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暗中点了庞飞燕的昏睡穴,造成她昏迷不醒的假象。
然后借着带她去镇上看大夫的理由,带着她和六子直接逃之夭夭。
反正有小展昭在,包拯他们也算是有个安全保障,如果再遇到什么危险……那就只能算他们自己倒霉了。
庞飞燕醒了以后看到玉燕,还当是自己见了鬼,差点又被吓晕过去,被玉燕扎了一针这才清醒过来,抱着玉燕又哭又笑。
“你这个死丫头,我还当你真的死了,我哭了好久呢。你怎么这么不讲义气啊,你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白白伤心了那么长时间……”
“我要是告诉了你,你这个大嘴巴还不给我宣扬的整个汴京都知道了。”
玉燕将她从自己身上薅了下来。
“最近汴京城里可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庞飞燕撇了撇嘴,语气中满是无奈。
“京中最近因为立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官家已经下定决心要立德妃娘娘为后了,那些曾支持我姐姐的人自然不甘示弱。
这场纷争愈演愈烈,结果官家这次脾气居然大起来了,为此甚至直接罢免了好几个官儿,连兖王也被当众斥责,我爹更是直接称病告假在家。
那邕王也是烦得很,一天到晚闲的没事干,就知道给自己的几个子女张罗亲事。
你的死讯传出来以后,齐衡便一直卧病在床,嘉成县主也担心自己成亲不久就会成为寡妇,也只得暂时将婚事搁置下来。
结果邕王居然又把主意打在了我的头上,想让我嫁给他的儿子。
我呸,他也不照面镜子照照,本姑娘这样花容月貌,机灵可爱的美少女,怎么会下嫁给他家那个猪头三。
所以我就给我爹留了一封信,然后离家出走了,没想到刚好在这里遇到你,你说这是不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啊。”
缘分或许有,不过大概是孽缘吧。
从庞飞燕的叙述中,玉燕也大概得知了现今朝堂局势的变化。
立后与立储息息相关,两件事互为表里。
官家在朝臣面前,向来跟个面捏的人似的,而今却变得如此雷厉风行,显然是为了后面的事情再做铺垫。
但玉燕不明白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八贤王那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要知道一旦立储之事定了下来,到时候六子再回去,身份可就要尴尬许多了。
八贤王定然是有什么后招隐而不发,毕竟德妃是他的人,要说立后这件事背后没有他的助力,鬼都不信。
可他在这个时候推动这件事,又有什么好处呢。
玉燕沉吟片刻,试图从八贤王的视角审视这场权力的游戏。
若八贤王真有意推六子登上太子宝座,首要之务便是培育一股能坚定支持六子的力量。
同时他还要确保这股力量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如同棋局中的棋子,任其调遣。
因此若是德妃若能荣登后位,无疑便是最佳人选。
毕竟在这个孝字大过天的时代,即便身为九五之尊,在面对自己母亲,哪怕只是名义上的母亲的时候,也一样得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而在布局之后,便是扫清障碍。
眼下六子登基之路上的最大绊脚石,并非权倾一时的庞太师,而是邕王与兖王。
他们一直都是储君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身边早已勾结了各方势力。
即便六子是官家亲子,比他们都要更加名正言顺,可那些早就拖家带口站好队,想要谋一个从龙之功的人,却未必会认可这一点。
毕竟在利益面前,所谓的法理、规矩,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付出的沉没成本已经太多,如何能容忍半路杀出这么一个程咬金来,夺走他们梦寐以求的一切,让他们多年成算一朝落空?
故而,单纯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远远不够,必须一招制敌,让他们及其党羽再无任何能够翻身的余地。
玉燕的手指轻叩桌面,已经大约猜到八贤王的谋算了。
可她还没等见到八贤王,却在半路上率先见到了称病在家的庞太师。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女儿跑到了这里,带着一伙儿人便来势汹汹地堵住了她们。
庞飞燕也是头铁,干脆挽住了玉燕的手臂。
“爹,不好意思,你来晚了,女儿已经找到了如意郎君,和她私定终身了。至于邕王那边,只能麻烦您自己想办法打发他们了。”
玉燕也是无语,低头凑在庞飞燕耳边道:
“你们兄妹俩一个两个都拿我当挡箭牌,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冤大头吗?”
庞飞燕捶了一下她的手臂。
“事急从权,好歹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就帮帮忙吧,难道你真的忍心看我被我爹捉回去,嫁给那个猪头三吗?”
事实证明,玉燕非常忍心。
她直接一掌打晕了庞飞燕,然后把她送到了庞太师面前。
只是那些不长眼的侍卫们仍是不依不饶,玉燕无奈,也只得出手将他们解决,而后将长剑横在了庞太师的脖子上。
“老登,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我觉得我对你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吧,当初在庐州我送了你现成的军功不说,现在又把闺女给你还回来了,你怎么非要作死呢?”
庞太师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被人如此冒犯。
然而,那把横在颈间的长剑,也让他不得不收敛起昔日的脾气来。
真是见了鬼了,八贤王身边的这个侍卫,武功怎么会强的这么离谱?
要知道,他身边那些可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竟被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团灭了?
庞太师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早知道是现在这种情形,刚才就该丢下闺女跑路。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庞太师却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当初重伤庞统的那个刺客,就是你?”
要知道他从小就请来各种名师教导庞统,对于儿子有多少斤两他还是很清楚的,这世上能够一掌将他拍到残血的人可并不多。
而眼前人显然就是其中一个。