脸色已经苍白，赶忙点微博。
果不其然，慕南乔的名字正挂在微博的热搜上。
熟悉的恐惧和不安从记忆深处翻涌而上，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舌，从脚底慢慢盘旋而上，顺着慕南乔的脊柱，传来刺骨的凉意。
她想起五年前那场针对她的全网讨伐，满天的嘲讽，指责，辱骂……像无数只看不见的蚂蚁，将她啃咬的血肉模糊。
也是在那个时候，慕南乔才知道，从那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嘴里，竟然也能说出那般恶毒的话，那时，她只能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受刑者，除了迎接这“千刀万剐”，再也做不出任何的反抗来。
她已经能够想象的到，如今的这条帖子下面又会是怎样的污言秽语。
慕南乔手指颤抖，点了进去。
【大家来帮我认一认，青鸟剧团最近的那个新剧《人鱼》的女独舞，是不是以前那个被封杀的慕南乔啊，青鸟剧团虽说现在不行了，但过去也算是个大剧团，居然聘请这种品行不端的女人当独舞吗，麻烦出来给个解释。@青鸟舞剧团】
时隔五年，慕南乔的名字再一次回到众人的视线，像一枚石子，被投进了湖面。
【慕南乔？她不是早就被封杀了吗。】
【不是同一个人吧，没听说慕南乔会跳舞啊。】
【不会吧，我刚抢了《人鱼》的票，瞬间不想看了。】
【+1，真晦气啊。】
【本来想去看的，现在好了，不用抢票了。】
【她怎么有脸回来的啊。】
【娱乐圈回不来了，现在是想去嚯嚯舞蹈界了吗？】
【啊，别靠近舞蹈圈啊，舞蹈人哭了。】
……
这时，温夏愤愤难平的声音从手机里飘了出来：“不用想，那个帖子肯定是云菲发的，除了她，没人会做这么恶心的事。”
“这两天乔乔姐你没来剧团，团长突然把云菲开除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你头上，说不定还会以为是你撺掇团长把她开除的。”
“你想啊，她前脚刚走，后脚网上就多了这个帖子，不是她发的还能有谁。”
慕南乔已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手忙脚乱的想要退出微博，手指却僵硬无力，手机“哐当——”从手中滑落，摔在了地上。
“乔乔姐？”
慕南乔重新捡起手机，声音凌乱：“我没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先挂了。”
她不是没想到，自己会被认出来，可她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或许……他们已经忘记了。
可现在，网上对她依旧一片骂声，《人鱼》才刚刚演了三场，就要因为她，背上这么个“污点”，甚至还可能被腰斩……
慕南乔死死的绷着肩膀，浑身都在发抖。
“乔乔……”谭风担忧的望着慕南乔。
慕南乔回头，对谭风露了丝苍白的笑：“我没事的，师兄，就算不能跳舞的，我也不会自暴自弃的，世界上工作那么多，我能养活得了自己。”
“乔乔……”
“我先回房间了。”
她需要一个人冷静冷静，再多和谭风说一句话，她都要忍不住哭出来。
慕南乔做好了被换角的准备，可是丁逐阳的电话却迟迟的没有打过来，直到两天后，慕南乔的手机才终于响了。
慕南乔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接通了手机。
“团长……”
丁逐阳的声音风风火火：“乔乔，你人呢？不是说好了，今儿要去N城的吗，其他人都到了，都等你一个呢！”
慕南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丁逐阳这是……要她继续去跳《人鱼》吗？
可是……都已经出了那种事……
“团长，对不起，您重新去找个独舞吧。”
丁逐阳一下炸了：“明天就要开演了，现在我到哪去重新找个独舞啊？再说了，团里还有哪个演员能跳你的那个位置？”
慕南乔：“团长，您不怕我影响整个青鸟剧院吗……”
丁逐阳：“啊？有什么影响的啊，现在没时间说废话了，我限你半个小时立刻赶到我面前，你要是敢放我鸽子，毁了我的赚钱大计，我和你没完，你信不信我把你师兄打一顿？”
说完，丁逐阳狠狠挂断了电话。
慕南乔一头雾水，看着手机，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发生了什么，按正常流量，不应该是丁逐阳打电话好言好语安慰自己一番，然后让自己在家里好好休息吗。
难道……
慕南乔重新点开了微博。
自己的名字已经消失在了微博上，取而代之的是《人鱼》。
【我上星期去看了云城的那场《人鱼》，觉得还挺好看的，我对慕南乔的事了解的不多，说的是那个女独舞吗，她跳的挺好的，我觉得不管是不是慕南乔都不重要吧，关键是舞剧好看就行了。】
【说句实话，她跳的确实很好，我不想评价她作为演员的所作所为，但她作为舞蹈演员，确实是非常优秀的。】
【你们说《人鱼》啊，我上周也去看了，那个女独舞还受伤了哦，但是一直坚持到了最后，而且动作非常到位！要不是我拍到她脚上流血，我都不知道她有伤！】
评论区有人放出了一段视频。
视频中，慕南乔踩着渗血的鞋尖，动作优美轻盈的旋转舞动。
【天，看着就好疼啊！】
【有一说一，跳的是真的好，我也是学跳舞的，这水平绝对是童子功。】
【难道跳舞跳的好，就能掩盖她过去做了什么恶心的事了吗，都忘记了她霸凌逼死无辜女孩的事了？】
【你不提霸凌还好，提到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也是和慕南乔一个中学一个班的，我不记得慕南乔有过霸凌的行为，她是舞蹈生，平时来上课都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