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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这人费这么大劲盗的文物,都是出自同一个家族的墓?!”许靖桉被这个结论惊到了,毕竟孝义元氏的墓穴广布国土,是出了名的杂乱无章、遍地都是。“可是为什么?”

“也许是巧合呢?”江卿冉的额头好像出了汗。

可盛夏八月份,停车场的温度……确实太闷。

“可能性不大。”沈宜陌收回心绪,推着众人先进大厅。“现在我们可以得出的推论有二: 首先,God与楚荣晟的师父应该是两个人,且二者很有可能认识,出于某种原因受到才保护; 其次……恐怕她们都与元氏墓渊源颇深。”

距门最近的陆仪姝随手按下电梯键,“孝义元氏可是北魏着名的富豪,单说一人你们就懂了: 元琛。”

“还着名的富商,我看是有名的恶霸好了。”江卿冉对此人很是鄙夷。“历史上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欺压百姓,放到现代也不让人安生!”

“卿冉……!?”身边的韩翊姩皱起眉头,猛地掐了她一把,“你今日到底怎么了?这可着实不像你的风格?”

一个合格的历史工作者,绝对不可戴着有色眼镜评判前人是非,这是江卿冉一直所坚守的理念。

但今天……她明显不对劲了。

“抱歉。”江卿冉被她一喊回了神,不由自主的后背发凉。“是我口不择言了……但还是要承认,我确实讨厌这个家族。”

“孝义年间的人还得罪过你?不至于不至于昂。”许靖桉满脸无所谓的表情,“别跟吃枪药了似的?”

继续别扭的人只是点了点头,随后盯着她不说话,像是在发呆。

“那个……我和宜陌商量了下,决定从最初被倒卖的那件文物入手。”电梯到了对应的楼层,陆仪姝等不及要翻记录。“向熙,楚容晟最先做的,是哪一件?”

“额……我据他的口供回答你。”向熙对这位比自己还狠的“拼命三郎”无话可说,况且!你俩啥时候商量的?“最初入手的那件,是为数不多的金属类制品,就是除锡器外的那件铜器……为什么是它?”

“正常来说,能让普通人走上不归路的东西,总有特殊的价值。”沈宜陌窝在角落查看聊天记录,楚荣晟和他那神秘师父的。“说实话,我咋感觉……对于楚荣晟做黑买卖,这师父不像是个不知情的?”

“你那个问题先放放,我先现场答疑完。”陆仪姝毫不客气的打断沈宜陌的发言,以免向熙被多重问题绕晕。

“铜器的制作工艺,可比木石复杂的多,而且还不好偷换。谁试水选择这么容易被发现的东西?那么就只能说明,这件铜器对她来说,有特别的价值。”见陆仪姝扭头看着自己解释,向熙蛮不自在又没办法。

于是选择先行开溜,要将铜器取来验证猜想。许靖桉一如既往的不想在“怪物窝”里待,便也跟去了。

“呼……”陆仪姝虽然奇怪江卿冉今日为啥没跟离开的两位扎堆,但仔细一想好像并无不妥,便扭头去看沈宜陌。“回到你的问题。”

“喏。”沈宜陌将屏幕展现在众人眼前。

两人的聊天记录,此时已经被她一拉到顶。往来,是楚荣晟开的头:

‘那件丢过又找回的东西,我做了件一模一样的。但是……’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几人凑近揣摩楚荣晟后面的意思。“他这开场给我一种,这师父有把柄落他手上的感觉。”

“丢过又找回吗?”江卿冉垂着脑袋,看样子兴致不高。“三年前,文物局监守自盗的案子……小贼想要偷走的,也是件铜器。”

“那案子你们不是内部解决了吗?而且要真是同一件,他就更不该再次插手了。”陆仪姝叹了口气。“自己偷东西上瘾不说,出了事就把自己堂哥坑进去。也多亏他在这之后收敛不少,不然亲戚早晚都蹲大狱里团聚。”

沈宜陌观察的江卿冉的表情,有些担心她的状态。“当年,你见过吗?”

对方沉默了片刻,否认。“我要是见过,那批人里也不会只留下我……”

“搞了半天,估计又是死胡同。”韩翊姩率先为这条线索定了性。

“也许吧。”沈宜陌将证物手机的数据线拔下来,转身封装回文件夹。

但陆仪姝注意到了,这条“充电线”的另一端,在沈宜陌的口袋里。

她还是老样子,对所有未定的东西,都放不下心。

这边,向熙两人也已经回来了。果不其然,就算是“高人”重修过,文物上面还是有不少的瑕疵。

但是拿来糊弄下“鬼”,还是不成问题的。

就在陆仪姝快要用眼睛把它“吃掉”时,许靖桉突然被自己“死去的回忆攻击”了。

“这件文物……好像是我爸买过的那件赝品!”

这么一说,众人只觉的这事巧合的有点不正常。但……也有这种可能。

当年许靖桉的母亲住院后,许关海便决定,将他珍藏的古董拿去变卖。

那可是他破产都不愿转手的宝贝啊!却发现,它竟是个赝品?真品被文物局保管的好好的!

它卖不来钱,她看不了病,各方因素的综合压力下,许关海心脏病突发,一病不起。

而当时的许靖桉,没有多余的财力,最后还是江卿冉掏出父亲留给自己的本救人。所以之后的许靖桉,才会说出‘她选择钱’的话吧……

纸页泛黄的往昔再次被揭开,竟然会跟案子扯上关系?

“你看,他家“得罪”的还真不止一个人。”江卿冉苦笑看着她。

像是在乐她不久前的的玩笑话竟成了现实。

“真是得罪的够深的,墓都从贵阳跑到苏州了,还是没躲过?”韩翊姩还是理不清楚荣晟跟这墓的关系。“真就审不出别的了?”

向熙提起这人就头大。“宽大处理人家看不上,死倔。”

沈宜陌了然,总有这样“忠诚”的“狗”犯人。“如今看来……最好还是找到当年的那个证人。”

“这件事是咱们说的算吗?”陆仪姝没忍住拍了对方的脑门,眼瞅留这也帮不上忙,便撂给向熙句“就这样吧”,先拉着“熊孩子”撤了。

啥都没干就又到黄昏,众人也只好再次各回各家。

路上,昏昏欲睡的沈宜陌却觉得不对劲,但就是说不出问题出在哪。

‘也许……是我近日没睡好。’看夜景的人如是想。

可她被拽走太早,错过了江卿冉的这天的巨大“失礼”。

在人来人往的岔路口,她,望着许靖桉离开的方向出神。

“你若永远不知该有多好……但,那不可能。”

“只是可惜,她到现在还没发现,三年前你冒险盗卖那件铜器所得的钱,一分不剩的全花在了她身上对吧?”

着急赶着回去“备课”的韩翊姩,此时却从暗处走出来。“我还以为今日,能看到什么好戏?”

“我的Id是你隐藏的?为什么缠着我?”江卿冉皱着眉头看她。“剩下的那些文物呢?你又为何要淌这浑水昂?”

“……真的不打算告诉靖桉吗?”韩翊姩对她的所有问题全部不作回答。“你落在我们手里的把柄,说到底全是她造成的。”

“我自己的选择和她没半毛钱关系!但你这样做是为什么?告诉我!”

“……这个家族,挺该死的。”韩翊姩笑容依旧,但江卿冉看却透着阴郁。

除了被她“选择”的自己,她们所有人,都不曾察觉。

像是害怕吓到自己,韩翊姩做了个俏皮的吐舌。“这个理由怎么样?”

“md什么怎么样!不怎么样!为什么缠着我不放?为什么要布这个局?为什么不肯回头是岸?这些你全都在避而不谈!你……”

“江卿冉!你真的以为能跟她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从你上了我船的那刻起,就注定没有回头路!”

“这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

“你以为自己能金盆洗手?你错了!人总要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代价。”

江卿冉瞪着双眼看她,觉得很陌生。“你想让我为你自己揽罪……”

韩翊姩沉默良久没说话,江卿冉也不急,就默默的等着。

她在等一个理由,一个由韩翊姩亲口告诉她的理由,一个只要是她说出来,自己就会找借口相信的理由。

然而对方,始终沉默……

我不需要你替我承担后果,但抱歉……我想做的,还要继续。

所以,在真相大白的那天,我需要一个让你闭嘴的痛处。

江卿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

岁月飞逝,转眼竟已平静度过一周的时光。

大家,也好似都暂时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然而,这边梧泱警察局里的“酒囊饭袋”还没查出个所以然,却是先接到了隔壁溪谷市的援助请求;

而江卿冉那边,也收到了溪谷市文物局的邀请:

溪谷市的郊区,发现一处墓穴。

但下去探查的人员,不是身死就是昏迷,经当地医院救治后,醒来却全部出现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情况。口中还说着什么“木偶、唱戏、大梦一场、之类的胡话?

要等政区派遣的支援队赶到,还需有段时间。但墓穴已开,若拖的太久,许多文物遗迹便会破损。

当地没有办法,只得自己先行求助。

于是……便找上了隔壁。

“正巧,我接了桩官司,要去溪谷市一趟。”许靖桉得到消息后依然大大咧咧。“搭个顺风车啦!”

“我们学校的地理、历史系也接到了求助。”韩翊姩总会在适当的时机提出想法,“左右我这两日没课,和你们一起,不介意吧?”

“你没课?你之前不是说自己周五有讲座?”江卿冉拐弯抹角的规劝收获了对方的“微笑”警告。“……我把它提前了而已。”

江卿冉有些想拦着她,毕竟这只“小白兔”前不久给她的冲击太大。但自己还摸不清她的意图,加之先前的监控恢复要多亏她,虽然这样的行为很矛盾,但这次万一她也是真的去帮忙,自己拦着就不好了。

是以……被“威胁”的人不再说话。

“那就跟着去呗,多一个人我还罩不住了?”向熙不觉得有什么,真正让她发愁的是这警局实在挑不出人才跟着。

‘早晚把这帮退化的饭桶拉出去“回炉重造”!’

两步远,陆仪姝小声询问着身边并肩而立的人。“宜陌,咱们……?”

“当然去!”沈宜陌果然是不假思索的回答,让陆仪姝有种“管不住熊孩子”的无力感,“跟姐姐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想……”

出奇的,对方抢先承认。“其实也不全是。但我若跟去看看,总是好的啊。”

“你这人……死倔!”陆仪姝更无奈了,劝不住,根本劝不住……

“哦对了。”已经有了注定不会改变的结果,她也不再计较,索性凑上前扎堆。“这个墓的主人是谁知道吗?

“这个,话说还真是有点巧的离谱。”向熙看着她挠鼻子。江卿冉现场表演“笑容凝固术”。

“何止离谱,简直是离大谱!这个墓主人,tmd姓元。”

“要不……现在动身好了?”

她们一刻,也不想再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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