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爷子,这是盯上我们家了。
皇上下了令,启副总管能说什么,只能跪地磕头谢恩。
怀着忐忑的心,总算熬到下了差,便迫不及待地往家奔,与孟婆子商量对策。
这位孟婆子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派去调查赵程芝的暗探。
这会子又被顾占宸派去了启府,毕竟她长相粗笨,任谁都不会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当然启明珠和她表哥也是假死,不过却是真落水,只是在水底进行了偷梁换柱。
让两个死囚犯,当了他们的替死鬼。
而真的启明珠则还待在启府里。
倒不是大胆,而是顾占宸有意安排,说这叫灯下黑。
就算皇上和怡亲王不信,查也查不到这里。
启副总管极客气的让孟婆子坐下,又亲手倒了茶,才开口道:
“嬷嬷,此事又横生枝节了,皇上他……唉!竟让我在族中选出一名女子,顶替明珠进王府为妾。您说,这不是属狗皮膏药的吗?左右都甩不掉了。”
毕竟是关乎到全族人的性命,他也是愁得一脑门子包。
孟婆子倒是一脸淡定,拿起茶盏啜了几口,才悠悠地说道:“皇上是什么人,启大人自是比我老婆子还要清楚百倍。
既然他让您选,那大人选便是,只是这姑娘要有个说头。”
“怎么个说头?”启副总管一头雾水,“嬷嬷莫不是让我去选个寡妇吧!”
因为他听这话茬儿,便想到睿亲王曾纳进一位二嫁女,而此女还甚得宠爱。
也是一时情急,便顺嘴说了出来。
但说完后,马上意识到眼前的嬷嬷是睿亲王府的人,擅议王爷后院,属大不敬。
他立刻认错:“嬷嬷莫怪,是启某我……”
嬷嬷不甚在意:“大人也是心急,我老婆子理解的。不过,大人说得倒是没错。只是这寡妇就不必了。敢问族中有没有那种身世清白,属望门寡的。”
“这……”
启副总管想了想,“倒是有一个,是我远房叔伯的女儿,她父亲是七品知事。只是这孩子命苦,因未婚夫先死,两次都未过门子。”
“不错。”孟嬷嬷拍板,“就她吧!”
“啊……这……皇上能允许吗?”
启副总管犯难,讪讪地道:“嬷嬷,这可是命里克夫,还克了两个。不说王府,就是寻常百姓家,也是不敢娶的。王爷他会同意吗?”
“这就是王爷的意思。”孟嬷嬷笑了笑,“大人不用担心,尽管上表就是。”
皇宫,御书房内。
怡亲王正在跟皇上告偏状。
“皇上,微臣觉得此事有鬼,虽说仵作已验明正身。但微臣仍觉得睿亲王参与其中,联合启副总管作戏给您看。”
皇上将批折子的手一停,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那依怡亲王之意,此事该如何解决呢?”
“依微臣之意,将启副总管抓来,只要严加拷问,不怕他不吐口。”
皇上玩味一笑,“怡亲王可真够狠心的,这是要屈打成招啊!”
察觉到皇上话音不对,怡亲王马上起身跪地。
“皇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是觉得睿亲王做事过于狡猾,怕欺瞒皇上您啊!”
闻言,皇上眸光一沉,立显不悦:“朕是老糊涂了吗?”
怡亲王自知失言,想找补回来,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好词来圆。
“皇上息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啊!实在是……是……”
皇上也不搭言,就坐在御书案之后,冷冷地注视着他。
直到将怡亲王盯得汗流浃背,浑身战栗,呼吸都不通畅了。
才咄咄逼人道:“怡亲王,你不要以为朕纳了柔儿,偏宠于她。你就可以任意妄为,做朕的主了。”
“臣不敢。”怡亲王弱弱的回道。
“不敢就好。”
皇上将案上的一封折子扔给他,“这是启家新递上来的秀女名单,你按流程记名,落选后送到睿亲王府为妾吧!”
怎么又是启家人!
怡亲王不懂,也不敢问,只能应声道:“是,微臣遵旨。”
身子抖得厉害,半天起不来,还是被安公公扶着出来的。
“王爷,看着点台阶,对,慢点。”安公公在旁提醒。
又亲自将人扶到了甬道上,叫过来一名小太监接着。
“王爷,天儿不早了,您还是快些回府吧!”
怡亲王惊魂未定,用袖子擦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
对安公公颔首道:“谢公公了。我会封上厚银送到府上的,至于皇上那头,还请公公多多美言。”
“好说,好说。”安公公满脸带笑,躬身道:“王爷慢走。”
他望着怡亲王拐了弯,这才收敛住脸上的笑容。
心里暗道:这位真是蠢得没边了。以为女儿得了皇上的宠,自己就在皇上面前得脸了。
是,皇上不待见睿亲王,但也防着你啊!
而且皇上也不傻,知道睿亲王在扣,可人家就是收尾收得干净,抓不到一点错处来。
你为泄私愤,咣当往前一来,将无凭无据的事儿一说。
干嘛!是嘲笑皇上笨吗?
唉!身居高位,竟是个没脑子的。
安公公默默地摇了摇头,回到书房内,往门口一站,却是一句替怡亲王求情的话都没说。
惹那个烦干嘛!至于银子嘛!该收则收。
怡亲王看不明白事儿,自讨了没趣。
睿亲王府也有一个——自讨苦吃。
老王妃那是什么人,既爱处处摆谱,又矫情的要命。
本身来讲就对妾室深恶痛绝,这林青檀也没个眉眼高低,陷害祝心妍不成,又巴巴地送上门。
所以老王妃也没客气,将当年所受的妾室之苦,一股脑的全发作出来。
不是说茶水太烫,就是这身子不得劲儿,反正就是让林青檀一刻不得闲。
总算挨到了夜里,老王妃在榻上躺着,竟让林青檀手举蜡烛跪在床边照明。
虽下面有烛台托着,但蜡油子一化,就顺着台面往下滴。
林青檀被烫到手一松,“啪”得一声,烛台落地摔碎。
“废物点心,是想烧死我啊!”老王妃厉声喝道。
林青檀一边捂着烫伤的手,一边委屈的辩解:“我……不……妾不敢……是被烫着了,实在是拿不住。”
“蠢货,去外面跪着!”
林青檀受了委屈,想哭但怕被老王妃责罚,只能跪到外面廊下,低头暗自啜泣。
正难过着,便听头顶传来一道声音:“林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