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嘲讽一笑,“在本宫的小佛堂诵经抄书不愿意,非要自己送去护国寺,我说宋拾安是个没脑子的,就是个没脑子的。”
这句话一出,南风只觉得周边的温度降了很多,明明已经开春暖和了,但现在就跟寒冬腊月一样的。
因为他们主子此时的脸上尽是冰霜。
“爷,可要属下上前?”
施砚一抬手,“不必,且等她蹦跶几日,她喘气不了几天了。”
“既然他想要去这护国寺祈福,那就先让他好过两日,先对付宁安,这宁安最近是太猖狂了。”
宁安已经暗中对她的不少人不少势力下手了,仗着她现在被禁足不能有什么大的动作,所以在宫外对她的人出手是丝毫不顾及。
但她并不在意,毕竟这伤人嘛,最后一击才是最致命的,这最后一击在什么时候出,是很有讲究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她现在必须韬光养晦。
“让你们查的人查到了吗?”
老嬷嬷俯身,“找到一个生辰八字都合适的,而且长相上与娘娘也有些相似。”
皇后嘴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好,很好。”
喝了安神汤之后,皇后很快就睡着了,老嬷嬷都有些纳闷,今天晚上的皇后娘娘入睡得很是快,几乎这安神汤刚喝下去一盏茶。
她就已经抵抗不住这睡意了,既然皇后都睡着了,她们也要赶紧趁着这个时间休息休息,不然要是皇后醒过来,她们要忙的就会更多了。
坤宁宫逐渐平静下来,所有的烛火都熄灭了,施砚和南风对视了一下,两人从屋顶的阴影处跳下,落在皇后寝殿的门前。
“爷,这机关就在皇后的房中,这段时间其他的地方都掘地三尺了,也没有找到,绝对就在她的卧房。”
“等会儿找仔细些。”
两人推门进入,动作上没有太过的隐蔽,因为这皇后现在就算挪动她都不知道。
几人在房中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施砚把眼神移向了皇后的床榻,几人赶紧上前,将皇后一把提起来。
施砚亲自上手,很快就在这床头的枕头下找到一个凸起来的东西,往下一按。
床往两边收缩,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阶梯。
“果然,这小佛堂那边找了那么久都没有任何的线索,原来是在这里啊。”
“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南风,跟我进去。”
“爷,还是属下下去吧。”
施砚摇头,率先上前,\"我必须亲自前去。\"
宋拾安有多惦记这小佛堂,他就有多想亲自下去,他眼睛看不见不能亲自前来,这已经是让他感到遗憾的了,他必须亲自进去。
顺着漆黑的台阶一直往下走了好一会儿,出现一个小房间,当南风把蜡烛放好后。
里面的样貌显现在几人的面前,这间逼仄这小房间里,什么味道都有,地上还躺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
有光亮的燃起,那人艰难的撑起手,“怎么?皇后娘娘腿受伤了还放过我?”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回答,她撩开自己的头发,看到眼前陌生的面庞。
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十几年,她总算是见到了陌生的面孔了。
“你......你是谁?”
施砚惯常心硬,但看到眼前这个女人,还是心口一痛,这是拾安的生母,被皇后关在这里狠狠折磨十几年。
起初他不太相信这人还活着,毕竟皇后做事很谨慎,不可能留下这么大一个隐患,说不定早就把人杀了。
可事实就是这样的捉弄人,其实他没什么菩萨心肠,他在进来的时候还在心里想着,他不希望在这里找到什么人,他希望给拾安找到一个地方而已。
因为他不想他看到这样的一幕。
女人腿筋被挑了,估计是担心她会跑出去。
身上的衣服都快不蔽体了,身上还有刚愈合的伤口。
南风赶紧递上披风,施砚上前,女人胆怯的往后退,“别过来!”
施砚停顿了一下,“我是来救你的,受人之托来救你。”
女人根本不相信,“不可能,我全家都被皇后杀了,只留下我一个,还有谁会来救我?”
施砚蹲下身子,“所托之人叫宋拾安。”
女人双眼瞪大,很明显这个名字让她惊诧万分,施砚把披风给她披上,动作很是轻柔。
“可能你不知道宋拾安是谁,但你放心,你不会有事了。”
女人呆愣着任由施砚将人抱起来,缓缓的往台阶上去,越往上女人越是不敢抬头,一直缩着脖子。
施砚脚步上放快很多,很快就出来了。
“南风,将毒烟放进去。”
南风领命。
外面放哨的人赶紧迎上来,“爷。”
“把皇后提上去,然后把这药撒她腿上。”
这人的伤以后就不要好了,既然心思这样狠毒,折磨人这样的凶狠,那也要让她尝尝这到底是什么滋味。
施砚将人带到一处最安静安全的冷宫,“夫人,你先洗漱一下,稍后我会让医者给你诊脉,你有什么事情就叫我,我就守在门外。”
他刚准备转身,衣袖被女人抓住,“宋拾安呢?我要见宋拾安。”
“夫人不用着急,殿下现在在宫外养伤,没在宫中,夫人先洗漱,明日就送你出宫。”
施砚出来后,让南风连夜去调查这人的身份,他站在破败萧条的院中,仰头看着天边忽明忽暗的月亮。
拾安眼睛要是看得见就好了,至少现在这轮月亮,他也能和他一起看到了。
他们虽然身份悬殊,但都是可怜人,都没有一个快乐幸福的人生,现在所拥有的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的打下来的,极为的不易。
他现在只要你静下来,就会想起那个逼仄的地下牢房里,摆满了各种折磨人的工具。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女人很快就收拾好,穿上干净的衣服,一头秀发湿哒哒的垂在身后,还在滴着水。
她把施砚叫了进去。
“请问一下,宋拾安可还好?”
知道她是宋拾安的生母,施砚没有隐瞒,“很不好,腹背受敌,艰难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